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46、第46章 轩然大波（1）- 自残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和木子的恋爱温润如水。他不像Jey懂得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也不像NC总能带给我惊涛骇浪的刺激。他就像一杯清水，没有果汁那么浓郁，也没有汽水那么有力，却能补充我身体所需要的水分。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爱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我的爱。被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很幸福。尽管，日子过得平淡无波。
　　可是，那个年纪的男生女生毕竟还很稚嫩，怎么可能把恋爱谈地那样一帆风顺？元旦过后，我跟木子迎来了恋爱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一月份，距离期末考试还剩下最后的两周，我跟木子终于可以整日坐在一起上自习。我们俩不同年级、不同专业，平日里只能一起上晚自习。只有期末停课以后，我俩在一起看书的时间才多了起来。木子并不是一个多么爱学习的孩子。他很有能力，很多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活动上。因为我，才变得爱上自习起来。
　　我的大学来之不易，我不可能把我的时间和精力全部花在恋爱上。我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我对恋爱已经没有了少女时的好奇与幻想，也不会再像少女时对爱情那样痴狂。恋爱，只是我大学生活里的调剂品，不是必需品，我的生活重心是学习。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想跟我谈恋爱，可以，必须跟我去自习室看书学习。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只能等我学累了以后再说。
　　木子改变不了我，便只能跟着我的节奏，陪着我满校园找自习室看书。很多时候，他来陪我上自习，就真的是坐在我身旁陪我看书。他会时不时拿出手机摆弄一会，玩玩游戏。打开书翻几页，便开始发困。尤其是他最讨厌的政治小册子，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直到考试来临前的最后两周，他才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到学习中。
　　元旦过后的某天上午，我跟木子正坐在自习室里看书，木子突然要借我的手机用一下，说要查几个英语单词。作为英语专业的学生，我的手机里，自然少不了汉英翻译软件。我大方地把手机递给了他。没想到，几分钟后，他突然敲了敲我的桌面，表情凝重、严肃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地回看他。
　　“这是什么情况？”他把手机放在我面前，页面停在通话记录那一页，声音低沉严峻。我一看，瞬间愣住了。
　　“什么什么情况？”我反问。尽管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为什么在平安夜那天有那么多通话记录，你这都跟谁聊天呢！”木子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我跟谁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看我电话记录！你不是借我手机查单词吗，谁给你的权利乱翻我手机？”跟我发脾气，我还没质问你呢？我最讨厌别人乱翻我东西了。我从来不翻别人的东西，我也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在我眼里，不经别人允许乱碰别人的东西，是极度缺乏教养的行为。我没想到木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时间，我比他的怒火还要大。
　　“我没想翻你手机，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没想到，你跟他们还没断了联系！还聊了这么长时间！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跟他们分手了，还有什么可聊的？”木子气势汹汹，完全不觉得，他翻看我的手机，是侵犯我隐私的行为。他所有的关注点，只在那几通电话上。在他眼里，那几通电话是我对他赤裸裸的背叛。我的罪过，要比他翻看我手机的过错大得多。
　　“什么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看的！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我恨恨地说。
　　“别跟我说什么隐私，你这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了！走走走，出去说，别在这影响别人看书。”木子显然比我更加恼怒。那神情，竟似逮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我不出去。要出去你出去，我要看书了。没时间跟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浪费唇舌。我只告诉你，我没有背着你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些电话都是我接的，没有一通是我打出去的。我们也没有聊任何暧昧的话，只是单纯的问候。你爱信不信！”说完，我就准备低头继续看书。
　　“林珊，今天这事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好好看书的！你最好别逼我。”木子竟威胁起我来。
　　“你知不知道快期末考试了？还在这浪费时间。无聊！”我对木子的言行感到十分无奈。简直不可理喻！
　　木子显然不接受我的说辞。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容分说地把我拽出了自习室。看样子，我今天要不给他说个明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被人粗暴以待。他的样子，简直把我吓坏了！天知道，我真得没有做一丝对不起他的事。我没有跟他说起这几通电话，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老朋友在圣诞节给我打电话问候一下，这有什么可交代的？我若真得有意隐瞒你，又怎么会把通话记录留着不删除呢？我心里光明坦荡。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想解释，是因为我明明没有做背叛你的事，你却如此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和专一，这让我很受伤害。在跟Jey和NC的两段爱情里，我从来没有被如此怀疑过，他们都很信任我，也很尊重我。我打心眼里讨厌这种野蛮的交流方式。我讨厌别人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非常讨厌！
　　可我还是跟木子一一坦白了。因为我被他逼问地毫无办法。他可以不顾形象地，在自习室外面大声嚷嚷。看我毫不妥协，竟一拳击在墙面上发泄心中愤怒。顿时，木子白净的手背，血肉模糊。
　　我怕了。我突然觉得，木子好可怕。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木子，简直是一头狂暴的野兽！只一瞬间，我便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我的终身伴侣。我不可能，跟一个体内有暴力因子的男人一起生活。且不说他哪天发起疯来会不会伤害到我，他发起火来这么自残，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关键是，多大点事啊？你至于这样发疯吗？
　　我实在无法理解木子这种行为，更无法接受。可我还是妥协了，因为他受伤的表情，让我觉得十分可怜。我明明是在意他的，我为了跟他好好在一起，跟过去所有有过牵扯的男生都划清了界限。或许是我做得还不够，我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没能让他信任我，我也有错。
　　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和反感，握住木子受伤的手，对他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我就想知道那天晚上你都跟谁聊天了，你们都聊了什么，聊那么久。”木子痛苦地说。
　　我没再坚持，努力回忆起平安夜里我接到的那几通电话的内容，并对木子一一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