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10、第110章 有病

　　“哎呀，到我们昆明啦！姑娘们，看看外面那个大水库，漂不漂亮？”桂美阿姨一看火车进入昆明地界，顿时兴奋雀跃地如同少女一般。
　　“哇，好漂亮啊！被阳光照地波光粼粼的，真得很美。”我顺着桂美阿姨的手指远远望去，一片辽阔的水域随即映入眼帘。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绚烂、蔚为壮观。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阳光是有力量的。我瞬间被窗外的浩瀚风景慑了魂魄。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姐姐，这还没到昆明呢，您就要被云南的景儿给迷住了，是吗？哈哈。”胖儿看我一脸痴迷的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忍不住打趣我。
　　“是啊，我是要被云南的景儿给迷住了。真得很美，你难道不觉得美吗？”我笑着回应胖儿的调侃，眸光依旧投注在窗外那片金光闪闪的水域上，不愿转移。
　　“美，美得很！云南的美景多着呢，姐姐！您可得慢慢欣赏。这次时间仓促，您肯定是欣赏不完了。下次吧，您可以抽时间再来云南一趟，把云南好玩的地方通通玩个遍儿。”胖儿看我如此迷恋窗外的风景，不禁继续调笑我。
　　“那可说不准。我要真爱上云南了，以后就成了这趟车的常客了也说不定。”我说着给胖儿飞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我去，姐姐。您这是想干嘛？您这是要跟哥哥旧情复燃的节奏吗？”胖儿一看我给她飞了个那么有深意的媚眼，还说了句那么有深意的话，顿时不淡定了。
　　“开玩笑的嘛，别激动。”我看胖儿被我逗的当了真，立刻变了语气，努力平复她那颗扑腾乱跳的少女心。
　　“我怎么觉得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呢？我去咧，姐姐。您回头不会真的跟哥哥又好了吧？哦，天呢！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跟您一起来云南演电影的呢？不对！确切的说，是从我们昨天离开寝室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都像是在演电影的感觉，特别不真实……我的脑子一直都晕晕的……醉了，我都快不行了！珊姐。这趟云南之行实在是太奇妙了。感觉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啊，太刺激了！我肯定要终身难忘了……”胖儿的小脑袋此刻一定在上演着“惊天大复合”的狗血剧情，小姑娘自己都要被自己幻想的画面震撼到了。那一脸如在梦中的迷离表情，简直可爱极了！呵呵。
　　“哎呀，今天昆明的天气好好啊，都可以穿裙子了！”近乡情怯的桂美阿姨，终于离开了窗前的宝座、缓缓走到我面前，一边伸手拿起自己先前搁置在床铺上的手包，一边笑着跟我感慨。
　　“是的呢，我好想去卫生间换裙子穿啊！”我笑着回应桂美阿姨，心里还真有一股变裤装为裙装的强烈冲动。
　　“你带裙子来了吗？”桂美阿姨好奇地问我。
　　“带了，带两条呢。因为要睡卧铺穿裤子更方便，就没穿裙子，准备到了昆明再穿。”我坦白地回答桂美阿姨的疑问。
　　“那赶紧去换呀，还等什么？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马上就要见到你朋友了，还不赶紧打扮地美美的，让他眼前一亮啊？”看来桂美阿姨刚才一直很认真地听我跟胖儿聊天来着。这会儿调侃起我来，可顺嘴了。
　　“额……算了，阿姨。裙子被我放在行李箱里面了，不方便拿，就这么地吧。我跟我朋友又不是没见过，都认识那么久了，自然就好，不用那么刻意的。”我终于成功地压住了心底突然升起的那股冲动，微笑着回绝了桂美阿姨那满是善意的提议。
　　我终究不是十年前的我了。我不会再为了见NC，而刻意修饰自己。我愿意给他看到我日常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最最自然的状态。因为我知道，自然状态的自己已经足够美好。
　　“恩。你们认识很久了，是吗？”桂美阿姨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启了八卦模式。想是大家就要下车说再见了，桂美阿姨心中有些不舍，便努力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跟我亲近。
　　“是的，挺久的。”15年不算短了吧？已经超过了我年龄的半数，真得很久了……
　　“有多久啊？几年？”桂美阿姨一脸好奇地继续追问。
