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81、第181章 两极

　　“善良？善良是好事啊，林老师，好事。现在这个社会，真正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现代人为了金钱和利益，什么缺德事都能干的出来，哪里还记得善良是什么东西？是不是？N老师。”没想到，我一句“自己太善良”竟激起金老师如此大的反应，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善良的人类已经绝种了一般。
　　“这还用说吗？金老师。善良肯定是好事啊，好事。行了，你慢慢批吧，不着急。”NC当即重重地肯定金老师的说辞。随后，满眼笑意地望向我，对我说，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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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后，我和陆老师顺利批完了试卷。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休息一下，继续练字了。
　　“林老师，你手里刚好有笔，麻烦你在这上面写一行字。”那金老师简直太不跟我见外了，刚给我安排了批试卷的工作，这会儿又顺手拿来一张A4纸放到我面前，让我在上面写东西。
　　“啊？好的。您说，写什么？”我愣了一下，随即做好书写的准备，等着金老师告诉我所要书写的具体内容。
　　“在这上面写，‘昆某中第三期小升初考试成绩总表’。恩，对，很好。”金老师靠在我的桌子上，半伏着身子，告诉我书写的内容。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道。
　　这个金老师，我也是真服。对面的NC，一旁的陆老师都在那坐着，他不去劳烦，这么一行字，也能想着麻烦我来写。我不禁要怀疑，他麻烦我的动机不过是想要利用一切机会来接近我。做地这样明显，我如何不怀疑呢？好在NC在对面坐着，他只是靠地离我近了点，倒也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来。我“刷刷刷”在纸张的上方写下一行醒目的行书，只想快点完成任务，让金老师快些离开。
　　“怎么样？这样写可以吗？”写完后，我抬头看了一眼金老师，问他是否满意。
　　“哎呀！林老师，你这字写的，相当可以啊！大气！霸气！N老师，你快看看林老师写的字。这哪像是女生写出来的字啊，这么刚劲、有力，啧啧啧，这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女孩子写出来的字啊！不简单啊，表妹！”金老师的反应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已经猜到他会对我的字夸赞一番，却不曾猜到他会夸赞地如此大声。更不曾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地拿着我写的字到NC面前炫耀。我被金老师的反应闹红了脸，却又止不住想笑。居然去给NC秀我字……我的字长什么模样怕是早已经烙在NC的脑袋里了吧，六年的书信，哪里还需要你用这几个字去帮助他恢复记忆呢？
　　NC忍着笑，看了一眼金老师递过去的写有我字迹的成绩表，故作淡然地回了金老师一句，“恩，她的字本来就是这样的。”言下之意，他早已经对我的字习以为常了，金老师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的。嘴上这样说，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些许得意和骄傲。
　　NC的话，立刻在我心底激起层层记忆的涟漪。他记得的，他果真还记得。“她的字本来就是这样的”，他是对这字有多熟悉，才能看一眼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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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三点钟，正是办公室里人最多的时候，NC又一次变身“机器人”，在办公室里不知疲惫地接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咨询的家长。
　　保温杯里一早从NC的住处带来的纯净水终于被我喝光，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右墙中间位置的桌子上那半桶纯净水以及旁边的电烧水壶。没有饮水机，纯净水上方的手动取水装置，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要怎么用。起身到那桌边，拎了拎烧水壶，NC一早烧的一壶开水已经被饮用殆尽。我将仅剩的一点水，尽数倒进自己的杯子里，打算给大家从新烧一壶热水。无奈，我盯着那手动取水装置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它的用法。额……还是去向NC求助吧。
