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病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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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脱了队友还要继续在前往伦敦夜店的提议，帕特里克一个人晃到街区边缘，此刻华灯初上，停留在广场中间的鸽群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长椅上交谈的情侣，空地上弹奏吉他的乐手。
帕特里克驻足。
拒绝和队友一起玩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清高，不愿意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而是他依旧不喜欢在众多的人群中交游，太多人拥挤在他的周围，让他觉得空气被人群挤压殆尽，心情烦躁。
他只喜欢远远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保持距离，受尽推崇和赞誉，那让他安心无比，一直空荡荡的内心也似乎能够填满。
也许我的病症还没有痊愈。
他这么想着，和着乐手的歌声轻轻打着节拍。金发轻轻拨动，扫在他的脸颊，眼眸里的光彩在夜晚灯光的斑斓下时隐时现。
唱歌的人正如他一样年轻，可是嗓音就已经流露出岁月的光辉。
乐手唱着“如果我是一名横渡大洋的水手，也许我可以拥有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我是一名奋战前线的士兵，也许我可以拥有像你这样的的……”
他的脚上踩着重音，轻声合唱：“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坐在这里，唱关于你的歌；但如果我是一名横渡大洋的水手，也许，也许……”
短暂停留后，他的脚步不停，沿着大桥一路向前，刚好看到了游船的售票点，突然想换个视角看看，于是掏出二十欧元买了一场船票，上船。
塔桥的尖顶逐渐缩短，在甲板上吹着微风，帕特里克一瞬间神色恍惚，视网膜上投射的光影，在某刻开始轻微的摇晃，脑海里的声音远的像从天际传来。
酒瓶破碎的声音，溢出的泡沫哗啦落在马路上，开出洁白的花朵，诸多的谩骂交织在一起，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在嘈杂中也依然清晰的声音——
“我爱你，宝贝，记住这一点。”
我知道。
帕特里克轻轻张着嘴唇，却发不出声响。
他一手抚摸着胸前柔软的布料，双眼些微失去焦距。
斜晖映在他神情落寞的侧脸上，模糊了轮廓，完全看不出来那个在绿茵场上肆意奔跑的影子。
塔桥上悠远浑厚的钟声响起。
“我为你骄傲。”
这是最后的声音，最后的尾音消散之时，帕特里克猛的睁开了已经眯住的双眼。
泰晤士河的水在他的碧色眼底流淌。
我会成为你们的骄傲，这是我没说出口的回答。
……
“你觉得你的癔症并没有痊愈？”
“是的，先生。”
“有哪些表现，会长时间昏睡吗？还是觉得莫名兴奋，做出一些幼稚举动？”
“没有。只是……你知道，那些画面和声音还在我的脑子里，我没办法忘记。”
“不，帕特里克。你已经痊愈了，你只是暂时没有忘记而已。还记得我建议你养一只宠物吗？”
“我记得。我收养了查理，他是个活泼的小伙子，就是偶尔有点调皮。”
“哦，没错。这样很好。你瞧，你现在是个有些名气的球员了，你健康无比，前途明亮。至于那些记忆，那已经过去了，给自己一点时间，你会走出来的。”
“好的，我会记得你的叮嘱的。”
……
听从威尔医生不再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帕特里克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
因为和C罗那次的谈话，虽然两人意见相左，但其中的指导意味在之后帕特里克也感受到了，于是也在推特上关注了C罗。
不过C罗不一定能在千万人里发现他，于是点了关注就投入到了训练和联赛中去，也没再注意自己的推特。
倒是把看到帕特里克关注他后立刻互关的C罗晾在了一边。
而此刻正处于冬歇期前夕，教练组还是很关注球员的状态的，尤其是帕特里克。
俱乐部上下现在都把帕特里克当做自家的小心肝，从眼看着再次降级到晋级有望，帕特里克可谓是大功臣之一。
况且这个小伙子还拿着低廉的薪水，背着替补的球号。
连球队经理尼克斯都觉得是不是应该找找帕特里克重新签个合约。这近三个月来，帕特里克拿到手的薪水大概比不上奖金的一半。
虽然最近帕特里克的状态还在持续，但他的情绪却没有一开始高涨，队友和教练组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觉得帕特里克是个成年人了，且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竞技水平，所以没有主动提起。
做了心虚事的杰瑞教练时不时跑到正在做基础训练的帕特里克身边，嘘寒问暖一番。
帕特里克一个勾脚，反身带起足球，让球停在脚背上，然后颠球单脚绕过后踩着足球，看向被自己这一串动作秀得目不暇接面露惊叹的杰瑞。
