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亦可寂流年》潇湘凝悦

5、咫尺流年，偏安一隅

　　周末穆芸洛溪和我难得可以相聚，这应该是我时隔七年再次到穆芸的家中，连一向最乐天的洛溪都不经意流露伤感。
　　“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走向你心的来路。”
　　没理由，只是就鬼迷心窍一般的刻印。
　　“下个月，集团内部的周年晚会，不知道你们准备好参加吗？”
　　“ 当然，而且要打扮的美美的，艳压群芳啊！对不对？”
　　洛溪摇着我的手臂，我在她的声音想到一件事。
　　“你不是说要找个时间试晚礼服！”
　　她给了一个眼神，放心，有我准备，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穆芸端着杯花茶，只是笑笑的不说话，洛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你要发表意见还是补充？”
　　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陈述的证词也不一定能列入呈堂证供的范围之内，所以一律不足以被采信。
　　“ 你不如说，你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她嫁出去，还是你们两个凑活过也行！”
　　尽管未必真实，但也休想与荒诞做交涉，至少还没有找到足够资本。
　　若心酸，还不如留心底，像个刺千疮百孔之后还值得反复惦念，至少还有寂寞与尔为伍。
　　“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家庭美满婚姻幸福！”
　　洛溪说得干脆，但是豁达也非是她的转述。
　　她好歹轰轰烈烈爱过，不怕遍体鳞伤，而我，畏畏缩缩，到头来又何曾独善其身了？
　　我还可以爱谁？思念因而折断双翼？宁可孤寂，也比爱来得贪婪
　　只是，我依旧惧怕回忆！
　　“ 你们别打趣我了，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嫁给谁！”颇是自嘲的无畏。
　　一往情深却爱而不得，小心翼翼又伤痕累累。缱绻浮沉而今想来，仅仅是醉死浮生的骄矜使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摆衣袖，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天涯
　　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不是一句话：“ 岁月无波澜，余生不悲欢，心中曾有你。”
　　你倒也是真想得开。洛溪虽然略有感触，但她却不那么想。
　　“ 你和我的问题不一样，再说你也不需要这样！”
　　经历不同，但最后还不是孤身一人，有什么不一样。
　　洛溪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不辩解，事实证明，这个话题好像被我们谈崩了。
　　“ 听阿庭说，这一次晚宴，他会邀请一位多年好友出席，是单身贵族呦，怎么样你们有兴趣没？”
　　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洛溪一向快人快语。“ 到时候看看，若是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下手！”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意识要我给她做参谋。
　　心想，反正我也没那方面安排，倒不如帮她一把。
　　实话，这些她挺苦的。
　　“ 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你瞬间被激发能量准备为朋友两肋插刀！”穆芸鄙夷的瞟了我一眼。
　　你要知道知道，负隅顽抗的倔强是最卑微的绝望。
　　如果苍老就不会思念，那么我想自己是不会惧怕。
　　那就这样吧。
　　梦里的虚幻，现实的魅影，原来竟是这般的不真实
　　幸福那像是久远前的狂风骤雨席卷了所能拥有的全部，来得迅猛，走得仓惶。
　　人家好歹爱过了，你么？
　　在心里，我是羡慕那扑火的飞蛾，即便到死，也是辉煌的！
　　只是我终究是不懂
　　________ 现实总是残酷到令人出人意表

　　我以为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比如，总有人默默付出，也有人黯然退场。伤害，无法避免
　　等得到望穿秋水，转瞬任余生枯朽成灰，照眼处，空空如也。
　　我已经放下了你，你还不肯出现么？

　　橘生淮南，枳北涩苦。

　　哭泣，飘摇着最高傲的姿态，卑微蒙尘，是那一指心的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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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南地北，水泽天山，遇见你，我想就我是想遇到的天涯。

　　独自端着斟满红酒的高角杯站在靠近窗户的角落发呆，眼神飘向窗外遥远星空处的某一点。

　　刹那星光，忽尔今夏，伤怀料峭，而此刻，总算是去过不一样的地方
　　南方和煦，南方暖阳，见你无恙，而此刻，总算是去过不一样的地方

　　如同浮屠娑婆世界，俯瞰众生万象。

　　视线所及，满目琳琅。君悦酒店的晚宴正式开始。在掌声雷动与众人瞩目下，华庭集团神秘的执行长也终于姗姗来迟，伴随着所有人期盼眼光。宴会厅内瞬间沸腾，灯光在不断更迭中变幻。充当主持人皇庭酒店经理，笑容满面：
　　“各位，下面有请我们的神秘嘉宾，单夸先生，隆重登场！”

　　后来我才明白，那些记忆犹新的场景之所以难忘，别离如何，重逢如何，因为一切难以预料，而你与我，却也恰如命运诚然一般无可避免。

　　光荣的受伤，勇敢的痊愈自己，愿意用生命去奉献那可歌可泣的梦，直至人生尽头，就算难堪扭捏的问候，以鲜活的明媚冲淡，那固步自封的阴暗格调___________

　　心上的茧，落地生根。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

　　你说，我们，凭什么错过？
　　原来，我从未真正深信过？

　　你是我义无反顾撞过南墙，是黄粱一梦的海市蜃楼痴梦一场
　　从来不喝酒的我破天荒的拉着洛溪一杯杯的喝着，仿佛在我眼里，不过就是白开水的索然。
　　总而言之，我就是想要醉。

