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萤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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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睁开双眼，今夜月色如旧，我亦如是。
这是我转生的第二百一十七次了，我顺着满地银华回到熟悉的地方，月光指引着我回家，而我努力地发光只为照亮他。
我卖力地煽动着翅膀，只为早点去到他的身边，每一年，我都只能陪他七天，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月色被隐去，我看见了那双比星辰更亮跟好看的眼睛，只不过眼里住满落寞与哀伤。哎~如何才能让他过得快乐一些？这是我这两百多年所想。
我停留在他的指尖歇一歇，他笑着问是不是我。
我闪烁着光芒回应。
这个小狐狸都不懂得体谅一下，都不让我歇一歇。可我还是卖力地飞起，闪着光。
看到他终于笑了，我也觉得这一切也值了。只是，我也只能够是这样子陪他。心里的许多话无法说与他，也没有办法赶走的他的悲伤。
歇够了，我转了一圈。
唉~这笨蛋小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把小木屋收拾得一尘不染。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会看腻的吗？
我停在一根木柱子上，嗯~还是有一点变化嘛，这柱子上又多了一道新的划痕。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狐狸啊，说着是忘记，其实记得清清的呢。
我飞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你看，我亲你了，你都不知道呢！
然后在他身边，一点点地看着他，把他的所有印在脑海里，毕竟七天就要攒足支撑着一年的无边寂寥与思念的分量呢。
而且这个笨蛋狐狸真的是讲了一个无聊、无趣，又长又臭的故事呢。
小狐狸，你想不想听听我讲的故事？虽然你听不见，但是我肯定会比你讲的好些。
从前从前在一个小村庄里，有一个女孩。她呀，独自一人艰难地过着生活，因为被人从小喊着克星、扫把星，所以也没有什么人跟她一起玩。
可是她还是坚强乐观地生活着，她想苦着苦着或许就甜起来了呢。哪怕身处黑暗，心中倘若还有一点亮光，也要努力开心着活下去呀。人生苦短，不可蹉跎岁月。
有一天，她上山摘蘑菇。发现几个猎人在抓一只狐狸，她看了几眼就继续摘蘑菇了。
不过一会儿，那几个打猎的便骂骂咧咧地下山，声音太大，一下就知道在说什么。那只狐狸没有被抓着。
女孩倒也没有在意，只想摘多点蘑菇，毕竟蘑菇炖小鸡真的很好吃！
然后呢，然后她就这么凑巧地就看到，摔在一处隐秘的杂草窝了的小狐狸。别的不说，虽然这狐狸满身伤痕跟污垢但是仔细看还蛮好看的呢！
谁不喜欢向往好看、美好的一切呢？
女孩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摸了一摸，还有体温！犹豫一下再摸了一摸，还有心跳！
这皮毛一看就是被烧过的，还有些新旧伤痕，还能从猎人手下逃掉。想来也是命大或是命不该绝。这样想了想，女孩又想到自己。便悄咪咪地把小狐狸藏好，带回家。
女孩好生养着他，帮他疗伤，连自己舍不的吃的小鸡都炖汤灌给他补身子了！
养一只狐狸啊，真是难。小女孩想着。
这日，刚从溪边捉了一条小鱼回来，想着可以煮些汤水给小狐狸。
一进门却发现，他醒了！女孩仿佛是操碎心了的老母亲，开心地喊着：“小家伙你醒啦？！真好，你活了下来！”那歪了一下的小脑袋，实在是太可爱了！想揉！
然而，快乐不过一瞬间。那小狐狸呲着牙飞扑过来，女孩反应也算是快了，但是右手的虎口处还是被狐狸的尖牙划出一道伤口。当时就痛得眼泪直流。
扑通一声，小狐狸摔在地上。女孩顾不得自己的伤，心疼地过去抱起小狐狸，看着晕过去的小狐狸无奈又心疼。
毕竟不熟，有戒心也是正常。
慢慢地小狐狸放下了戒心，终于可以跟女孩一起愉快地生活了。
因为怕着被发现，在人较多的地方常常用些什么东西装饰一番小狐狸。可能也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吧。竟然也没有人发现有何不妥。
有时候村里的婶婶、阿娘要走了些鱼、自己种的菜。她们不嫌弃她，跟她聊天说话女孩是非常地高兴的。况且她们也不容易，不像女孩一人一狐吃饱就行。生活不易，能帮就帮点吧，做好事存好心，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好运气呢！
不过小狐狸倒是很生气，常常呲着牙赶跑那些妇人。女孩是真的开心，原来，被保护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也会有人会护着自己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老是迷迷糊糊地梦到一个男子守护着女孩。可是女孩看不清，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常常醒来，发现旁边蜷这一团毛球。小狐狸又在女孩旁边睡着了。
女孩也想过是小狐狸变的，女孩还真的很希望是小狐狸变的。但是，又怎么可能呢。小狐狸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啊！
女孩想，这大概就是婶婶她们说的少女怀春吧，才会梦到那个人。
想着想着，禁不住抱起小狐狸乱揉一通。小狐狸常常被女孩揉醒。眼里无可奈何般的嫌弃眼神，常常让小女孩怀疑，这小狐狸不会是真的要成精了吧？