“杰瑞教练。”帕特里克用脚内侧把球搓给了闲站着的威廉斯。杰瑞笑呵呵的看着帕特里克：“你的动作又有进步了。”
帕特里克接过杰瑞手上递过来的能量水，揭开盖子却没喝下去：“别这么说。你见过的技术好的球员应该多得是吧。”
杰瑞好脾气的答道：“是这样没错，但能像你一样做的干脆漂亮的就很少了。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的女儿会成为你的球迷。”
对于杰瑞的恭维，帕特里克听过就没往心里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杰瑞：“我知道我柜子里的资料是你放的，我已经看过了。”
杰瑞不好意思的搓手。哈、哈……没想到已经被帕特里克发现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巴伦的要求。
“所以……你知道，巴伦也是对你有信心。”
帕特里克说看过资料的话是真的，巴伦的自身条件和对他的发展看法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资料里，清晰明确，重要的是在规划中，他让出了绝对的主动权。
所以在一看到资料的时候，帕特里克就给巴伦打了个电话，问他为什么愿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还记得巴伦在电话里说：“帕特里克，我当然知道我放弃的是什么。但是和你的会面让我清楚的认识到，你是那种绝不会浪费机会的人，只要抓住它，就能不断前进。”
“说实话，我很幸运找到了你。我们就应该成为彼此绝妙的拍档。”
他最后笑着说，帕特里克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因为巴伦一直以来的态度，他出现的时间，为人做事的手段和自身的实力，内心对选择巴伦更加倾斜。
也许，他会是个不错的经纪人。
在帕特里克回想时，干笑着的杰瑞没有得到他的回复，还以为帕特里克对此有所不满，顿时心里有些惴惴。
“哦，帕特里克，巴伦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看出杰瑞的不安，帕特里克答道：
“没关系，虽然我不是很赞成你的行为，但我不会为这件事生气的，只希望杰瑞教练你能够为我制定更详细一点的训练计划。”
“但是，”他停顿道，两只眼睛紧盯着杰瑞，把杰瑞尴尬的神情收入眼中：“被人入侵私人的地方，我相信谁都不会开心的。”
隐隐带着敲打的话听在杰瑞耳朵里，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鬼知道为什么帕特里克总是给别人异常的压迫感。
杰瑞扯起个微笑，把制定训练的事情认领下来。
不说别的，帕特里克强悍的体质让他这个教练在制定练习套餐的时候很有成就感，也许是因为每组训练的数字都高出一截的原因？
眼看着杰瑞离开球场，帕特里克轻笑一声，笑容还没淡去，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面前突然出现克里斯的大脸，两根浓眉皱着：“怎么，杰瑞教练找你麻烦？”
他在刚才就看到两个人在说话，但是帕特里克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样子，于是克里斯便上前，不过他才不是特别担心这个家伙。
“没事，杰瑞只是要为我制定新的训练套餐罢了。”帕特里克倒是对克里斯言语里这么明显的维护有些惊讶。
“别这么看我，好蠢。”克里斯按着帕特里克的脸拨到一边，不过脸上窘迫的神情出卖了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好被欺负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嘛。”帕特里克领了克里斯的心，伸手揉揉对方的棕色头毛，提议道：“离结束训练还有点时间，我们来一对一？”
“哇哦——”还没等克里斯答应，巴蒂斯就助跑着跳到帕特里克背上，“也让脚法天下第一的后卫巴蒂斯参与怎么样？”
帕特里克一手托着巴蒂斯的屁股，就看到霍伊特也走过来，一边摘着手套一边说：“巴蒂斯，你的脚法也就骗骗青训的小孩子。”
临近下训，一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的也就这么凑在了一起玩起了抢球大战。
已经被挤到一边的克里斯不满的撇嘴，他还指望训练的时候帕特里克教教他过人的技巧，现在好了，全被这群队友破坏了。
“哈——克里斯，别臭着脸了，你来开球！”卢克挥挥手对克里斯说。
本来就兴致不高，看到卢克的样子就更加不爽，“砰”的一声大力把球提给迈罗瑞，迈罗瑞差点都没接下。
几脚传递后，中间抢球的卢克被队友作弄了几次，开始有了耍赖的趋势。
“卢克——拉人！”这是正要接球的威廉斯。
见卢克直接黏住了迎着球的威廉斯，位于传球线路中间的帕特里克伸腿拦下并不快速的足球，一个眼色使给克里斯，脚尖一动。
克里斯会意矮下身，在球落下时一顶，正正好打在背对着球的卢克的后脑勺上。
刚才还着急摆脱的威廉斯顿时靠在卢克的身上哈哈大笑。
“帕特里克！！你竟然和克里斯一起欺负我？！！”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病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