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61、第161章 借花献佛

　　从米线店里出来，一行四人自然分成了两组。胖儿和小冬有说有笑地腻歪着走在前面，步调轻快；我和NC则像是饭后出来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在后面缓缓踱着步子。不多时，两组之间的间距便拉开了十几米远……
　　“胖儿这孩子干什么都快，说话快，吃饭快，走路也快。拉着小冬哪里是在走路，简直都要飞起来了。呵呵。”我看着手拉着手一路小跑的胖儿和小冬，笑着对一旁的NC说。
　　NC微笑着看着前面那对热恋中的年轻男女，顿了两秒钟，轻轻问了句，“她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看着NC带笑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我知道他有些许讶异胖儿的热情与活力。
　　“你是说胖儿吗？她一直都这样的。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做什么都很快、很急，这就是她的性格。你是不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节奏啊？”我笑着跟NC解释。
　　“还好吧，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只是有点奇怪她是一直都这么快，还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心情比较激动，才这样。”NC微微蹙眉，向我表达他的疑惑。
　　“呵呵，跟地方没关系，她在G市也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不过，胖儿真得是很好的姑娘，除了性子急一点，其它都很好。”我看着胖儿依偎着小冬的纤细身影，回忆着研一时的胖儿。那时的胖儿是真的胖，可是胖胖的胖儿走起路来却是呼呼带风，健步如飞。如今瘦下来的胖儿，走起路来更是飞一般的感觉。
　　“恩。”NC轻轻颔首，随即说道，“要是再稍微缓缓就好了，有点太快了。能改吗？”
　　“很难。毕竟是性格上的东西。只能说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可能完全改变的。”我顿了一下，淡淡地补充一句，“或许时间和阅历，可以让她慢下来一些。”
　　换句话说，成长会让每一个人改变。只要你的成长轨迹，需要你为之发生改变。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瞬的悲凉。难以言喻的酸楚。多么痛的领悟。呵呵。我会有这样的领悟，不过是因为我经历过这样的成长和蜕变，我明白成熟和优雅的背后是怎样的代价。曾经的我，在木子的爱里，是那样的任性、刁蛮；曾经的我，在大学校园里，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一往无前；曾经的我，只知道努力生活，拼呀搏呀，却不懂得生命的意义所在……是的，时间和阅历让我成长，教我懂事，让我一天天慢下脚步。我依旧年轻，我依然爱笑，却再也回不到那时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看向一旁的NC，目光定格在前方路口驻足等待着我们的胖儿和小冬，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热投注到我脸上，那样定定的、有力的一瞥。我知道，NC一定是被我刚刚的那句话给惊到了。
　　在这过去的十年里，我究竟经历了多少他不曾参与的故事，竟会微笑着发出这样哀伤的感慨。NC那样用力地看我，不过是想要用自己足够灼热的目光透过我的笑容，看到我心里去。
　　呵呵。我笑了。哥哥，你会知道，十年的时间不可能在我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只是更多的痕迹都刻在了我的心上。那些痕迹无法用肉眼看到，却可以从我不经意的声音里听到“滋滋”的划痕。
　　“时间和阅历……”NC轻轻咀嚼着我随口吐出的几个字，没多言语。
　　这几个字的力量，NC自然体会地真切。这些年来，他被时间和阅历教育地也挺深刻吧。别的不说，单从他走路的节奏我就感受的到。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可走不出这么沉稳的脚步。把三十岁的身体走出了六十岁的节拍，那只有一种原因，就是他有一颗六十岁的心。
　　可是此时的我，却十分享受走在这样“老迈”的NC身边。我身边有太多形色匆匆的小伙伴，那匆匆的脚步每每都让我感到疲惫。我渴望这样慢节奏的脚步。这样的节奏让我知道自己确实是在生活，而不是活着。
　　“胖儿和小冬在前面等我们呢。呵呵，咱俩走得太慢了。”我看着前面终于愿意停下脚步等一等我们的俩孩子，笑着对NC说。
　　“嗨，那么着急干什么，时间还很充裕。刚吃完饭，这么散散步不挺好吗？”NC笑着回应，步伐依旧缓慢。
　　我笑了，快走到路口时，对着胖儿和小冬笑说，“你俩走得也太快了，从后面看简直像在跑步！”
　　“是吗？姐姐。我不知道啊，感觉就是正常走路啊，怎么走着走着一回头，发现你和哥哥不见了，哈哈。我们俩怕走错了，不敢往前走了……哥哥，咱来的时候是从前面那个超市出来的吧？”胖儿指了指左后方的超市，笑着问NC。
　　“对，没错。就是这个。记性不错啊！”NC笑着夸赞胖儿的记忆。
　　“嘿嘿，我记得就是这个超市，刚小冬非跟我争，说还要往前走……哼，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胖儿一脸傲娇的撅着小嘴，瞪着一旁的小冬，满是小女人的味道。
　　“咦，我明明记得还要往前走点儿的啊……我记错了吗？”记忆失误的小冬，一边挠头，一边转过身子，努力回想着来时的路。
　　“哈哈，走吧，走错了也不怕。大不了再走回来就是了。反正有手机在，不怕迷路。”我笑着打趣小冬，嚷同志们向前方超市继续进军。
　　几分钟后，我们四个人便乘坐超市的电梯，一路来到了NC先前停放车子的地下停车场。老实说，因为有NC在身边，我的心思一丝一毫都没有放在路线上。我知道自己不会迷路，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对了，你们俩买水了吗？”屁股刚碰到座位，我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随即转过身子问向后排座位上的胖儿和小冬。
　　“哦，忘了！没事的，姐姐。等下我们俩到火车站再买。我们袋子里还有别的喝的，不买水也行。”胖儿一听，猛然惊觉自己和小冬真得没有买水。转念一想，下午去超市买了娃哈哈和爽歪歪，买水似乎并不是那么必须。
　　“没事的，哥哥车里有水，我去帮你们拿两瓶路上喝。哥哥，把后备箱开一下，我去给他们拿两瓶水。”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神态自然极了，丝毫不觉得去拿NC的水给胖儿和小冬喝有什么不妥。胖儿和小冬就要走了，我只想让他们的旅途顺逐一些。在我心里，两瓶水是那么微不足道的馈赠，却是他们旅途的必须。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如果那箱水是我的，我愿意给他们拿更多。
　　NC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沉默地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启键。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NC对我的细致周到、慷慨大方有些许的意外。我才不管他意外不意外，我只知道这是我想为胖儿和小冬做的事。不过是两瓶纯净水，我才不会跟NC客气。饭都吃了，还差这两瓶水吗？
　　我十分麻利地下了车，轻车熟路，从后备箱里取了两瓶水返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笑着将水递给身后的胖儿和小冬。
　　“谢谢，珊姐！”胖儿一边接水，一边甜甜地向我道谢。好像我递过去的不是两瓶水，而是两块金元宝一样开心。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在胖儿的心里，重要的并不是这两瓶水，而是我对她和小冬的这片心意。她懂，我也懂。所以动容。
　　“不客气！”我欢喜地回应胖儿的感谢，重新坐直身子，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