或许是天气热心火燥或是燥物吃多了，女孩有点睡不着，开了个窗户，凉风吹进来，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忽然女孩听到声响。她又看到了梦中的他！但是狂跳不已的心在告诉她，这不是梦。女孩悄咪咪捏了自己一把，疼，很疼！
一个陌生男子闯入女子闺房，这……女孩拿起一旁的剪刀，靠着墙离他远远的，满满挪往门的那边去。颤声问：“你，你是谁！你想干嘛！”
那男子明显呆愣了一下，无可奈何般说道：“阿瑶，我是小狐狸。”
女孩也呆了，脑子稍微有点转不过来。重点不是那男子是小狐狸，而是是她想过男子会不会是小狐狸，然后他真的就是小狐狸。
一时间，脑子有些凌乱，需要她想一下，静一下，处理一下复杂的心情。
女孩不说话，那男子也不说话，男子似乎在等女孩的反应。
良久，男子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跃到窗边的桌子上，变回本体。
女孩又深深被震撼了一下，那种戏曲里唱的情节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借着朦胧月色，女孩一眼就出看了，那确确实实是小狐狸！
女孩心底里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又想靠近确认。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探性地去摸一下小狐狸的头，小狐狸没有反抗还用头蹭了蹭女孩的手心。女孩心里开心极了，因为他是她的小狐狸啊~
女孩笑着问：“小狐狸，你是狐仙吗？”
小狐狸回答她道：“我道行还没有道狐仙的程度，不过是你们口中的妖罢了。”
女孩撇嘴笑着说：“不，你就是仙，你会变成人呢！”其实在女孩的心里，小狐狸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人应与自然和谐相处，万物也皆有好坏之分。
小狐狸问着女孩：“阿瑶，你，你不怕我吗？”
阿瑶听了后心想，超出自己对俗世常规的认知、压倒性的能力，谁不会害怕呢？但是：“怕，但是如果是你那就不怕。”
是好奇亦是私心，女孩想要看看小狐狸的人形模样，
才知道，若不是真心相信、信任的人，他们是不会现本相的。
小狐狸应允化成本相，小小的一个毛茸茸的小可爱，一下子变得高大俊朗。
女孩不得不抬头，借着月光看着小狐狸，女孩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模样，外貌虽是与人无异，却是缺少了一股人间烟火气息。
仰看着小狐狸熟悉的双眸，陌生感瞬间被消除，习惯性地摸摸头由衷道：“我们小狐狸无论是什么模样都长十分的好看呢！”
小狐狸微微皱眉问道：“阿瑶，你喜欢吗？”
女孩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喜欢。果然是神仙才会这般绝世好看~我以前就觉得小狐狸你很聪明很好看呢！”
小狐狸确实是非常好看，无论是本体还是本相，都非常的好看。以前还以为是通人性，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因由。
放下戒心，也迅速适应了小狐狸的真相之后。女孩就缠着小狐狸讲讲他的过去……
那个叫青丘的地方是他的故乡，她听着都很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仙境。
小狐狸讲了他是如何修炼如何历劫，女孩又是心疼又是替他高兴。
女孩问小狐狸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说他并没有人名，
女孩没有读过什么书，却硬是要给小狐狸起名字：阿红、阿水、俊才、大白、大俊。阿瑶很是喜欢俊才这个名字，很符合小狐狸的本相。
名字对于女孩而言不仅仅是一个识别身份的符号，好像有了名字才有家人的感觉一般。
小狐狸想了一会儿，告诉女孩他叫：“念瑶。”
女孩大笑：“那我们不就是差不多一样啦！真个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小，念瑶你真厉害！”女孩私心里想着，这样他们是不是又更近了一些呢？
小狐狸对女孩说说：“我还是更喜欢阿瑶你喊我小狐狸呢。”
小狐狸有了名字之后，女孩越发想要有一个小小的家，小狐狸岁月漫长，而她自己不过是短短数十年光阴，若能为他留下一个可以随时回来歇歇的家，或许几百年以后小狐狸还能想起这么一段小时光吧。
建造木屋的那一段时间，是女孩出生至今最快乐的日子了。
仿佛与他的距离逐渐在消失，不过是这偌大的天地间渺小又平凡的两个普通人罢了。
小小的木屋却让女孩感到很温馨，在此度过余生，度过平凡又不凡的一生也很不错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面的婶婶们开始拿女孩逗趣。
女孩也是知道，跟自己这般年纪的女孩都已经陆续成为人妻，可是女孩不想，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只是，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心里莫名的想法，跟强烈的抗拒。最起码也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吧，她这样对婶婶们说。
村里面的妇人，闲着没事就会唠嗑，说得兴起心动，居然也真的有人开始上门来说亲了。
