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22、第122章 烟奴

　　看我在旁边抱着包包不吱声，NC缓了缓语气继续教育我，“你知道之前有一次外面下雨，来这儿吃鱼的顾客在外面排了有多长的队吗？一个个都在外面打着伞等着进来。有好多顾客都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才进到这大厅里。那场面有多壮观，你是没见着。你这会儿有位子坐还嫌离门近，你是不知道人家为了能进到这门里，在外面站着排一两个小时队的滋味！”
　　“好吧，看来这家店的鱼是真得做的很好吃啊！我倒要看看它做的鱼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吸引这么多顾客挤破头来吃。”NC吧啦吧啦教育我半天，总算是平复了我心里那点对座位不太满意的小情绪，只想见识见识这家店的“鱼”做得到底有多美味。
　　“哇！好期待啊！肯定特别好吃。哈哈，我看着别人桌上的鱼都觉得好吃……”坐在我对面的胖儿，从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睛就一直在盯着别人桌上的饭菜。一边看，一边不时咂咂小嘴，吞咽着口水。
　　“姐姐，把你的碗拿过来，我给你倒点水喝……”服务员这边刚把碗筷茶水送上来，胖儿便张罗着要给我们添茶倒水。胖儿一直都是个很贴心的姑娘。家里姊妹三个，她排行老大，在家里一直都把大姐姐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她很懂得为他人着想，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和生活。所以，小冬如果真得能够有幸娶到胖儿，那他可真得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老实说，我这会儿其实并不十分口渴。在火车上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吃水果、喝水给身体补充水分呢。但胖儿主动要求为我们服务，我总不好拒了她的面子，便随手把面前的白瓷碗递给了胖儿。结果，这小姑娘一下子给我添了一大碗茶水放到我面前。
　　“胖儿，你这给我倒得也太多了点吧，我这怎么喝地完啊，马上就吃饭了……”我一看面前放着这样满的一碗水，顿时感到很有压力。
　　“哈哈，没事的，姐姐。您慢慢喝呗，反正咱的菜还要等一下才能上来呢！”胖儿倒不觉得解决掉这碗水是多么困难的事，笑嘻嘻地出声安慰我，然后把手伸向NC的方向有礼貌地说，“哥哥，您的碗……”
　　NC倒是不曾犹豫便接受了胖儿的好意，随手把碗端起来递到胖儿伸过来的手中。为了避免满满一大碗水的剧码再次上演，NC特意出声强调一句，“半碗就可以了。”
　　“呵呵，好的……给你，哥哥。”胖儿一听NC只要半碗水，便真的只倒了半碗水递给NC。
　　“谢谢。”NC接过茶水，不忘道谢。
　　“嘿嘿，不用谢，哥哥。”胖儿笑着对NC说完，又转身继续帮小冬倒水。
　　“我要去洗手间洗洗手，你去不去？”我侧身问向一旁的NC。饭前洗手的习惯，我一直都有。
　　“不去。”正在喝水的NC头也不回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马上要吃饭了，你都不用洗下手吗？”我一听NC回绝地如此利索，不可思议道。
　　“不用，手不脏。”NC继续态度坚决地拒绝我的提议。
　　“好吧。”我对NC的回答表示十分无语，但依旧尊重他的决定。这么犟的男人，多说无益。最好随他去，他爱咋地咋地。我说完便把包包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等着坐在外面的NC起身让我出去。
　　正在看手机的NC看了我一眼，十分自觉地起身，向一旁挪了一步，给我让出足够我出去的空间。然后，没等我开口，便主动抬起右手指了指大厅尽头的方向对我说，“走到最里面，右转，就是洗手间。”
　　“恩，好的。谢谢。”我笑着感谢NC善意的提醒，然后转头嚷了胖儿一句，“你去不去洗手间啊？胖儿。”
　　“我不想去，珊姐，你去吧。”胖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的邀请。看来，她是一点想去洗手间方便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但凡有一点意思，都不能拒绝地如此干脆。
　　“恩，好吧。”我十分理解地看了胖儿一眼，转身向NC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一共有三个独立的卫生间，我选了最里面的位子进去。然而，我这边刚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便听到胖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珊姐？我来啦。”胖儿的声音听起来欢快极了。
　　“妹妹，你刚不是说你不来吗？”如此善变的胖儿，着实让我有些难以跟上她的节奏。
　　“嘿嘿，我刚刚确实是不想方便嘛。我是拉着小冬过来洗手的。结果，一过来这边，我就想顺便进来方便一下了。”胖儿的理由听起来既充分、又合理，让人无从挑剔。
　　“好吧，服了你了……我好了，用我等你吗？”率先结束的我，一边开门，一边问向隔壁卫生间里的胖儿。
