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11、第111章 折磨

　　“你们不是在云南见的吧？”桂美阿姨一听到“十年”二字，顿时感觉有必要深挖一下眼前这位姑娘跟她的云南老乡发生的这段听着似乎很有故事的故事。
　　“不是。是在我的家乡见的。”我继续回答桂美阿姨的提问，大脑亦继续不受控地回想着自己十年前与NC那次见面的点滴片段。
　　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竟不自觉地升起一丝往事如烟、飘然而逝的忧伤。我那美好的青春岁月啊，终究变成了一部旧电影，被我储存在了大脑深处的记忆硬盘里。时间只是将这电影的背景做旧，却不曾将它抹去。只要我点开记忆的按钮，电影的场景随时会在我大脑中回放，清晰依旧。
　　呵呵，十年了呢。NC早都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了。十年的时光，足够将NC从初经人事的少年打磨成一个饱经沧桑的男子了。我居然跳过了NC在这十年里所经历的种种蜕变，十年后，在NC的家乡，还能有机会见到NC被时光和经历打磨过后的模样。这种感觉，真是奇妙！这种奇妙的感受，让我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他那时候专门从云南过去见你？”桂美阿姨一听她年轻的云南老乡，居然在十年前，那个交通和通讯皆不十分发达的年代，大老远地跑到安徽去见一个小姑娘，表情别提有多惊讶了。
　　“他那会儿在北京上大学，从北京过来见的我。”我非常理解桂美阿姨此刻的心情，惊讶、难以置信，这都是正常反应。听到我和NC的故事后，一点反应没有的人，才不太正常。
　　“你那会儿还没上大学吧？”桂美阿姨继续望着我问。
　　在北京读书的NC，终于彻底远离了父母的管束，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自由任性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身边的诱惑无处不在，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的NC怎么会抗拒那扑面而来的青春诱惑呢？来者不拒还差不多。
　　恋爱是成长的第一课。一路恋、一路爱的NC，在过去的十年里应该没少成长吧？
　　有一点，是必须要肯定NC的。NC对于恋爱的态度我们暂且不说，他对于婚姻的态度始终是十分谨慎的。他很清楚地知道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他还从没有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他一直很懂得在择偶的过程中使用“排除法”。他或许不知道适合自己的另一半该是什么样子，但他一定知道什么样的姑娘不适合做自己的另一半。不然，他也不会到今天还能保持单身未婚的状态，而不是二婚、三婚，外加几个小NC。这一点，还真的是可喜可贺。
　　“呀！姐姐脸红了！”胖儿像发现了金元宝一样盯着我的脸大声宣布。
　　“啊？哪有啊。”我一听胖儿说我脸红了，立刻低垂眼睫反驳。
　　“真有……哈哈……这会儿更红了，连耳朵都红了……哈哈……”胖儿一看我居然也有今天，笑地可得意了。
　　“你行了啊，胖儿。”我被胖儿嚷嚷的，顿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哈哈，您都笑话我一路子了，姐姐。终于轮到我笑话笑话您了……哈哈。”胖儿一脸小女子得志的模样，真是可恨！
　　“行，随便你，我无所谓。”我故作淡定地瞅了眼胖儿说。
　　“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青春就这么浪费掉！我听着都觉得可惜。”桂美阿姨听到我和NC这个关键词为“十年”、“重逢”的故事，忍不住感慨万千。
　　“呵呵，没有什么可惜的，阿姨。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安排呢！那时的我们都还太年轻，还不懂得珍惜。各自经历了一些事情，各自在自己的经历中获得了成长，这样的我们再见到彼此不是更好吗？”我忽闪着满是故事却依旧澄澈的眸子，微笑着望着桂美阿姨说。
　　“好吧，阿姨等你好消息。希望你跟你朋友这次的见面很愉快，你以后可以经常到云南来。”桂美阿姨一脸真诚地给我祝福。
　　“呵呵，好的，桂美阿姨。我以后来云南肯定会去找你的。”我笑着对桂美阿姨说。
　　“行啊，一定记得找阿姨啊！阿姨一定招待你！”桂美阿姨笑着跟我保证。
　　“呀！火车怎么又停了……不会又是临时停车吧！”胖儿一看火车又一次停了下来，禁不住神色崩溃的一阵嚷嚷。
　　“看着不像是到站了，应该是临时停车……听，广播里播了……就是临时停车。今儿个这车是怎么了，眼见着就要到站了，怎么还连着停起车来了！这都到家门口了，硬是不想让我们回家啊。”桂美阿姨瞅了瞅窗外的景致、听了听广播的内容，忍不住感慨。