女孩自知自己无父无母，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但是女孩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罢了。那些来说亲的人，介绍的那些人女孩是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女孩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将就，短暂一生不想活得如此将就如此不情不愿。
有同龄的女子偷偷问女孩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女孩羞涩地描述，等她讲完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说的竟是他。
那些女子说着不不会宣扬，但是转过身便与他人说去了。
她们开始说起女孩的八卦，说她有癔病。说她眼长在天上，说她不知检点有野男人……
女该并没有理会，反正从小到大也没被少说过什么，不过是又多了些新词罢了。
女孩愈发的少于人接触，女孩也开始在想着她自己对于小狐狸的感情，是相依为命同病相怜的亲人，还是哪虚无缥缈的所谓情爱？
或许是是小狐狸感受到女孩的不开心吧，他说他要带女孩夜间飞行。女孩很害怕但是又很期待，犹豫着也就答应了。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却是满天星辰争先闪耀。女孩很害怕紧紧地抱住小狐狸。小狐狸却使坏，吓得女孩抱得小狐狸更紧。
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可是女孩知道，这跳动前后一样。
女孩从未如此接近的看过星星。晚风吹过脸颊，薄云似纱从身边滑过。
满天星辰，不及他眼里的光辉。他的笑比这世间一切都还好看。女孩没有说出这些话，只是靠近在小狐狸的胸膛，窃取满足自己的这一丝丝私心。
脚踏实地实地的感觉让女孩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女孩笑着对小狐狸说：“谢谢你呀，小狐狸。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看得到这般景色。”
女孩暗自鼓起勇气拉起小狐狸的手，说：“你带我看天上的星，我带你看地上的星。”
这是女孩的一个小秘密，是她幼年时与同伴在草林之处玩耍却被欺骗、丢下她独自一人。她独自一人误闯误撞遇到的，女孩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黑夜里的光。
漫天萤光围绕，天上的星触摸不到，可这地上的星却是真切的能够靠近的。
女孩问：“好看吧！”
小狐狸说这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
女孩很高兴，终于她也能给他没有见过的美好事物呢！
还没有将这美好的记忆细心整理储藏在心间。
小狐狸说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不方便带上她，但是会尽快回来。
那天晚上女孩是记得的，记得清清的。
小狐狸等女孩熟睡后，小狐狸亲了亲女孩的额头，帮她掖好被子，便离开了。
女孩并没有睡着，从小狐狸说要离开之后就开始心绪飘忽着。
本就不舍得小狐狸离开，这额头一吻。女孩越发是睡不着，越发独自琢磨。
为什么会亲她？他们那边的习惯？当她是小孩子？毫无意义的的普通举动？还是，还是他其实、或许、可能也有她对他的那种感觉？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他不会不回来了吧！那边的时间流逝跟人间一样吗？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三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会不会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会不会不认得我了？会不会……
女孩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那天的残阳很美，好久没有见过的红烧云，女孩想：要是小狐狸也在就好了。
以前看到的美好事物只是独自回味罢了，而如今却有了想要分享所有美好给他的那份感情。
陈旧的灰色衣角被晚风轻轻勾起，脸上的汗水混着劳作时的污迹滑落。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路过林间，几个男子在说笑着。忽然瞥到女孩，注视着她路过，女孩只是默然不觉间加快脚步。
忽然身后传来哄闹声，按照以往被欺负的习惯，女孩心里有点发憷，离村子不远了，女孩安慰自己。
几步未迈，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女孩的口鼻，女孩惊慌错乱的拍打着，想要叫喊着，努力地发出声音，可是无济于事。
女孩被拖到小树林里，那男子一甩，女孩重重摔在枯叶上。
“胡老二，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将人带来了啊，酒钱可不能赖！”那年轻男子说。
“你小子可以啊！厉害厉害，我胡老二不及你小魏啊。”说完拍了拍那叫小魏的年轻男子。
旁边还有几个人，哄笑着。
女孩害怕得浑身抖擞不停，颤声问：“阿叔、阿哥，天色已暗，我要回去了。有什么可以回村子里再说的。”
“阿瑶妹子，不要害怕哈，这不是哥几个想要找你聊聊天嘛，”那麻子脸回头向同伙笑一笑“看你这整天不声不响的，哥几个关心关心。”
