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听》猫与柚子茶

2、第二章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注1）

　　佛罗伦萨是意大利中部的一个城市，托斯卡纳区首府，它位于阿尔诺河谷的一块平川上，四周环抱以丘陵。佛罗伦萨素有“翡冷翠”之称，在意大利语中意为“鲜花之城”。佛罗伦萨是极为著名的世界艺术之都，欧洲文化中心，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
　　赤司不是一个特别热爱艺术的人，但他很享受这里弥漫着的浓郁淳厚的艺术气息。
　　赤司下了飞机，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感到既陌生又亲切，他抬头仰望蓝天，很空很旷，广袤无垠的天空点缀着几朵浓密的云彩，蓝白相嵌，是新作的油画，浓墨重彩。这是一座屹立在地中海之上的天空之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那片遥远天空。
　　如果说有非来不可的理由，或许是爱上了这座城市，爱上了这里明媚的阳光。
　　与Armani合作的事情木已成舟，赤司并没有急着返程，他吩咐玲央回国处理后续的一些工作，自己则是留在这里，他偶尔也会任性地想给自己放个假。
　　赤司基本了解到少年大抵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安静的像是博物馆陈列的精美的艺术品，不带瑕疵，只能遥望与憧憬。
　　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你，而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注2）
　　几近傍晚的时候，这里下了一场小雨，泠泠霏霏，轻轻地来，悄悄地走。这是一场太过轻柔的雨，路面仅仅是浸湿而已，灰褐色街砖此时呈出一种藏黑色，雨后的空气都是湿润的，淡淡的似乎夹杂着初夏清和的消暑。赤司处理好一切手续后，才意识到下了一场小雨。
　　此时我只有枯瘦的街巷寂寂，此时我甚为想念你。
　　赤司再一次来到圣十字广场，一场雨带走了这里美妙的旋律，轻缓的脚步，零碎的谈生，惟剩下一蓑烟雨涤荡后的平静。那个少年依旧在那里，不过没在写生，他蹲在鸽群中，细心地喂食，不过也有使坏的时候，赤司看见那个少年将刚递到嘴边的美食抛远，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扭动着略显肥硕的身子，摇摇摆摆的从广场的这头晃到那头。那个少年满意地笑了，恶作剧得逞后的微笑。赤司第一次看见少年笑，像是雨后的天空，澄明不染纤尘。
　　赤司放慢脚步，尽量不去打破这片安详，鸟类总是敏感多疑的，意识到有人接近，一股脑地全部腾跃而飞，翅膀扑腾，呼哧呼哧地扇动，像是卷起巨大的海浪，磅礴翻涌。
　　少年站起身来，他和他面对面。少年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但他看见对面的人嘴唇翕动，仿佛在说：我回来了，哲也。透过横亘在他们中间雪白的浪花，一层又一层。
　　我跨过千山，踏过万水，再次站到你面前，你我之间，仅一步之遥。

　　注1:摘自顾城的诗
　　注2：改编自杜拉斯的诗句——我遇见你，我记得你，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