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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铁打的女儿,流水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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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的傻公子哎,可知自己摊上大事了?狗仗人势,自以为别人不敢得罪他,哪里晓得面前的人才是他万万得罪不起啊!王家公子回过神,摸着红肿的脸蛋,眼里透出一阵歹意。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老子姓王,万甲巷的王员外可是我爹,膝下只有我这么一个独子。哼,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给我往死里打。”
那两个家仆接到命令后,正要动手打月尘,忘尘起身把妹妹挡在身后,袖子一挥,用内力把主仆三人震倒在地,杀气一闪而过后又恢复翩翩公子的姿态。同时,如明也已经绕过月尘,走到王公子面前,摆出一副要把他教训一顿的样子,蔑视地看着他。大黑跑到忘尘和如明中间,身体前倾,露出獠牙,发出令人不安的叫声。左是神仙似的美人忘尘,右是有名的琴师如明,中间还有条世间罕见的巨型狼狗,如此两人加一条狗,后面护着一位公子,虽看似与常人无异的人,但如此阵仗,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身份肯定不像表面看着那样简单。这青楼的客人当中,不乏有见过世面的人,此番一折腾,对这几人的身份已然知晓。
王公子被两位家仆扶起后,腿脚有些发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仆后面。老鸨和龟公瞧着势头不对,赶忙过来劝说。
“哎呀,几位都是贵客,别打了,别打了。王公子你可知他们是谁?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前面这位便是上官家的大公子——上官忘尘,后面这位便是上官家千金小姐——上官月尘。”
“上……上……上官?可是……那个上官?”
王公子听到这么说后,当场吓得坐到了地上,忽然感觉裆下有些凉凉饿,低头一看,竟是自己不争气的尿裤子了。众人听到,先是集体闭上嘴不敢再声张,后看到王家公子的糗样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又收住了声音,静静地看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原来你也晓得我们上官家的名号,我还怕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不认得上官氏,还要不知死活的继续冒犯。”
忘尘摆出了一副少见的表情,严肃得来又带着几分恐吓,神仙似的美人儿生起气来可比笑起来更让人印象深刻,这番可是摊上大事了。
“小人……有……有眼……不识泰山,还……还望……上官公子……海涵。”
“此番你已经被我妹妹扇了两个耳光,又被我震倒在地,也算对你的无理付出了代价。”“若是以后再狗仗人势,胡作非为,定不轻饶。”“现在还不快滚,等我请你吃饭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花满楼不欢迎你,就当是我柳如明说的。妈妈,以后他要是再进来就当是和我作对。”
如明是花满楼的招牌之一,又和上官家交好,老鸨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只能点头表示明白。那家仆两人搀着王家公子灰溜溜地离开了青楼。老鸨和龟公招呼其他看戏客人,客人们也纷纷散了,也还有客人回头多看了几眼,多看看这传说中的上官家都是些什么人物。
“月尘你没事吧,手疼不疼?”
“惹事精,到处闯祸!”
如明回头看着月尘的手,担心她的手肿了,忘尘也看了一眼,看到没事后,就放下心来,开始说教了。大黑看着那色鬼离开后,才收起了獠牙,回到主人身边如小猫一般趴着。
“哥哥真帅,如明也帅!”“这不是有你们两个罩着吗?不管我捅多大的篓子,你们也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再说了,他调戏的可是哥哥你啊,我才出手教训他的。”
“方才我好像听到,王家公子也调戏了如明。”
“什么?就是他惹如明生气?我真的是,恨啊,怎么不多扇几个耳光呢?”
“你那两掌也不轻,没看到他的脸肿得像包子一样吗?”
哈哈哈,三人笑了起来。
顷刻,齐齐坐下,在这角落聊了几句,许久不见,竟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其乐融融。画面如同某位画家的水墨画,毫无违和感。
互相道别后,兄妹返回上官家,这上官家的天气不对啊,黑云压城城欲摧,电闪雷鸣的下起了暴风雨。在这情形之下,大黑干脆跑回自己的狗窝躲起来了,丫鬟仆人都站在院子里候着,看来是父亲生气。兄妹两人自知大祸临头,早知这样就去避暑山庄住两天,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眼看也逃不掉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了。走进门槛,没等穆羽开口,急急忙忙地就跪下了。抬头看着父亲的脸,生气的样子比起昨天还要可怕百倍。穆羽高坐在上面,俯视着儿女,透出严父般的眼光,这气场不禁让人颤抖,未等父亲开口,忘尘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爹,是我的错。”
“你也知道有错?搬出上官家的名号,这事情是要闹多大?”
