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奇舞

12、【第十二章：受困】

　　曾经的无数个夜晚，有星光。

　　见野会在经历了一天严酷的训练后，拖着一身的伤在冰冷的床上沉沉睡去。无论是什么时刻，见野都是那麽的希望——父亲可以来看看自己。

　　训练是残忍的——从看着别人杀人，到自己动手杀人，其实是不需要多少时间的。父亲让他习惯了这许许多多。

　　——习惯了看见鲜血四溅，温热的液体残留在皮肤上。
　　——习惯了将刀子一遍遍地刺进尸体中，熟悉那可怕而真实的触感。
　　——习惯了麻木地重复着这一切。

　　但是见野仍然希望，可以像自己幻想的那样，靠在父亲的臂弯里，得到哪怕一句不经意的关心。

　　可是，有过吗？

　　没有吧。

　　黑暗中，见野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了。也许，归于黑暗才是最好的选择。哪是压抑在他心底的一个小小的念头，阴暗也可怕。

　　也许，它在静静地等待，等待触发的那一刻。即是毁灭。

　　迷蒙地睁开双眼，见野还来不及清晰地意识自己的处境。但是，瘫软无力的身体，被绑缚的双手，手腕处的摩擦的疼痛，碰触不到地面的双脚。。。这一切的一切，以及他身为杀手的直觉，都告诉他——他处于危险之中。

　　周围很安静，见野可以很好的思考。

　　发生了什么？

　　见野在脑海中快速地滤过曾经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自己晕倒的那一幕。晕倒了，然后呢？然后就被抓到这里？

　　真是失败。

　　这里是一个牢房，而见野被悬挂在牢房的中央。双手被粗粗的麻绳束缚着拉到头顶，并没有被吊的很高，也只是脚尖刚刚离开地面而已，然而却不得不把全身的重量都寄托在那根绳子上。

　　手腕，很疼。

　　见野依旧罩着那件玄色的长袍，很松垮。因为匆忙的缘故，里面并没有穿什么衣物。现下，双手被高高地吊起，衣袖一下子滑落到几近肩膀处，露出两截嫩白的手臂。

　　从黑暗中走来的两个人看到了这样的景象，纵然他们是男人，却也止不住地心悸。顿时，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响。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显得□□和肮脏。

　　这并不是谁的错，此刻的见野，有一种纤弱的美感。足以令任何人失色，除非他们看不见。可是，这样的见野，只会让那些被污垢脱吞噬的人产生蹂躏的念头。

　　难以想象的沙哑声音响起：“开始审问吧。”

　　“是。”

　　见野记得，那是属于梁尚书的声音。只是为何变得沙哑了？还有另一个，那是那个叫魏全的男人吗？为什么，突然觉得他猥琐。。。

　　那两个人渐渐走过来，直至落入见野的眼中，看清他们。果然是自己猜测的那两个人。那么，他们所说的“审问”又是什么。

　　梁尚书走到见野身边，看到见野阴冷而有神的眸子时，心里却是一颤。但转念一想，一个阶下之囚罢了，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主动权可是在自己手上。

　　再说，萧见野不过是一个刺客，难逃一死。

　　想到这个地步，也就不觉得可怕了，反而平生出一种自满。像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见野，会有一种身为男人的自满。这一刻，梁尚书甚至盼望看到见野屈服和卑微的姿态。那是。。。一种强烈的欲望。

　　梁尚书仍然不想去看见野的眼睛，抑或是不敢去看。只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渴望找回一点优势：“恢复地挺快啊，那我们可以早点开始了。”

　　见野抬头望向梁尚书，开始——开始什么？

　　这时，沉默在一旁许久的魏全走了过来。手里——拖着一根长长的皮鞭。这是对于见野来说实在不算陌生的东西，应该说——很熟悉。

　　梁尚书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现在，我问，你答。希望你的回答让我满意。”

　　“你是想要刺杀皇上吗？”
　　“……”
　　“是谁派你去刺杀皇上的？”
　　“……”
　　“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
　　“……”

　　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梁尚书很快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很有耐心，且愿意用有效的方法阻止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

　　“我想，你可能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梁尚书微笑抬起见野的下颚，“有必要给你一点教训。”

　　话语未毕，魏全已经走了过来。同时，梁尚书缓缓地朝后退去。见野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只是在思考梁尚书的话而已。皇上——这就是景殇的身份吗？原来，他们真的差了好多、好多。

　　那条看起来很可怕的长鞭对于见野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威胁的话更是不堪一击。横竖不过是一顿打，又不是没挨过。

　　可是，挨完了以后呢？自己总不能等着绿衣黄衣她们来救，那样被带回水寒宫的话，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还有景殇，如果父亲真的出手的话，他也是死路一条了吧？

　　嗖——长鞭破空而至。【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