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刃 没有GPS根本不敢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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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大人，我好恨我好恨啊——”
……
“明明是我先来的！是我先陪在那位大人身边的！”
……
“死！我要他们死！”
……
“连父母都厌恶我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救救我，安培大人。”
……
.
秋田藤四郎惊讶的向安倍晴明确认道。
“藤原姬，是那个很可怜的藤原姬吗？”
藤原氏是名门望族，族中的年轻女子少说也有十几人，都可以被称为“藤原姬”，可听到安倍晴明提起“藤原姬”，秋田藤四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那荒凉的废屋和含恨而终的女子。
“是的，就是那个很可怜的藤原姬。”
安倍晴明挑眉，用有些微妙的口吻说道。
“怎么，初来乍到的你们也听说过她的故事吗？”
“不，那个，偶然，偶然……”
无措的绞着手指，秋田藤四郎用眼神向兄弟求助。
前田藤四郎无奈的叹气，替兄弟接下话题。
“我们听人说起过她的事，但了解的并不多。”
“这样啊。”
安倍晴明凝视着两人，无光的瞳孔似是无底的深渊，简直要把人吸进去。
“藤原氏以她为耻，动用一切力量封锁消息，甚至不惜抹去她的存在，然而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大众喜欢爱恨情仇纠葛的故事，那位藤原姬大概会成为一则怪谈，流传后世吧。”
沐浴在这深邃的目光下，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都心虚的别开眼。
他们哪是听旁人说的，其实就是五郎告诉他们的。他们五人一狐昨晚还在藤原姬的老家里过了夜。这些原本没什么，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可在这种时机说出来，估计免不了一阵盘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选择隐瞒到底。
前田鼓起勇气，重新迎上安倍晴明的目光。
“那，那位藤原姬出什么事了吗？”
“她没有事。不出意外，她应该正走在面见宋帝王的黄泉路上。”
安倍晴明身子一斜，懒洋洋地靠在臭着脸色的腾蛇身上。腾蛇眼角抽搐，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却还是忍耐下来，由着安倍晴明拿他当靠垫。
“有事的，是留在现世的人。就在昨天，那位藤原姬的父亲上门拜访，声称藤原姬又出现了。我今早紧赶慢赶的跑到她生前的宅邸查看，居然……”
“！”
“Double田组合”猛地屏住呼吸，脸上冷汗哗啦啦地流。
安倍晴明故意停顿了好久，才说出下半句。
“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藤原姬的痕迹。”
最讨厌说话大喘气了。
两人同时在心里愤愤的想着。
而且“关于藤原姬”这五个字还咬了重音，明显就是在暗示着什么。
远征小队原本是打算把废屋当作临时基地的，所以三振短刀收拾厨房时认真过头了点，而且早上走得急，火盆忘了藏起来。明眼人都能发现问题。
然而这种事，只要两人咬死不承认，安倍晴明也没有证据证明昨晚留宿废屋的是他们。
说到底，为什么要做贼似得遮遮掩掩，他们又不是做了坏事。还不是因为远征小队的来历难以解释，说多了怕改变历史。搞得他们和“土著”打交道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真是心累。
哎！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面前两人的纠结，也可能是察觉了又故作不知，安倍晴明继续说着藤原姬的事情。
“按藤原大纳言的说法，近几日有数名仆人和家臣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目击到藤原姬的身影。”
腾蛇眉头拧紧，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袭击人了吗？”
“没有。”
安倍晴明耸肩，露出苦恼的表情。
“只是突然出现，然后唱着同一首和歌，把人吓个半死后悄然消失。”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众人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和歌？”
“清露朝莹暮必晞，夕弥朝失为浓雾。”
用扇子打着节奏，安倍晴明轻轻唱出那句写在屏风上的和歌。见前田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除了疑惑，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后，微微眯眼。
秋田藤四郎满脸的不明觉厉。
“什么意思？”
前田藤四郎揪着额发，苦思冥想。
“好像是在说露水早上亮晶晶的，到了傍晚肯定会干掉之类的。”
秋田藤四郎歪头。
“所以说，是什么意思啊？”
前田藤四郎摇头。
“不知道。”
“你们是从乡下来的吧。”
腾蛇鄙视的瞥了两人一眼。
“和歌都是借物抒情，怎么能按照字面去理解。”
白虎惊讶地瞪着腾蛇，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般。
“腾蛇你居然懂和歌？！”
“臭老虎你什么意思啊？！”
“不，没什么。”
“和歌的意思不重要。”
安倍晴明拿扇子点着腾蛇的肩，提醒他注意火气，不要乱动，同时嘴上说道。
“重要的是这首和歌是藤原姬生前最喜爱的一首，几乎每天都要吟唱。”
前田藤四郎嘀咕道：“好奇怪……”
安倍晴明精神一振，直起上身，追问：“什么奇怪？”
“嗯——突然出现，唱一首藤原姬最喜欢的和歌，然后消失。就好像……”
挠挠头发，前田藤四郎斟酌着词句。
“就好像在特意告诉大家，藤原姬回来了一样。”
“啪！”
敲出一记响亮的扇鸣，安倍晴明笑地像一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好想法，和我想的差不多。”
众人大惊。
“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那个‘藤原姬’是真的藤原姬吗？”
前田藤四郎就像知道了答案，却搞不懂解题过程的学生，锲而不舍的追问老师。
安倍晴明却在这时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就是要你们去调查的事了。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你们的人凑齐。那个被天狗掳走的孩子……”
白虎轻声提醒道：“他叫乱藤四郎。”