“爹爹,是那人调戏哥哥,我忍不住就扇了他几个巴掌。”
月尘跪着向父亲摩挲过去,双手摇了摇穆羽的腿,颔首抬眼望着父亲,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祈求父亲原谅,伸出小手给爹看。穆羽瞧女儿的手瞧得仔细,如同看着一块珍宝,生怕哪里有瑕疵。
“月儿,疼吗?有没有打疼?水胭,待会拿些草药给小姐泡手,这纤纤细手可不能有任何损伤。”
喂喂喂,重点错了吧?明明是你儿子被调戏了,你不关心一下受害者,反倒担心施害者有没有受伤?什么重男轻女的我再也不相信了,这个上官家分明是把儿子当草,女儿当宝啊喂。
“忘尘,去祠堂跪一晚上,向你娘认错,然后抄十万字的道德经,不得抄错,不得反抗,不得求饶。”
“爹爹,女儿没事,就不要罚哥哥了。”
“再加禁足三天。”
听到这些,月尘不敢再求饶,要是平常,只要自己向父亲撒撒娇,父亲就会心软,就会依着自己的意思,任由自己胡来。这次胡闹,搬出了上官家得名号,可见父亲是真的生气了,女儿的求饶都不管用了,哥哥这顿罚是免不了了。
忘尘跪于祠堂内,腰杆挺得笔直,看着母亲的排位,虔诚地思过,嘴里还念叨着佛经。月尘端了一碗刚下的面条站在祠堂门口,故意不走进去,让面香随风飘进祠堂,想试试哥哥定力是不是这么好。
“躲在门口不进来?”
“想看看哥哥是不是偷懒?原来是真的在思过呀!”
跨过门槛,月尘把面端到忘尘面前的地板上放下,转身撩起衣摆,跪在旁边的跪垫,向祠堂上母亲的排位磕了三个响头。
“月儿生性顽劣,今只因哥哥被一色中饿鬼调戏,出手教训,那色鬼想还手打月儿,哥哥为月儿挡下,才让月儿没有受伤。此番爹爹认为哥哥没有保护好我在此受过,月儿心里也不好受,特做了一碗素面给哥哥赔罪,希望娘不要责怪哥哥。”
“娘去世前就嘱咐我要保你周全,我是心甘情愿的。”
“爹爹没说不可以用膳啊,而且我方才也向娘解释了,月儿是因为过意不去才做面赔罪的,这与受不受罚没有冲突。”
“就你会挑字眼。”
母亲生前就和父亲一样疼爱月尘,常做月尘爱吃的百合莲子羹,去世时叮嘱忘尘定要保妹妹周全。忘尘听命于父亲,也不敢在母亲的排位前有何不敬,月尘料定忘尘会这样,所以才这样做,好让忘尘安心吃下自己做的这碗素面。
话说到这份上,忘尘也只好顺着走下去,端起面来细细品尝。月尘看着哥哥把自己的面吃完,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我说月儿啊!哥哥一直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现下当讲不当讲。”
“嗯?”
“你这厨艺怎么没有半分长进,这面一如既往地难吃。”
“过河拆桥,难吃你不也吃完了,再有下次你就饿着吧!”
月尘把碗拿起,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留下忘尘继续思过。
夜半,月尘回到房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已,脸上已然没有了笑意,眉宇间多了三分凌厉,三分冷漠,四分的无情。扯下发带,黑发垂落至肩,真的只是齐肩。妙龄少女的头发早已齐腰,而这么多年以来,月尘的头发一直都只是齐肩,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这样的头发是无法随意垂下,以女子姿态见人的,这便是为何月尘终日以男子姿态见人的原因。
看着镜中的自己,前尘往事浮现于眼前,眼里又多了三分伤感。此时,一直施了仙术的纸鹤飞入房中,停落在手上,瞬间纸鹤幻化回信纸,月尘看完内容后,拿起火折子烧了。
“终于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