　　我拿着自己的水杯走回办公桌前，试探性地敲了敲自己的办公桌，希望能够引起NC的注意，谁知一心为家长做着讲解的NC竟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就这样被NC无情的漠视了……行，算你工作够专注。我还是识趣点，不要为了烧水这点小事打扰NC工作了。反正我水杯里刚倒了点水，还够我喝一会儿的，还是等这波家长离开办公室，我再让NC教我那取水装置如何使用吧。
　　继续练字。约莫20分钟后，办公室里的这波前来咨询的家长终于尽数散去。NC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靠进椅子里，放松了大约一分钟后，坐直身子，对着电脑，继续工作起来。
　　下午三点多正是需要补充水分的时候，NC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该渴了，水壶里的水都被我倒光了，趁着这会儿办公室里没有家长，我得赶紧让NC教我那取水装置如何使用。
　　“咚咚咚”，我站起身子，伸出手去，敲了敲NC的桌子……依旧没反应。行啊，NC，装聋子是吧，我还偏不让你装。“咚咚咚”，我加大了力度，又一次敲响了NC的桌面。
　　“干嘛？”这一次，NC终于抬起头来，瞪着我，语气不善地吐出两个字。
　　“那个，你帮我接一下纯净水。水壶里的热水没有了，我想再烧一壶。”我怎么也没想到，NC对我会是这个态度，我不过是敲了敲他的桌子，他至于这么不耐烦吗！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瞬间升腾而起的难受劲，笑着指了指纯净水的方向，说明自己打扰他的缘由。
　　NC看了一眼纯净水所在的方向，随即来了一句，“你自己怎么不去接啊？”语气依旧不善。好像我当着金老师和陆老师的面，指使他去做事，让他十分丢脸一般。
　　一瞬间，我便感受到不同方向的两束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知道，金老师和陆老师一定也被NC对我的恶劣态度惊住了。都在默默地等着我做出反应。
　　“我不会用那个取水的装置啊。”我强忍着屈辱和委屈，看着NC说。心说，早知道你这个态度，我就是渴死，也不会当众麻烦你帮忙，什么态度！这一下午没过，我都已经被NC当众呛了两回了。我的小心脏就是再坚强，这会儿也被他的恶劣态度给轰出个窟窿来，鲜血直流。
　　“你上午不是看见我用了吗？还不会啊？”NC看我一脸委屈的表情，顿时软了声音。无奈地瞥了我一眼，起身，不情不愿地向纯净水走去。
　　“你上午用的时候，我没注意。不然，我才不让你帮我呢。”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委屈与愤怒，边说边随NC一同向纯净水处走去。心里恨恨地想，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别说熟识的异性朋友了，就是在火车上遇到的陌生男子，我每每开口请求他们帮我搬行李箱的时候，也不曾受过这等慢待！人家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帮我把沉重的行李箱搬到行李架上，或是从行李架上搬下来，最多笑着来一句，“嚯，挺沉的啊！”再不会多说。NC倒好，我们俩算起来都认识15年了，我第一次来他家乡做客，无条件陪他来上班不说，让他帮我接个水，居然给我拉张臭脸，推三阻四的废话一通！这样不懂得尊重女性，满满的大男子主义的NC，真是让我心寒。这种男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对待家属态度要好一点嘛，N老师。表妹好容易来一趟对吧，不就是让你接个水嘛，态度怎么这么恶劣。”在一旁欣赏了半天好戏的金老师，见气氛稍有缓和，才开口故作轻松地调侃了NC一番，试图进一步缓和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
　　“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天天用惯了自动装置的饮水机，这会儿换成手动的就不会用了，我也是不想多说。”NC就着金老师给他搭地台阶，一边按压着纯净水上方的自动取水装置，一边语带笑意地调侃着我，空气里的紧张因子瞬时散去了七八。
　　“噗！”天性乐观的我，哪里禁得住NC这样逗趣的调侃。顿时笑出声来。“拉倒吧，是你们办公室的自动取水装置太洋气了！我们这些城里人世面见得太少，孤陋寡闻，真没见过这么洋气的东西！”开玩笑嘛，谁不会啊！我立刻笑着出声调侃回去。
　　“城里人，没事多动动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见怎么用的了吧？过来，你按两下试试。”NC说着，侧过身子，端着水壶，命令我过去自己动手实践一下。
　　“哦，原来这么简单啊，哈哈。我会了，还挺好玩的。”我用力按了两下那简易的取水装置，感觉像在玩玩具一样有趣，不禁笑了。
　　“来来来，还是我来吧，下次你再好好玩。”NC看我做这份体力活还是有些勉强，嚷嚷着从我手中接过按压器，再次按压起来。这个男人啊，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会儿又体贴地像个绅士，性情如此两极化的NC可真让人无力承受……
　　我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倔强又古怪的男人，不觉上扬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