“那个乱藤四郎君，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放心。”
安倍晴明说的信誓旦旦，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的话。
秋田藤四郎问道：“是有什么根据吗？”
“这事儿，首先要跟你们道个歉。”
苦笑爬上嘴角，安倍晴明叹息。
“天狗会来掳人，十有八九是我的错。”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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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太阳已经沉下半个身体，幽深的蓝紫色逐步侵蚀着瑰丽的橙红，夜晚即将降临。
乱藤四郎是第一次离天空如此之近的体验昼夜交替，不禁被壮丽的景象震撼的目眩神迷，出神的都忘记了挣扎。
在他发愣期间，天狗飞到了目的地。
果真如压切长谷部猜测的那样，是供奉着天狗的鞍马寺。
落地的天狗将翅膀收拢在背后，站直起来身高绝对超出两米，像拎小鸡似得拎着乱藤四郎。大步流星的走进一间清凉殿。
大殿里，空酒壶滚了一地，一名大红脸，鼻子比胡萝卜还长的老天狗侧躺在地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团扇。他毛发皆白，留着两撇八字胡，眉毛像两把钢刷，神气的上扬。铜铃大的圆眼炯炯有神，瞪着进来的两人，仿佛能从瞳孔里射出激光来。
一路上始终沉默的年轻天狗对老天狗躬身行礼，开口道：“僧正坊大人，这是从安倍晴明那里带来的孩子。”
“哼哼哼。那个臭小子，总算失手了。”
僧正坊的笑声嘶哑的好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吱吱声，简直不堪入耳，难受得乱藤四郎赶紧捂住耳朵。他伸出干柴般枯瘦的手指，冲乱藤四郎勾了勾。
“小子，走近点。让老朽好好看看。”
“……”
终于被放下的乱藤四郎哪里敢靠近，小脸绷得死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年轻天狗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力道之大，推得他向前踉跄了两步。
回头向出黑手的年轻天狗飞了一记眼刀，乱藤四郎飞快的在脑中判断形势，出口被会飞的“拐子”把守，老妖怪又不知深浅，显然逃跑和反抗都没有希望，为今之计只有先摆出顺从的态度安抚对方，然后尽量拖延时间。
乱藤四郎相信，他的同伴们很快会来救他。
不情不愿的迈开腿，乱藤四郎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僧正坊，直到离他差不多两米的地方停下。
僧正坊上下打量乱藤四郎，褶子堆成菊花的老脸上挂起古怪的笑。
“倒是个周正的娃。小子，要不要当老朽的养子？”
“哈？”
“嘿，小子。不要觉得老朽在耍你，老朽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合老朽眼缘。而且，还能膈应膈应安倍那个臭小子。”
僧正坊兴奋的从鼻子里喷气。由于鼻子太长，原本只是鼻翼的一次小小扩张，传到鼻尖时，成了明显的上下摆动。
乱藤四郎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集中过去，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被他强行忍住。
僧正坊坐起身，情绪高昂的手舞足蹈，踢翻了身边的酒瓶子。
“那臭小子以为把老朽封印在这又破又小的穷酸寺庙里就外事大吉了。做他的美梦去吧！老朽足不出户，照样能祸乱天下！”
不着痕迹的往后躲了躲，乱藤四郎用看老疯子的眼神盯着沉浸在幻想中的僧正坊。
啊咧？等等……鞍马寺的僧正坊……这个名号有点耳熟啊。
乱藤四郎眉头打结，仔细搜索记忆。
天狗，养子还有祸乱……
【“我是天狗哟。蹦蹦跳跳的小天狗！”】
【“义经公和我从寺庙里就开始有交集，直到最后都在一起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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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马山中，鸣狐正快速的跳跃在树冠间。五郎不得不用爪子勾住皮甲的缝隙，才保证自己不会被半路甩下去。
“鸣狐殿下，不要冲动行事。这里是鞍马山，是天狗的底盘。”
“他们掳走了乱。”
“确实，乱殿下的状况令人担心。但是在下认为，正因为这样才需要更加谨慎。”
“……”
鸣狐落在一颗巨大的樟树上，遥望山腰上隐约可见的屋顶。
五郎说：“那里是鞍马寺，封印着大天狗僧正坊。山里盘踞的其他天狗，都是他的子孙。”
鸣狐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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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切长谷部呼哧呼哧地跑在街头，身边跟着同样跑了很多路，却从容的汗都没流几滴的三日月宗近。
“可恶！到底还好跑多远啊？！”
看着天色渐暗，压切长谷部不由焦躁起来，跑到一处十字路口想都没想的笔直往前。
“等一下。”
三日月宗近忽然叫住他。
“我觉得不该走这边。”
“你个路痴，瞎指什么路。这边难道不是北边吗？！”
“我知道北在哪里，但我们要去的鞍马寺不一定在这个方向啊。”
压切长谷部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三日月宗近说的对，一味地往一个方向跑，很可能会偏离正确的道路。他脑中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可靠，那张临时赶制的简易地图也早在昨晚被“爆浆怪”的□□染得不能看了。这种时候，向本地人问路才是上策。
正好，有个背着包裹的飞脚从两人身边经过，压切长谷部伸手把人拦下。
“这位小哥，请问鞍马寺怎么走？”
“鞍马寺？啊，你们往右拐，一直走到第二个路口往左拐……然后笔直走，直到能看到……然后就到鞍马山了。鞍马寺就在山腰上。”
那飞脚指路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原地跑，刚讲完就不耐烦的直接跑人，根本不管别人是否听清楚了记住路没。
见小哥确实很急的样子，压切长谷部也不好再把人拦下。
他怀着侥幸心理，问旁边的人。
“你记得他刚才指的路吗？”
三日月宗近苦笑道。
“开头和结尾记得一点，中间完全不行啊。”
“我也是……”
压切长谷部叹气。
“总之，先右转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刃 没有GPS根本不敢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