　　“天呢！居然又停车了，这是老天爷诚心想逗我们啊！还让不让人下车了啊……”我真心觉得这趟车是在跟我和NC开玩笑。号称从来不晚点的这趟火车这会儿都已经晚了半个多小时了不说，临到站了又再次临时停车，简直要把人逼疯啊！我刚还跟NC发消息说我们就快到站了呢，这一停不知道又要迟到多长时间。哎！这是老天爷诚心给我机会考验NC的耐心啊！这么玩，也太狠了点吧？什么人折磨不死啊！
　　“哥哥，火车又临时停车了！这一会儿都停了两回了，马上都要到站了，又停。”我真心替这趟车感到羞愧、内疚！
　　可怜的NC已经在火车站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呜呜……真可怜……万一下午还要上班，这顿午餐吃的得多着急啊……你说我好容易来一趟云南，我容易嘛我？怎么什么好事都被我摊上了……我跟NC十年一见我们容易嘛？怎么老天爷就这么见不得我们见面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天呢……难道这么些年我们受到的磨难还少吗……呜呜……谁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呜呜……我要去见NC……车爷爷，您能别逗我们玩了吗？……呜呜……哦，我的心……纠成麻花……
　　“淡定。”许是NC感受到我波涛汹涌的内心了，给我回了这俩字。这充满力量的两个字，瞬间就把我心里拧成疙瘩的麻花给解开了。
　　“恩恩，不着急。我主要是觉得让您等了那么长时间，心里过意不去啊！”要不是NC在外面等着，它就是再晚上两个小时，我也没有反应。大不了，我趟床铺上睡觉就是。可是这会子，我这一颗心全在外面等我的NC身上，如何能不焦躁呢？
　　“我没事。我就在这等着。别担心。”NC继续给我安宁的力量。
　　那一刻，我真心觉得耐心等待我到来的NC，简直棒极了！凡是等过人的人都知道等人的滋味有多难熬。此刻的NC，应该比我还要焦灼吧。可他不但压抑住了内心的焦灼，还努力给我以安慰，如何不让我感动呢？
　　“好的，哥哥，等下见。”我回。内心在NC的安抚下，再次归于平静。
　　“珊姐，我想采访一下您此刻的心情？告诉我们，姐姐。”被晚点的火车折磨地坐立难安的胖儿，看着对面静静坐在腾冲大哥铺位边上的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已经被这火车给折磨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我一脸苦笑地望着胖儿说。
　　“哎，我理解你，姐姐。没事的，就快要见到哥哥了。火车又开起来了，马上就到站了。这一定是上天对你们的考验。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哈。”胖儿努力安慰着一脸平静淡然的我。
　　“恩恩，没事的。我这会儿挺平静的。我只是觉得让哥哥等我们那么长时间，心里不太舒服。”我静静地对胖儿说。
　　“呵呵，哥哥不会介意的。你人都大老远来了，他等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哎呀，想想我都替你们激动。十年，什么概念啊！珊姐，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得是什么滋味啊？我真难以想象。”胖儿一脸激动地望着我感叹，脑子里一定又在预演我跟NC即将到来的这场“重逢”的戏码了。
　　“这种感觉很难以形容。有点不真切，像在做梦。你最好不用体会这种滋味，很折磨人的。”我真得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梦醒的时候，NC便站在我面前了。
　　“行了，姐姐。您经历过这样的人生，也值了！多么丰富多彩啊！我真羡慕你。想想我研究生之前的人生，活得都跟白纸一样，简直毫无生趣啊！”胖儿忍不住跟我感慨。看得出，她是真得很向往这样五光十色的人生。可她不知道的是，这看似丰富多彩的故事背后有多少肉眼看不见的磨难与心酸。
　　“呵呵。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不用羡慕我。上天如此厚待你，让你在对的年纪一下子就遇见了对的人，开始了一场这么棒的恋爱，不是很好吗？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一辈子只遇见一个男人，谈一场恋爱。那样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所以说，经历过许多故事后，你会懂得：恋爱谈得多真的不意味着滥情。有时候，只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对的人。我们只是在一路找，一路等，那个对的人出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