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界的审判》岸汀家里的十一

25、第二十二章

　　奈兰仿佛迷失在岁月的街头。他在街角看到了卡洛斯与赫苏斯高呼着跑过他的身边，他在水井旁看到了卡洛斯与赫苏斯推推搡搡，他在城郊的古堡外看到了卡洛斯大笑着扑进赫苏斯的怀抱。
　　而他永远是坐在轮椅上旁观的，无论冷眼还是微笑。这是属于奈兰的孤独。
　　就算是卡洛斯当年无邪的笑容，赫苏斯握住他轮椅的双手。
　　奈兰甩开轮椅奔跑的欲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他现在就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去加入他们的奔跑，加入他们的呼喊，在永恒的黑夜中挣脱出来，用自己没有任何支撑的身躯，去另一片土地上跟上他们。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紧张无措地盯着前方。
　　“主教大人。”辛西娅敲着门，“长公主殿下要见您。”
　　奈兰一回神，从自己虚幻的思想中惊醒。他环顾了四周，确定是教堂后院自己的房间，卡洛斯和赫苏斯不在身旁。他筋疲力尽地长呼一口气，颤抖着摸摸自己的脸，已经不管门口的辛西娅是不耐烦还是生气，只是强打一副平常模样道：“我知道了辛西娅。我一会儿就过去。”
　　辛西娅没有走，在门口拧着眉头，她又接着敲门：“主教大人，殿下要立马见到您。”
　　“好了好了……”奈兰突然觉得喉头一阵嘶哑失声，他咬着牙坚持了几秒，让突然酸痛的眼睛恢复正常才再度说话：“我这就去。”
　　奈兰转动轮椅，扶上把手。
　　门上为潜影贝专门设计的把手，比平常的把手更要低一些。奈兰无神地看着其中的流线纹，慢慢将门推开。
　　辛西娅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欲言又止。她想说些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说：“主神保佑您，主教大人。”
　　奈兰一咬唇。他看着辛西娅琥珀色的眼睛，她额头上的几缕碎发，她修女袍下瘦弱不堪的双腿。他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辛西娅，卡洛斯和赫苏斯的失踪，马科思公爵的视而不见，海尔波公爵夫人的背地里的推波助澜。
　　他很脆弱，很无助，可崔斯塔比他要无助一万倍。他们已四面楚歌。
　　辛西娅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静静等着他说话。
　　奈兰摆摆手：“上帝也保佑你，辛西娅。”说着他没有叫人过来，一个人移动轮椅离开了。
　　辛西娅仍在他房间门口，注视着他的孤独离去的背影。
　　天空仍是永恒的黑夜。

作者有话说

　　咕咕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