6、第 6 章 ...
-
傍晚时分，彩霞遮了半边天。
程晟带着人马在宫门口等了叶韫许久，才终于等到她出来，一行人就出发去甘州了。
因随行的三位太医不会骑马，他们还是坐了马车。
而且叶韫和程晟上的不是同一辆马车。
中间休息的时候，程晟拿了个水袋掀开帘子进了叶韫的马车。
“给你喝水。”
叶韫刚展开手里的纸条，正要低头看，听他说话就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我现在是皇帝诶”就低头继续看纸条了。
“皇帝怎么啦”，程晟把水袋递到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这长途跋涉的也没谁会体贴地伺候你”。
说着，他还顺势坐到了叶韫的身旁。
叶韫所幸把纸条放在一边，接过水袋喝了几口。
程晟说得没错，路途遥远带太多人会惹眼，所以只带了一个内侍。
这天儿这么热，一上午也没有来问过她水喝完了没。
除非她主动吩咐，不然还真的不会贴心伺候。
叶韫喝完水，将水袋给他递了回去，“看来你平时没少遭冷落哦。”
“那是，风头不都被你这个丞相抢了吗”，程晟话里也没有介意的意味，他起身去够叶韫身旁放着的纸条过了，“我看看你都在看些什么”。
展开纸条看了半天，他只认识一半的字。
叶韫看他努力辨认到表情都有些扭曲的样子，开口建议道，“要不，我给你念念？”
程晟揉了揉鼻头，“不用。”
自己要看的纸条，再难认也要把意思读懂。
叶韫也没开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问，任他再强撑一会儿那微薄得可怜的自尊。
程晟没让她等太久，她又喝了几口水的工夫，他就有些别扭地说道，“要不你还是给我念念吧”。
叶韫本来料到他定会问她的，但不知怎么的，他一开口她突然就觉得好笑，含在嘴里的水“噗嗤”一声就喷了出来。
没朝着程晟的方向喷，但四散的水雾还是洒了些许到他脸上。
叶韫看了眼他脸色黑了下来，抿嘴忍住笑意，装作自己没看到，拿过程晟手里的纸条给他念了内容。
甘州瘟疫疫情有异，患瘟疫者死状蹊跷，疑似被毒害，毒源和下毒者尚未找到。
“都是中毒死的？”程晟皱眉，“可是被毒死的话，死状不应该很明显吗？”
“有几种毒药吃了看不出中毒反应”，叶韫神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
“断肠草，黑附子还有寒阳门箭毒木的汁液。”叶韫将纸条卷在一起，攥紧在手里。
“寒阳门？可是寒阳门不是被灭门了吗？”程晟问道。
“不一定是箭毒木，但如果是就麻烦了。当年师傅一把火把阴戎山的毒箭木都烧了，唯一的种子是大师兄收着的，他说他销毁了。”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
“如果真是毒箭木，那说明大师兄还活着，而且他当年骗了所有人，或许还背叛了师门。”叶韫说道。
“或许连寒阳门的灭门也有他的份”，叶韫手里的纸条已经被她攥破了，“我们可能得快些赶路了”。
“嗯”，程晟应了声，“我去让他们继续赶路，吩咐完就回来，等会儿跟你坐一辆马车。”
程晟掀开帘子出去了，帘子落下时马车里的光线又暗了下来。
叶韫闭上了眼，手攥得愈发紧。
直到听见程晟上马车的动静，她才睁开眼。
程晟掀开帘子看见她的第一眼，动作就愣了愣。
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刚才坐的地方。
马车已经行驶了一会儿。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大师兄对你很重要吗？”
“嗯？”叶韫不解。
程晟把她紧攥的手掰开，叶韫的手心掐出印子了。
叶韫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开口说道，“他是我未婚夫”。
“……”程晟呛着了，“咳咳”了几声。
“师父帮我们订的娃娃亲。”叶韫又补了句。
程晟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了其他男的，掐红了我的手。”
“……”这次换叶韫“咳咳”了，“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以往，她还是丞相叶韫的时候，程晟还不知道她是个女的，就偶尔会突如其来地撩她几句。
现在知道她是女的了，他就更是变本加厉了，动不动就给自己带入了莫名其妙的角色之中。
“你给我纳入后宫里，我就是假戏成真了。”程晟说道。
又来了。
叶韫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她现在觉得程晟当初救她的时候伤得不是身，是脑子。
不过确实是头受了伤。
当时刀朝着她砍过来的时候，程晟飞扑过来护住了她。
刀锋被避了过去，但刀背是实打实地撞在了他后脑勺上。
叶韫摸了摸后脑勺，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想起那一幕，她就总觉得后脑勺还是在隐隐作痛。
想了想就觉得算了，不跟程晟计较了。
叶韫把手心里的纸条拿出来，展开看，字已经全部消失了。
叶韫将纸条揉成一团，正要扔，就被程晟抢了过去。
他展开纸团，纸上除了褶皱什么也没有。
“字呢？”程晟疑惑地问。
“这墨水是我特制的”，叶韫解释道，“必须撒上我特配的药水，字才会显示出来。看完后把它攥手心里，手心的温度会让字随着药水失效一起消失，而且是永远消失。”
“这么先进？”程晟有些好奇地来回翻了翻纸条，感叹道，“你这才华不进百晓阁还真是可惜了”。
“我就是百晓阁的阁主啊。”叶韫淡淡说道。
“……”程晟觉得自己有些捏不住手里的纸条了。
要说他程晟最服谁的话，就两个人。
一是他鎏金国的丞相，他就给了他一个丞相之位。但是朝廷里许多人不服，但他年纪轻轻不仅压住了那些反对声音，还压制住了他们的权利，弄了个权倾朝野。
二就是百晓阁的阁主，虽然那位阁主很神秘，但程晟身处深宫之中也是听过他的。传闻中他一人挑了京城四大馆，凝香馆，清云馆，梨雪馆，悦阳客栈。分别是京城生意最好的教坊、酒楼、戏楼和客栈，都是很适合探听消息的地方。
除此之外，百晓阁阁主还以一人之力挑翻了来找事的两个门派。
而且程晟一直以为这两人都是男的。
现在叶韫告诉他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不说，还是个女人。
倒不是说他觉得女人就做不到这些事情，只是他每次觉得这两人做的事情都有点……强悍。
“所以你真的挑了京城四大馆？”程晟问道。
“我挑它们干嘛”，叶韫不解。
正当程晟一脸“我就说嘛，传言都是假的”的表情，要松一口气时，叶韫接着说道，“这四大馆都是我的啊。”
“……”程晟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就梗在中间了，提不上来也松不下去。
好的好的，是他低估了她的实力。
“那那两个闹事的门派呢？”
“那自然是收拾了”，叶韫耸了耸肩，“但真不是传闻中那样，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武艺高强这辈，真的太不禁打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太强了，都怪他们太弱。
千山盟和飞煞会程晟还是知道一些的，武林上排得号的强。
程晟咽了咽口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兄弟，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出言调戏你了。”
“……”
“还有，你这还需要篡什么位啊，朝廷和江湖通吃了，这皇位我拱手让给你好了。”程晟喜滋滋的，“我特乐意跟你换”。
叶韫踢了他一脚。
这人脑子果然有问题。
去他妈的不计较，她要被他气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