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衷》棠芸

3、女儿得知父辈心

　　五、
　　天坑岭赌命，以一种常人未曾想到的方式结束了。双方讲和，商队渡过了天坑岭山口。这结果就是多年后被提及也是令人慨叹的，这里便不加赘述了。
　　天坑赌命过了几日，田大有夹着雨伞来至清溪书院。内堂中，穗穗和月月听着瞿先生和田大有的谈话，月月已是喜得合不拢嘴了。瞿先生虽是答应了龙家的提亲，可心中却不尽忧心。他在家乡从不是多话的人，女儿的亲事也答应的委婉。他之心，从来少人懂。田大有得了回应，便告辞离去了。回避于侧室的珍珠走了出来：“阿哥，月月的婚事你就这么答应了？”“龙家有意，月月也有心。”瞿先生道，“我这做父亲的自然要让女儿幸福。”“可龙家大少爷的心思从来就不在月月身上啊。”珍珠道。“媒人提亲，女儿就在内室听谈。就算我不答应月月也会出来求我答应的。”瞿先生道。珍珠闻言只得不再多言，轻轻一叹。“对了阿妹，月月要备的东西还要拜托你了。”瞿先生道。“好。”珍珠道，“月月也算是我的亲人帮她应当的。”
　　珍珠见瞿先生眼中有些不同，因道：“阿哥，你这是……”“想起了些过往之事。”瞿先生道。“是和子轩哥有关的吧？”珍珠道。瞿先生点头：“嗯。”“是什么？”珍珠道，“跟我说说总好过憋在心里。”“好。”瞿先生道。这是他一直藏在心中的愧疚：
　　当日瞿清和子轩约定一同留洋，他们向往外面世界的美好也期待着在国外可以共度一段好时光。可所有的希望全都终止于那一天，那一封来自麻溪铺的信。那天的宿舍内，子轩正收拾着行李。正忙于手头之事时，房门被推开瞿清走了进来：“子涟，回来了？”“嗯。”瞿清道。子轩感觉瞿清情绪有些不对，因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子轩，我不能去留洋了。”瞿清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子轩闻言一怔：“子涟，你开玩笑吧？”“没有，我家人来信了。说是我娘病重，让我回去。”瞿清道，手上握着一封信。子轩见此，目中有些泪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你走那日。”瞿清道。“好。”子轩道。只是当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瞿先生语毕，珍珠默然许久才道：“之后呢？”“我回来之后才知道，我母亲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让我回来是为了让我成亲。”瞿先生道。“什么？！”珍珠心中震惊，“竟然是这样。”“因为这事，我一直觉得愧对子轩。”瞿先生道，“阿妹，子轩一定恨极了我吧？”“我想，没有。”珍珠道，“阿哥，子轩哥一直珍藏着阿哥你的照片。”“当真？”瞿先生道，心中难以置信。“当真。”珍珠道，她懂子轩因而可以确定。“终究是我对不住他。”“阿哥，你好子轩哥才能安心啊。”珍珠道。
　　一时相对无言，却忽略了内室中的月月和穗穗。二人的谈话已被这对小姐妹系数听去。一时间厅中堂内，静得可闻针落地之声。
　　六、言真相珍珠细思量
　　亲事既定，婚礼便一天天临近了。因着要帮月月备嫁，珍珠近来是日日到瞿家来。月月也常常到珍珠住宅去，虽然无需做嫁衣但总要备好四季衣物。这日，月月来至珍珠宅。此时的珍珠刚刚为月月做完衣裳，见她来开口道：“月月，衣裳我已经给你做好了。”“谢谢你，珍珠姨。”月月道。“嗯，去开箱子看看吧。”珍珠道。“好。”月月道，一面打开了箱子。心中喜悦的将一箱衣物细细看了一遍。
　　“怎么样？”珍珠道，“我手上功夫向来不好。”“珍珠姨，你的绣活很好啊。”月月道，“反正我是不及的。”“你这孩子太过谦虚了”珍珠道，目中含笑。“珍珠姨。”月月面色微红。“好了，你寻两个人来将这箱子办了去吧。”珍珠道。“这个我不急，傅姨我有事问你。”月月道，语气严肃。“你说。”珍珠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同意了。“傅姨，你嫁过人么？”月月道。
　　“我？”珍珠道，“嫁过呀，我都嫁过两次了。”虽不知月月为何这么问，却也不想骗这个自己视为亲生女儿的孩子。“那日您和阿爹说的那位名为子轩的阿伯是您丈夫么？”月月道。珍珠闻言，心中一怔：“原来月月是要问那天的事。”思索一下，实言道：“不是，他是我爱的人。”“爱人，为什么不嫁”月月道，生于湘西她对于外界复杂的情有些不解。“这原因，我只能跟你说‘世事无常’四字了。”珍珠道。“那我阿爹和那位阿伯是什么关系？”月月道。“同学，也是恋人。”珍珠道。月月一时觉得难以消化，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对于麻溪铺人来说太过惊世骇俗。“月月，我知道你也许不能接受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真的。”珍珠道。月月闻言，默然半晌放开口：“那，傅姨你喜欢我阿爹么？”珍珠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瞿先生确实不觉之间已经走入了她心中，可这其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却是让人纠结。“我承认，有。”许久之后，珍珠才开口。“傅姨，我想让你做我娘。”月月的了答案道。珍珠闻言，思索许久道：“月月，这其中牵扯太多。你莫要跟别人说。”月月闻言，点头道：“傅姨，我心中有数。”“好了，你去寻人搬衣裳吧。”珍珠道。“好。”月月闻言，向珍珠告辞后离开。
　　珍珠望着月月背影心中千头万绪：“。原本以为来了湘西心就可以安静，却想不到竟遇到了子轩哥的故人。这几日，常常回想过往却是他二人的面容一起出现。我心中虽已有了阿哥，可他是子轩哥爱的人啊。想不到到头来，我竟要和子轩哥争感情。这一身的回忆让我早已难以抽身，天津已是回不去了。既然如此，我苦酒独尝又何妨。”
　　许久之后，珍珠回神。月月已经领了人来搬衣箱。四人一同工作起来，别无他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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