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08射雕，欧阳克同人，靖克)》Aliceomi

24、23.番外篇＿英雄

　　「克儿，明天一起去附近的城镇补些货，记得今天早点休息，不要看书看太晚。」

　　「……」

　　「克儿，怎么不出声，你不想去吗？」

　　「没有，靖儿，我知道了。」

　　事实上，每个月白驼山都会派人送物资到荒岛上，除了一些民生必备用品外，也包含了欧阳克喜欢的琴、棋、书、画，但这些文人玩意儿，郭靖自然是样样不会，郭靖也不是不想学，只是天份有限，欧阳克尽可能地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教导郭靖，无奈郭靖还是一知半解。

　　郭靖知道自己没办法陪欧阳克弄这些文人玩意儿，担心欧阳克在荒岛会闷坏，所以便想带欧阳克去岛屿附近的小城镇逛逛，其实欧阳克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跟郭靖在一起就足够了，但欧阳克明白郭靖的心意，也就顺着郭靖的心思去了附近的小城镇走走看看。

　　到了城镇后，郭靖便想去买欧阳克喜欢的精致小点，虽然郭靖煮些家常菜色没有问题，但欧阳克喜欢的这类食物做工繁复，再加上郭靖出身平民，当然不懂得欣赏这种又小又贵的食物，况且这类食物放不了多久就会坏掉，也没法儿让白驼山送过来，只能亲自去城镇购买。

　　郭靖心想欧阳克行动不便，就让欧阳克先待在饭馆吃点儿东西，等买完点心再来接欧阳克回客栈。欧阳克虽然有点儿年纪了，但长年在山庄有专人伺候，身娇肉贵的，外表看起来依旧相当年轻俊美，更别说自身散发的贵公子范儿，就算在都城都会引人注目，更何况是小小的城镇。

　　「公子，怎么称呼？从来没有看过你，你是打哪儿来的？」
　　一群姑娘家看到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儿，便叽叽喳喳地靠近。

　　「在下欧阳，不知各位美人儿因何事造访？」

　　「美人儿～欧阳公子你可真会说话呢～」
　　欧阳克一句话就逗得这群姑娘家开心极了。

　　欧阳克对这些女子当然没有兴趣，但毕竟出身世家，说起话来自然文质彬彬，更何况到底曾是怜香惜玉出了名的白驼山少主。

　　「欧阳公子，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儿吧！到这儿来是办事还是找人呀！」

　　「在下与友人一同游山玩水，正巧路经此地，不知各位美人儿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游玩地点，可供在下参考参考。」

　　「西边那头儿有个小瀑布，现在正值夏天，去那儿正好可消暑，不知欧阳公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这群姊妹们一同去看看。」

　　「待我与友人商量好，再跟各位美人儿报告，如何？」

　　「欧阳公子说的友人，该不会是你的红粉知己吧！」

　　「非也，只是友人个性向来直率，怕是说起话儿来会吓到各位美人儿。」

　　「原来如此，还以为欧阳公子不愿意跟我们这群姊妹们去瀑布游玩。」

　　「怎么会不愿意呢？各位美人儿可是如花似玉、百看不厌呀！」

　　「唉呀！欧阳公子，你真讨厌，呵呵呵～」

　　正当这群姑娘家被欧阳克逗得花枝乱颤时，某个高大人影在背后现身。

　　「咳！咳！」
　　一极为大声的咳嗽声突然出现。

　　「啊～好可怕！」
　　这群姑娘家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且脸色铁青的男子正张大眼睛瞪着她门，便吓得赶紧走人。

　　「郭兄，怎么能对姑娘家这么凶。」

　　「克儿，你还敢说，都折了腿，还敢调戏姑娘家。看来你以前的习惯还是没改，一看到漂亮的姑娘家就开始花言巧语。还记得你在王府见到蓉儿的时候吗？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我真是小瞧你了，难怪蓉儿看到你总是没好气。好啦！点心我买来了，回客栈了。」