　　“差不多15年了吧。”我略微沉思了一下，微笑着看着桂美阿姨缓缓地答，同时做好了桂美阿姨被“15”这个数字吓到的心理准备。
　　“多久？15年！你现在才多大啊，就认识他15年了？你不会是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吧？”桂美阿姨果然被我的回答惊到了，一脸不可思异的表情。
　　“呵呵，那倒不是。我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他。讨厌啊，阿姨，您是想让我暴露年龄吗？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真挺大的了，阿姨……”28岁，真是个令人尴尬的数字。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跟阿姨说。
　　“挺大的，能有多大？总不能有30岁了吧？”桂美阿姨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
　　“那倒没有。不过也快了，阿姨。呵呵。”我继续笑着回答，依旧没有告诉桂美阿姨我的确切年龄。好在桂美阿姨也是个知趣的人，问了我两次都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也就不再逼问。
　　“你说你之前跟他见过？”桂美阿姨适时地换了话题。
　　“恩，十年前见过一次。”我一边回答桂美阿姨的问题，一边不受控地回想起，十年前在我的家乡H市，自己跟NC的那次见面。
　　穿着T恤、仔裤、运动鞋，蓄着超短发，背着帆布包，从计程车上面无表情地走下来，穿过川流不息的马路，径直走到我面前的NC，我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楚。
　　可是一晃，那场景已经过去十年了……呵呵。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没，高三。”我坦白地回答桂美阿姨的问题，毫不隐晦自己早恋的事实。羞涩，倒是难免。
　　“哦，那你们怎么中间隔了这么久才再见呢？”桂美阿姨显然敏锐地感知到了我的羞涩与尴尬，便十分仁慈地跳过了对我早恋这段黑历史的进一步采访，直接切换到下一个十分具有八卦价值的重要提问。
　　“额……挺多原因的。中间发生了好多事。”真的是发生了好多事，且都是不怎么愉快的事。这让我跟桂美阿姨从何说起呢？
　　虽然概括起来也就那么三言两语，可是那三言两语的杀伤力已经足以将我和NC之间最初的那份单纯、美好破坏殆尽。
　　还是算了吧，再过十分、八分钟就要跟桂美阿姨说再见了。我还是让她的内心多储存一些关于我和NC的美好记忆吧！
　　一时间，我只能吞吞吐吐、闪烁其词、避重就轻。
　　“有病！那么好的十年就这么蹉跎了，人生有几个这样的十年呀？是不是有病，你们！啊？”桂美阿姨听到这里，突然义愤填膺地冲我咆哮起来。
　　她实在无法理解我和NC之间发生的故事。那么美好的开始，怎么就突然断片了呢？还一断就是十年……呵呵，这么虐心的故事，估计很少有人能理解吧。
　　“额……”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桂美阿姨激动的情绪。
　　“说，是你们俩谁有病？是你有病，还是他有病？”桂美阿姨显然不打算放过我。看样子，她老人家势必要把我和NC蹉跎的这十年，理清楚、弄明白了，才肯罢休。
　　“肯定是男的有病喽。男孩子年轻的时候是比较容易犯错误的嘛！”我刚要回答桂美阿姨的选择性疑问句，又莫名被一旁的腾冲大哥抢了声。
　　这位腾冲大哥也是绝了，一上午啥事没干，就躺床上竖着耳朵听我们聊天，然后伺机抢话筒玩了。
　　“哈哈，大哥又懂了……大哥真厉害！半天说一句，还总说得那么到位。”胖儿一听那腾冲大哥接话接的那么顺溜，忍不住笑着调侃起他来。
　　“是吗？是他有病吗？”桂美阿姨一脸狐疑地向我确认。看样子是不怎么愿意接受自己素未谋面的小老乡，因为年轻时的“一时犯病”，跟面前这么好的姑娘蹉跎了这么多年的剧情。
　　“额……也不全是他的问题吧。我们俩都有问题。很复杂，说不好。反正，结果就是我们俩十年都没见面，现在要见了，呵呵。”我实事求是的说。
　　人生只有一次，我们都无法倒带重演。我不再是少女，所以不会把错误全部赖在NC头上。毕竟，他是因为我才选择远离故土到北京求学，他也曾兑现诺言到我的家乡与我相见；而我却一再爽约，在高考中一次次败下阵来，将再见的期限从八个月一再延长，终于变成了如今的十年之久。
　　实事求是的说，对我寄予厚望的NC从来没有因为我高考失败而对我感到失望，亦没有因此埋怨亦或嫌弃过我。他心里一直坚信我会翻过高考这道坎儿，并始终期待着我能去北京与他相见。只是我们都不曾想到，我会花那么久的时间才把这道坎儿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