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90、第190章 下午茶

　　“怎么样？林老师。这两天的办公室坐下来，有收获没有？”下午三点半，办公室里总算清净了一刻。金老师坐在会议桌靠近窗户的一侧一边吸烟，一边主动找我聊天。
　　正在低头练字的我，被金老师宏亮的嗓门惊了一惊，有些愕然地望向他，“啊？收获啊，肯定有啊。感觉学到了好多东西。”
　　“哈哈，是吗？好多东西……说说，你这两天都学到什么了？”金老师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鼓励我畅所欲言。
　　“额，各种啊。坐在这里，每天看到那么多家长过来咨询事务，懂得如何与他们进行沟通和交流，这本身就是一种学习。”我笑着说。
　　“恩。这是积极阳光的一面，还有不见光的一面你看清楚了没有？”金老师见我微微愣住的表情，继而笑着说道，“懂？你要是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这两天的办公室可就白坐了，林老师。哈哈。”
　　“额……我大概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意思。”从金老师饱含深意的眼神里，我已经知道金老师所言何物，却又不想表现地太过明白。有些时候，人还是不要太过聪明了。知道的太多，本身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对于这种不太能见光的办公室运作机制，我宁愿自己一无所知。
　　“哈哈，是不是和你在学校里学到的、见到的，不太一样？”金老师看我一脸别扭的神色，顿时乐了。在他眼里，此刻的我一定如同小白兔一样单纯、可爱。
　　“额……肯定不太一样啊。学生的世界还是相对比较简单的，没有这么多的‘暗箱操作’。”我略略思考一下，回应金老师的问题。
　　“哈哈。怎么样？没有吓到你吧？这就是真实的社会。你马上也要毕业了，工作以后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真实、残酷的社会。所有到我这里来报名的学生家长，我都会先免费给他们上这样一课。让他们看到这个社会是多么的现实。这些家长不管多么有钱，到了我这里，全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装孙子。前两天，我刚给一个外地的学生解决了学籍问题，他爸在餐桌上当下掏出几沓人民币，对我那是千恩万谢，当着一桌人的面让他儿子跪下来给我敬酒，认我做干爹。你知道在昆明解决一个学生的户籍问题得要多少钱吗？现在基本都是明码标价了，一口价，十万，不还价。给我十万块钱，我什么都能给他解决了，一准给他送到大学去。给不出这么多钱，行，那就只能在这里借读，中考、高考的时候，哪来的回哪去。想明白了，还不如一步到位，一次性把问题都给解决了。呵呵。”不懂金老师是真得不跟我见外，还是为了显示其“威力无边”，竟给我说了这许多“飘荡着铜臭味道”的现实……
　　“你们家那边初高中也存在这种情况吧？林老师。”NC似笑非笑地听金老师在我面前“卖弄”权势。耐心待他语毕，望着我，轻轻问道。
　　“有。现在全国各个地方小孩上学基本都要求按学区来。没有学区房，小孩上学都很困难。有学区房，小孩的分数达不到，还是很困难。总之，家长们为了孩子上学，都操碎了心。”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啊。从事这么多年的教育工作，这点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至于个中明细，虽不清楚知道，也听闻过七八。不过，这么身临其境地现场观摩，倒是头一遭。
　　“这就是中国的国情啊。学生上学难，大学生就业难，在大城市买房难，去医院看个病也难……活着，真不容易。”NC突然无比幽怨地感慨了一番。
　　“呀，下午三点半了。大量补充水分的时间到了。我给你们倒水喝啊。多喝点水，对身体好。”既然大家聊得这么开心，不如边喝边聊。说的人不觉得渴，我听都听渴了。
　　说着，我起身向金老师办公桌旁的茶水台走去。
　　“金老师，您平时用哪个杯子喝水啊？是这个带把手的吗？”我看了一眼金老师办公桌上的玻璃水杯，向坐在会议桌旁的他确认。
　　“是，没错。我平时好像基本都不怎么喝水。天天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喝水的习惯。”金老师用眼神示意我，那大肚子水杯的主人正是他。