　　正当郭靖伸手想扶起欧阳克时，欧阳克便直接拿起身旁的拐杖迅速起身。

　　「郭靖，你小心拿着点心就好，这些精致玩意儿可是容易一碰就碎了呢～」
　　才刚一说完，欧阳克就自顾自地杵着拐杖走向门口。

　　「郭靖，怎么了，走啦！不是要回客栈。」

　　郭靖发现自从来到城镇后，欧阳克不是叫他郭兄，就是称他郭靖，而且只要稍微靠近欧阳克一点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欧阳克总是跟郭靖保持某种适当的距离行动。

　　郭靖虽然不擅长动脑筋，但过去在襄阳城累积多年的待人处世经验，以及深知欧阳克的身世心结，自然知道欧阳克这样做的原因。由于欧阳锋极为重视外界看法，身为私生子的欧阳克，为了名义上叔父的名声，只能极力隐藏自己对父亲的渴望，这样的习惯不知不觉地移情到郭靖身上。

　　对欧阳克来说，郭靖曾是在襄阳城力抗蒙古军、众所周知的大侠，欧阳克自然而然会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对郭靖的名声造成伤害。郭靖并不在乎什么大侠名声这种事情，但他不想强迫欧阳克改变，也担心说破后，会让欧阳克想起欧阳锋对他的冷漠而难过，也就只好先由着欧阳克，想说等有适当的时机再沟通。

　　吃完晚饭后，欧阳克说想看看星空，郭靖便带着欧阳克去附近的草地坐坐。

　　「克儿，这玉佩还我吧！我再买一个更好的送你。」

　　「郭靖，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在城东庙送我的第一个礼物，还有，什么叫再买一个更好的？」

　　「只怪我当时太年轻，也没人教我，哪懂得玉还有分好坏？只是单纯想说，我弄坏你的墨翠莲花吊饰，当然要还你一个东西，还硬要塞在你手上，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鲁莽。」

　　「我才不在乎什么玉的好坏，而且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却把它转送给我，对我来说，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就算有人拿什么奇珍异宝要来换，我还不愿意呢！」

　　当年隐瞒还活着的真相离开郭靖后，欧阳克一直都是依靠这枚玉佩来解相思之苦，这枚玉佩已经如同他的肉、他的血、他的骨，是密不可分的存在。

　　「真的不介意？」

　　「当然，郭靖，你可别想要回去。而且，你还敢说我，当年被你弄坏的墨翠莲花吊饰，你不是也一直带在身上。」

　　「克儿，被你发现啦！」

　　「那你要还我吗？」

　　「我才不要，这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宝物，虽然是因为我的粗心才拿到的，但这也算是克儿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欧阳克和郭靖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在草地上谈天说地一晚上。

　　隔天一早，郭靖便打算要带欧阳克回荒岛去了。在荒岛时，郭靖时不时就会扶着或背着欧阳克行动，但到了城镇后，欧阳克根本不肯让郭靖扶着他，硬是要自己杵着拐杖行动，虽然走去岸边的路并不远，但郭靖担心欧阳克的身体会撑不住，便打算去租借马车，所以先让欧阳克在街上等着他带马车过来。

　　欧阳克在街上等待时，有个人骑着一匹马横冲直撞地在大街上前进，欧阳克发现后，本能地要闪躲，但毕竟双脚不便，还是不小心被擦撞到而跌倒在地，所幸只是手脚些微擦伤，欧阳克正想拿掉落在一旁的拐杖起身时，突然发现郭靖送他的玉佩竟然不在袖子里的暗袋，心一慌，也不管整个人还瘫在地上，急忙在地上搜寻。

　　「呼～还好找到了。」
　　欧阳克发现玉佩后终于安心，赶紧放回袖子。

　　「唉呀！哪儿来的美姑娘，对不住啦！刚刚骑马撞到妳了。」
　　一名穿着看似光鲜亮丽的小伙子，向背对着他的欧阳克说话。

　　欧阳克听到后，转头看了那小伙子一眼。

　　「还以为是个美姑娘，原来是个俊俏的公子哥。」

　　这个骑马撞伤欧阳克的人，是地方上的小恶霸，仗着家里有点钱，父亲又是个地方官，动不动就在地方上横行霸道、调戏妇女，所以地方上的人看到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你长得可真漂亮，连歌坊的头牌都比不上你，可惜不是个女孩儿，要不然就让你跟了我，真是可惜。」
　　小恶霸得意地说着。

