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竹物语》馍馍吃馍馍

11、历史的洪流

　　宇智波斑不是没有对两族和解的提议动过心。在十二岁时有一次，在十七岁的今天也有一次。

　　十二岁时，当第一次听见竹间和柱间提出这个方法时，他是心动的。年少的天真轻狂，真让他以为只要成为族中最强者，继承族长之位，就能带领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实现和解了。

　　可是与竹间和柱间决裂的那天，当他看见双方的父亲都要袭击对方的孩子时，他知道不可能了。

　　连孩子都杀的忍者已经形成固有的思考习惯，更会影响到下一代。

　　一代又一代。

　　就算暂时实现和解了，那长久下去，大家真的会忘记曾经的仇恨吗？如果在街上碰见了，发现两家正好都杀死过对方的亲人，那他们会怎么办呢？

　　可想而知。

　　所以在十七岁之前，他觉得和解绝无可能。

　　而在另一次心动的十七岁的今天，他更是思量了许多。

　　千手竹间承诺，将本族的医疗资源与他们共享，她是认真的吗？她真的有那么在乎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的和解吗？

　　宇智波斑知道一直以来，千手竹间和千手柱间私下一定有过商量，因此在一些战斗中，他们不断地放水，明明可以使出全力，但就是故意呈现出自己的弱点，让他去发现，击溃。或者两个里面同时只有一个跟他战斗，另一个竟只拿出自己实力的一小部分与火核战斗，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也很少分出胜负。他经常不能打的尽兴，觉得很没意思，与其这样，还不如去跟泉奈一起去打千手扉间，至少扉间这家伙向来厌恶宇智波，不会手下留情。

　　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将来和解创造最大的可能性，如果两人真的使出全力，再加上那个诡计多端的千手扉间，恐怕整个宇智波一族早已收入囊中了，仅凭斑和泉奈两个随时有可能会失明的万花筒写轮眼，是保护不了一族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他们俩个还真的是对和平异常执着，才会处心积虑地作出如此大的让步。

　　父亲已经缠绵病榻两年有余，自己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宇智波族族长了。而父亲一生的死对头千手佛间，听一个不小心捕获的千手家的俘虏说也已经在风一战死的那场战斗中，因为中了他与泉奈的万花筒幻术，而一病不起，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再斗的，就是看谁能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更久了。

　　今天听竹间和柱间说他们中的一个会成为千手家下一任族长，他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把，竹间身为女子，也能成为候选人吗，不过再一想，这也无可厚非。她看起来比柱间靠谱许多，也比扉间和善，并且强上不少，又开创了女子做医忍和编制医疗部队的先河，再者见识到了她今天的群愈之术，竟能让一整支忍军队伍又生龙活虎了起来，说为创举也不过分。她，确实有做一族之长的资格。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忍不住，起身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灯光在镜中映出他的脸，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同样也无法入睡的夜晚，只是今晚无月，也无星。

　　微弱的烛火被窗外吹进的晚风搅得时明时暗，他赤/裸着上身，映在墙上修长的身影也是恍恍荡荡。他光脚久久伫立在窗口很久，隐隐看见外面飘忽的几只萤火虫，泛着幽幽的绿光，就像今天见识到的群愈之术。脚下愈加冷硬的触感使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他走向角落的柜子，从里面拖出一只大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是各种他曾使用过的各式各样的忍具，保存的很好，没有被虫蛀也没有生锈。他扒开那些忍具，赫然露出一只小木盒，他轻轻地托起这木盒，放于火烛旁，缓缓将它打开，那根曾经在十二岁那个末夏初秋之时，只要一看见，就会让他胸口闷疼许久的翠竹丝带，静静躺在木盒里，被折叠得整整齐齐，在温暖的烛光下流淌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他轻柔地将丝带拿起，在手中掂量，质量真是上乘，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他能想象竹间发现自己失去它的表情，定是很遗憾吧。他心中生出一丝愧意，其中也包含了十二岁那年背叛了与竹间和柱间的诺言的歉疚。

　　背叛，这是背叛了吧。他的胸口再次开始隐隐作痛，他们一次又一次给了他机会，他应该把握好吗？还是顺应上古时代的祖先们早就已经选择好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他想起今天回家时弟弟受伤的神情，仿佛看出了他的动摇，无声地质问他，你真的要忘掉三个弟弟和风一，还有所有埋在族中墓地的族人们的死吗？

　　他不知道，他真不知道。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历史洪流中游动的一尾鱼，原本以为自己只有前方这一条道可以走，但是现在却有其他人来跟自己说，前面的河流有分叉口，你必须要选一条，选对了就又是一条宽广的洪流，选错了就要坠入悬崖，万劫不复。

　　恍恍惚惚，手中的丝带的光泽仿佛愈加柔和，上面的翠竹图案也愈发显眼，他想起了她，千手竹间。

　　在烟火纷飞的那个夜晚，他在一阵阵昙花一现流光溢彩的光芒下，对她许下了重重的承诺。她如今还记得自己对她说过的话吗？还仍然会相信他吗？

　　这么多年已经没有跟竹间和柱间有过任何实质性的交流，待今天再清楚地了解到他们对于和平追求的想法，他惊觉自己已经在长大的过程中忽略掉了很多东西。

　　斑回想起在从前的几次战役里，他们两个趁着战斗后喘息的片刻时间里，都跟自己说过自己的两个弟弟被宇智波族杀害，那时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如果要比失去的亲人和朋友谁更多，那么他宇智波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今天，柱间的话确确实实是触动了他：仇恨的一代代传承，才是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最大的无解。

　　是的，如果仇恨的根源不在他这一代结束，就会在他这一代继续传承。

　　他本来以为坚固得不可融化的心再一次被动摇，他想斩断，斩断这一切的根源。

　　他觉得自己不再是洪流中一尾不知所向的鱼了，历史的洪流，从来就只有一条而已。

　　竹间，柱间，如果是你们的话，再加上自己，真的，可以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