　　“恩。还是要尽量多喝点水的，为了身体着想。”我心说，您这年纪轻轻，一天到晚累了就知道吸烟，不喝水、不运动，嘴唇都是亚健康的黑紫色，知道对自己身体的危害有多大吗？这简单的养生道理，估计金老师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做到罢了，我也没必要好为人师地给他补上这样一堂养生课。我能做的只是为他倒杯水，给他解解渴。当然，我更想服务的人，是NC。先前一直有所顾忌，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给他倒水的冲动，如今刚好可以借此机会，给他倒杯水，让他补充些生命之源。
　　“谢谢啊，表妹。堂堂英语系的高材生到我们办公室来端茶倒水，真是太屈才了。哈哈。不过，你这么把水一端过来，我还真觉得有些渴了。”金老师接过水杯，仰头便是一大口，看样子身体早就已经缺水了。
　　“呵呵，渴了就多喝点，喝完我再给您倒。”我笑着对金老师说。
　　“不用了，一杯可以了。我喝不了太多水的。”金老师一听，当即拒绝了我的好意。看样子，是真得不怎么喜欢喝水。典型的不渴到尽了，都不会找水喝的主儿。
　　我转过身去，随手拿起NC桌上的白色马克杯，欢快地再次向茶水台走去。半分钟后，将接满水的马克杯轻轻放在NC面前。
　　“行啊，你现在学的挺会服务人呢！”NC微眯着眼睛看向我递过去的水杯，语带笑意的调侃我。
　　“呵呵，谢谢。您慢用。”嗨，虽说NC这话里的夸赞挺让人脸红的，我也只愿将其当作一句真诚的夸赞。都说了，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什么都明白，还要把什么都说明白，多累啊。
　　拿过自己桌上的水杯，又一次转身去了茶水台。取水，回到座位上，坐定。
　　“林老师，你们英语专业的学生用不用考四六级啊？”我这边屁股刚碰到椅子，那边金老师的问题便紧跟着抛了过来。
　　“恩，四六级是非英语专业的大学生考的，我们英语专业的学生只需要考专四和专八就可以了。不过，有很多英语专业的学生因为担心专八考不过，也会去考个非英语专业的六级。”我笑着回答金老师的疑问。
　　“哦，专四和专八，最高就是专八了吧？没有专十了吧？”金老师一脸好奇地追问，问题却让我啼笑皆非。
　　“呵呵。在国内，专业八级就是英语专业的学生所能考的最高级别的专业考试了，没有十级的。基本上，拿着这个证书，在国内找工作就不太成问题了。”隔行如隔山，不知者不怪。我自然不会嘲笑金老师发出如此常识性的疑问，只微笑着耐心为他解答。
　　“哦……这样子。那专八应该很难考吧？不是每个英语专业的学生都能考过的吧？”金老师继续问道。
　　“额，难度肯定是有的，我们学院专八的通过率也就百分之三十多吧。我们寝室八个人，第一年也就过了三个。”金老师的提问突然让我陷入那段备考专八的记忆。我清楚地记得，大四那年春节过后，我才开始准备专八考试。前后不到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便顺利通过了考试。我个人感觉专八考的就是一个人的专业基础和备考态度。专业基础扎实，备考态度认真，考试不出意外，通过专八便不是什么传说。
　　“那你考过了没有？林老师。”金老师一脸笑意地问道，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可能会令人尴尬。
　　“呵呵，我比较幸运，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真得感觉自己能通过专八是件挺幸运的事，尤其当我跟寝室里另外几个差了几分便可通过的妹子相比较的时候，便更觉得自己幸运。
　　“厉害了，表妹。那你这英语水平得杠杠的了，是不是可以直接和外国人进行交流了？”金老师听到我通过专八考试的消息后，顿时激动地大呼小叫起来。
　　“读本科的时候就可以和外国人进行交流了啊。和外国人交流并不需要很多的词汇量，能够熟练使用1500到2000个英语单词，就可以和外国人用英语进行交流了。”很多人都会误以为跟外国人进行交流需要很大的词汇量，其实不然。毕竟口语交流不同于阅读和写作，很多时候，我们还可以借助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来帮助我们同外国人进行交流。比起专业基础，和外国人进行英语对话更多地是需要敢于同外国人进行沟通的自信和勇气。
　　“啥也别说了，表妹，毕业了赶紧来我们学校吧！这么优秀的外语人才，N老师，你必须得给我们学校留住啊！”感情金老师问了这许多问题，是对我进行专业面试加考核呢。呵呵。恭喜我，面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