　　欧阳克听到后心想，“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调戏我，要不是我行动不便，我就一掌劈死你”。欧阳克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在城镇时勉强自己行动，现下又被马匹擦撞跌倒，早已精疲力尽，虽然真的很想劈死这个登徒子，但实在是没有力气理会，只想拿到拐杖起身。

　　没想到这小恶霸发现欧阳克不是姑娘后，仍旧色心大起，伸出右手想要碰触欧阳克，好在欧阳克的内功一直都有持续修练，见状便用手一把抓住登徒子的手腕。

　　「痛～痛～快放开！别以为你长得美，我就不敢动粗，你这个可恶的……啊～」

　　正当小恶霸要用左手打欧阳克时，突然整个身子腾空飞起还摔出去好几尺，想当然尔，是郭靖出现惩治这个小恶霸。

　　「那个人好像是郭靖郭大侠，我以前在襄阳城看过。」

　　「真的吗？难怪一掌就把那个小恶霸打飞，真是痛快！」

　　郭靖一掌将小恶霸打飞出去后，引起周遭人士的围观和讨论，甚至有人认出他就是过去在襄阳城抗敌的郭大侠。

　　「克儿，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郭靖紧张地问道，赶紧要用手扶起欧阳克。

　　「郭兄，不必劳烦！我自己可以起来。」
　　欧阳克礼貌性地回绝了郭靖的帮忙。

　　「郭靖！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我拿拐杖自己走就好，别人都在看，郭靖！」

　　郭靖终于无法忍受欧阳克为了所谓“郭大侠的名声”而这样伤害自己，一把便将欧阳克抱在怀中走往岸边，过程中完全不理会欧阳克的挣扎。

　　回到荒岛后，欧阳克赌气和郭靖冷战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才总算开了口。

　　「靖儿！为什么？你没看到旁边的人都在看吗？」

　　「所以呢？」
　　郭靖冷静地问道。

　　「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大名鼎鼎的抗敌英雄，怎么可以在大街上让人看见你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
　　欧阳克气急败坏地说道。

　　若说郭靖总是为了别人拼命，不在意自己受到伤害，那么欧阳克更是那个为了心爱的人，连自己都可以舍弃的人。

　　为了叔父的名声，他可以一辈子忍住叫声爹的渴望。
　　为了叔父的愿望，他可以压抑自己的心意去娶黄蓉。

　　为了郭靖的性命，他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为了郭靖的使命，他可以看着郭靖娶别人，不惜把自己隐藏起来。

　　从外表、能力到个性看似南辕北辙的两人，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是同一种人，甘愿为别人牺牲的人，且欧阳克更胜之，也许这才是两人之所以相爱的真正原因。

　　「克儿，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英雄？」

　　「靖儿，你想说什么？」
　　欧阳克自小饱读诗书，对于世俗界定的各种英雄定义，当然了如指掌，但他觉得郭靖似乎有话想说，便直接问了郭靖的看法。

　　「成吉思汗是蒙古人认为的英雄，但他却为了他所谓的大业，逼死了我娘，对我而言，他是恩人更是仇人。至于我这个郭大侠是襄阳城居民认为的英雄，但却救不了蓉儿，更救不了襄阳城数万居民和士兵的性命。克儿，我并不是什么英雄，也没有人是英雄，这是襄阳城被攻破后，我才明白的道理。若非要踏着别人的鲜血才能当英雄，我宁可不当。」
　　郭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摸了摸欧阳克的头。

　　「克儿，我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你也不要为了我一直勉强自己去看别人的脸色。你曾说过，想和我待在这荒岛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种、打猎、捕鱼过着平静的生活，所以，若真非要有个英雄，我倒觉得能够踏踏实实、堂堂正正过日子的人都是英雄。克儿，你到现在还是认为，在襄阳城中，手上拿刀拿剑杀敌的我是英雄吗？」

　　「靖儿，没想到你竟然想得这么透彻。」
　　欧阳克边说边用双手握住郭靖的双手。

　　「在这荒岛上，手上拿着锄头耕种、弓箭打猎、撒网捕鱼的你，就是我的英雄。」
　　欧阳克和郭靖两人对视并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