　　“不用，珊姐。你先回去吧，小冬在外面等着我呢！”胖儿一听我问她要不要等她，立刻出声拒绝了我的好意。
　　“哦……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略微无奈地对着一门之隔的胖儿说。
　　天知道，我并不想一个人先回到座位上去。胖儿和小冬都到洗手间这边来了，那就意味着此时的座位上就只剩下NC自己坐在那里。我一想到自己马上要独自一人回去面对这个男人，心里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别扭和尴尬。
　　“拜拜，姐姐。我和小冬很快就回去。”胖儿的欢送之声再次从门板里传来。我也不好再多逗留，转身向洗手间外面的洗手池走去。
　　“咦？小冬，你这是帮胖儿拎着东西呢？”我一打开洗手间的门，便看到小冬抱着胖儿的包包在门外洗手池的旁边定定地站立着。
　　“恩，是，珊姐。”小冬一脸笑意地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会儿啊，你还没去洗手间呢吧？”我主动提出帮小冬拿着包包让他进洗手间里方便一下，语气十分真诚。内心也真得期待着小冬可以接受我的好意。因为那样子，我就可以晚一点回到座位上去单独面对NC了。说不定这么一耽搁，胖儿就出来了呢。那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回去了，多好！
　　结果，善良懂事的小冬，立刻微笑着击碎了我的幻想，“不用了，珊姐，我在这儿等着就行。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幻想破灭的我，只得装作没事的模样，磨磨蹭蹭地到水池边洗手，再磨磨蹭蹭地把手烘干，最后又对着镜子磨蹭了五六七八秒钟，才微笑着跟小冬说“拜拜”。
　　嗨，有什么可怕的？胖儿和小冬晚上就要坐火车离开了，我早晚都要一个人去面对NC。再说了，你都已经大老远从G市来到昆明了，刚刚也已经见过他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去吧，亲爱的，去勇敢面对吧！他并没有那么可怕，不是吗？我努力给自己心理暗示，然后深呼一口气，微笑着向NC的背影走去。
　　一个人在座位上静静等待的NC，此时正左手香烟、右手手机，在座位上吞云吐雾。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不过，据他拿烟的姿势和吸烟的动作来推测，应该是有年头了。
　　哎，又一个被香烟俘虏的男人……
　　本来就不想一个人回到座位上的我，看见NC坐在位子上制造毒气之后，就更不想回去了……
　　自打我知道吸烟对人体的伤害很大，吸二手烟对人体的伤害大上加大之后，我就特别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吸烟。我总觉得吸烟的人是在吸毒，而呆在吸烟者附近的我，则是在被迫吸毒。
　　我自从暑期带课把嗓子喊坏了以后，对烟味就变得异常敏感。基本上，方圆五到十米内有人吸烟，我都可以在几秒钟内感知到。无须鼻子，我的嗓子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周围有人在吸烟。就如同有“特异功能”一般，我的嗓子只要被烟味熏到，立刻就会疼痛嘶哑。那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这让我更加视吸烟者为毒蛇猛兽，恨不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如若避之不及，我多数会微笑着告诉我身旁的吸烟者我的嗓子闻不得烟味，然后温柔地请求他把烟灭掉。因为我态度有礼、语气真诚，这些被我请求的吸烟者基本上都会尊重我的意思立刻把烟灭了、或是转移吸烟的阵地，还我干净的空气。
　　可是，此时此刻，我看见NC在位子上吸烟，却不打算像请求别的吸烟者一样请求他把烟给灭了。原因很简单，他手里的烟已经吸了大半，即使我不出声，他也吸不了太长时间了。
　　再说，我跟NC已经那么久没见面了，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就对他业已形成的生活习惯表示嫌弃和不满，那简直与直接向他挑衅无异。
　　我可不觉得在饭还没开始吃的时候，就把请客的人给惹毛了是件明智的事。这可是我到昆明来的第一顿饭，为了这顿饭能愉快地开始，我还是忍一忍吧。
　　事实上，我能够忍得住不出声制止NC吸烟，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这两年在G市调养的，嗓子比之前在H市时好了许多，对烟味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敏感了。
　　起码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在烟雾中会难受到无法呼吸……
　　这样想着，我便一路静默地走到NC身边。待他用余光看到我回来，起身让我进去，我依旧保持着沉默。默默地微微侧过身体，从他身旁进到里面的座位，坐下。默默地拿过包包，看一眼里面的手机，再把它放回去。然后，默默地坐直身子，目视前方，静静地欣赏着门外的风景……
　　漠视NC，漠视他手中的香烟。没错，就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