　　“ 你想来不喝酒的，这是怎么回事？”身穿水蓝色收腰燕尾晚礼服的穆芸踩着高跟鞋匆匆而来，一下子就呆住了，转而走过询问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洛溪。

　　“ 这是这么回事！”“ 哪里知道？”

　　前一刻还笑容满面，就补了一个妆，回来就开始不停地喝着酒，你问我，我不得去问神！
　　她们之间交谈，我还是听得见，只是我只管闷头喝着酒。
　　天旋地转，好痛苦，醉了，才能解脱。
　　我害怕了，怯懦了，我不是这样的呀！只有面对他时，一向如此。
　　“ 这下这么好，他们还在等着呢？”
　　还见什么？这都烂醉如泥，肯定有心事郁闷，还是先回家吧。
　　其实，我没醉。我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一心想发泄。
　　装疯卖傻的摇晃脑袋，甚至卷起舌头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
　　一杯，两杯，三杯……
　　我以为我还会继续喝下去，但是显然她们不会同意。
　　我盯着洛溪从我手中夺下的酒杯，琥珀色的澄澈，就像记忆里他闪亮的眸子，依旧是这般的神秘，他谦逊的温润如同清泉淌过岩石的灵动生脆，朗润的声音就涓流溪水无声蕴润在心田蔓延，在耳畔不断回荡。
　　很多年前你的笑凋零了我独伶的一生。
　　飘散的风雪里，繁华了无踪迹。你说的相遇，怎知不愿偏又见你？
　　“ 既然不愿意，为何偏偏要勉强！”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同她们的神情踉踉跄跄起身，茫然的投递着无主的瞳眸。
　　_____
　　是他
　　真的是他

　　果然，醉了，才能心无杂念凝望他的眼。
　　只一眼，我就知道，这并不是梦
　　而我，也没有落荒而逃的机会了。
　　我静静看着你想我走来，忽觉世界亦可就此荒芜
　　你的出现，证明爱承袭多年
　　________ 烈酒浇不息遗憾，热泪捻不灭山风。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真残忍。
　　“ 隐藏的面具，戴得久了，也就辨不清真假了！”
　　你说，这样的我，真的值得你，不顾一切吗？
　　其实，一直在扪心自问，你是否可以是我的心之所向。
　　答案，很残酷，斩钉截铁________你不是
　　我的脑子很昏乱但却清晰的记得他说的那句话
　　一字一句，我记得清清楚楚。
　　______ 半生漂泊，雨打归舟，恰如其然

　　我是个逃兵，不值得高歌称颂，不被善待，也情有可原。
　　后来的后来，故事又是如何叙述悲怆
　　我知道，这不该是彼此的结局！
　　最初的相逢，只是一个等爱的人。将爱保留给最相爱的那个人，转身却被时光欺瞒，记忆如短线的风筝，又如何泅渡过这飘飘荡荡一生；怎样的答案不伤人。
　　如今的相逢，只是一个等爱的人，想把爱留给最想爱的那个人，转身却因岁月变迁，我们回不到原来，又不敢可已经是满脸泪痕隐藏的隐痛，原来情深最伤人。
　　一阵无影的风，吹过便是，渺无踪迹。容易伤人。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大概是喝酒的关系，头疼欲裂
　　果然，这宿醉的滋味很不好受的。
　　揉揉额角，缓缓的睁开眼，我已经在房间的卧室里。
　　我并不意外，我依旧是清醒。
　　我知道一定是她们送我回来的，即便她们对我的转变一无所知。
　　我的事情，向来都瞒不过洛溪，所以我也就放心。
　　我起身时洗了澡，换了平常穿着的是宽松睡衣。
　　虽然喝得很醉，但好在重要潜意识都还在，直到我拖着些许疲惫的身躯，在阳台处依稀的看到那个清冷背影时，顿时有点慌不择路了。
　　原来，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她笑着，嘴角上扬，给我递上了一杯蜂蜜水。
　　我慢慢接过来，小口的喝着。她说：“ 昨晚，是他送你回来的。也是他抱着你回到房间，安顿你之后，为你盖上被子，甚至还帮你掖了被角。”
　　洛溪说，他只是举手之劳。挺斯文的，事实是______
　　“昨晚，你真的很醉，一塌糊涂。”
　　这一些我不感到惊讶，曾经的他，就是如此。尤其对我。
　　可，洛溪看着我的神色里，带着一丝的戏谑，那当中的玩意很耐人寻味。
　　“你哭了，在他离开后，我不放心你，进房间时，发现你的眼角竟是湿的。”
　　远方，闪烁的灯塔，璀璨的是无法回首的匆匆一瞥。簌簌，流离失所的困顿，寂灭的是谁。凝涕感怀的彼岸，咫尺流年。遗下的是一片雾白残茫。

　　我没有留恋，仅管我会想去天涯想去海角，那又怎样？

　　深蓝的不是天空不是海洋咸湿的蛰伏，不是赖以生存的氧气，是我的强词夺理不愿放弃无以为继的无奈不得不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