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界的审判》岸汀家里的十一

21、第十八章

　　卡洛斯从旧梦中惊醒。赫苏斯一如既往地没有吵醒他，只等着他自然地从回忆中走出来。他已经习惯了卡洛斯的突如其来的沉默。
　　碧绿的草地和湛蓝的天空，这个世界有他一辈子看不完的美景。赫苏斯觉得自己是个很小气的人，他偷偷地抓住了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似乎和卡洛斯看完了这一辈子。
　　摇曳的不知名花朵，天边的温暖阳光，极高极远的天空，还有卡洛斯口中哼得有些慵懒的歌。那歌是从马尔斯一世时代流传下来的，带着已老旧褪色的激昂节奏，在他的口中吟唱的悠远忧伤：“
　　末地的勇士们啊，举起你们的刀枪
　　你乌黑的战袍盔甲已擦得锃亮
　　玛利亚啊她站在城堡旁
　　她愿化作虚空的灯塔，等你还乡……”

　　赫苏斯听这着首轻轻不着调，还断音的老歌听到晚上。

　　收留他们容身的人类傍晚回到这处小居所。卡洛斯第一次安逸地欣赏夕阳，正是窗外日迟迟。史蒂夫一头钻进屋子就把大门关紧，在箱子里整理一阵子，才打开窗户探头发问：“卡洛斯，不和你的朋友进来吗？”
　　卡洛斯这才起身回到房中，赫苏斯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史蒂夫出去一整个下午，向住在四周的人打听了近来的末影人。打听的消息很少，离现在最近的消息是一天前，此后这附近的居民们再也没见过末影人的足迹。若不是没了他们两个，或许这片地方，长此以往就会流传末影人是其它生物的传言。
　　卡洛斯半倚在床上。赫苏斯伤好些之后他就和赫苏斯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头一天晚上他睡在地上。史蒂夫穿着一件白色的旧衬衫，洗的已经泛黄，还有些旧渍和汗味。他走向房间的角落，用带茧子的手指打开酒桶，用酒勺取出一些酒来倒在搪瓷杯中。又小心翼翼地用盖子盖好，他坐在床上轻轻叹一口气，用嘴唇抿了抿酒液。
　　“这是什么？”卡洛斯探出身子问。
　　“朗姆酒，”史蒂夫仰头猛喝一口，“真痛快。我以前是个水手。”
　　“水手？”卡洛斯问，“那是什么？人类遇到水不会死么？”
　　史蒂夫看着卡洛斯抱着枕头歪着身子的模样，好像看到了那些第一次当水手的毛头小伙子。他摇摇头，以一个常年在大海上漂泊的长者身份回答：“当然不是，人类只是呼吸问题。而你们接近水就会融化。”
　　“但是我可以喝酒。”卡洛斯反驳。
　　“分子式不一样。”史蒂夫又摇头，那神态就像是他在吊床上为新手们解决疖子、食物和女人的问题时做的那样。
　　赫苏斯睁开一只眼睛：“分子式？”
　　“古怪的术士们，在炼金的时候想出的怪名词。”史蒂夫答道，“我也不太明白。”
　　赫苏斯没有接着说下去，闭着眼继续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