女孩扶着一棵小树站起：“谢谢，我很好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要走。
一个壮汉迅速抓住说：“别急着走嘛，听说你很是嫌弃我们哥几个？也就是看你手脚伶俐才有人好心帮你说说亲，你这倒还不是好歹的扫把星。”
“就是，就是。”
女孩的手被抓得生疼，害怕地说着：“是我配不上，不是嫌弃，可以放我走了吗？”
“可以啊，磕头认错就放你走。”
女孩马上跪下磕头认错，那几个男人错愕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就是一个下贱货，哈哈哈哈。”说着抓起女孩的头皮，女孩感觉她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扯着头发的男人看了看女孩的脸，惊喜道：“哟，想不到这货居然那么水灵！”色向胆边生，突然一把抓了一下“哟！还很有料！”
女孩大惊失色同时又羞愤怒：“你，你做什么！”
看的人也被那男子的动作惊呆了，小魏害怕地说：“福哥，这，这样不好吧，不是说好只是稍微教训教训一下而已嘛，都是同村的，你老婆孩子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男子回头说：“有什么不好？是你抓她来的，大家都一样。”
女孩被压着很难动，嘴巴早已被捂实。
其实那几个站着在一旁看戏的欲望早已悄然升起，女孩的眼神从求救逐渐成为绝望。
“小魏，你知道怎么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吗？哥哥今天教你。”
女孩的奋力挣扎不过是小石子扔进池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只是泛起一点点小波澜。
女孩觉得恶心极了，所有都恶心极了，包括被触碰的身体也觉得很恶心。
她不想记得他们的脸，可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如同热铁烙印在每一寸肌肤。恶心很恶心，声音、味道、触觉，她无力地恶心着。
最后他们心满意足离去，那小魏在那边耳边说：“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诱惑我的，都是你的错，就算要怪你就怪福哥吧！”
女孩闭着眼混沌地听着，夜风吹着，如无衣之笋躺在枯叶上。
有干瘪粗糙的手在拍打着女孩的脸：“嘿，还有气息。娃娃，反正你都这样了，阿爷我孤独几十年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女孩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绝望地问：“那谁可怜我？”
等女孩醒来，已在自己家中。破旧的老房子从来没有过那么多人。各人的脸上各异。
一个老婆婆心疼地抱着女孩：“阿瑶，我的好孩子，没事了啊。”
女孩不说话，失去生气的双眼木然地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在黑暗的深渊里喊着没事？什么叫没事？事情没有发生就叫没事，可是他就是发生了。
女孩是早上路过小树林采野菜的娘婶们发现的，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把她救回来了。
为什么要救她呢，女孩想。死了也好，没有这肮脏的皮囊，她或许会轻松很多。化成厉鬼也好啊，将受过的折磨加以几倍还给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嘶哑着说着：“我要报官，我要他们受到惩罚。”
话语一出激起千层浪，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说什么名声不好听，说什么不宜张扬，说什么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按族规处理就好。
女孩将他们每一个都指认出来了，他们撒泼耍赖，互相推卸，说是她勾引的。或许是知命之年的年纪，只有那个老头承认。那几个人一下子全推给那老头。
有些成功人置身事外了，有些人却只是挨了一顿不痛不痒的打。
他们被打有人心疼着，然后骂着女孩下贱，狐媚子，是女孩的错。
确实是，女孩的错大概就是没有能力将他们所有人绳之以法。
怎么安置、抚慰女孩？
从前没有管过她的人突然要管她了，替她做主找个远远的人嫁掉就好。女孩，笑了她一个没有做错事的人却要背上一辈子的枷锁活着，而那些犯错人却依旧能逍遥。为什么是她要被批判要被说要被忍气吞声……这一切无声的发问，没有回答。
那些恼羞成怒的人不仅趁着没人的时候打砸了女孩的家，因为害怕她再胡说八道就用给她下药想要造成是女孩羞愤自杀的假象。只是可惜，女孩命大只是被毒哑。
女孩也想过一了百了，但是，他还没有回来呢。世间还有一点女孩留恋的东西，还有一点支撑着她活着的亮光。
在她快油尽灯枯的时候，她的小狐狸终于回来了。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所有委屈与不甘化作泪水，她抱住这世界上她唯一仅有的。
女孩觉得自己很脏，觉得是自己的错……
小狐狸告诉她，她不脏，肮脏的是那些人；她没做错，错的是那些人，还有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小狐狸的悉心照顾女孩还是能感知的，只是发现有时候她自己会睡得很熟。她根本就不敢熟睡，她心底还是害怕着的。
终于，女孩发现小狐狸的秘密。如果说那些人得到惩罚，心里不开心是假的，但是女孩不想小狐狸受伤，也不愿看到。
小狐狸转过女孩的身，抱住：“阿瑶！不要看！没事的，我在。”捂着她的耳朵。
女孩五味杂陈，说不清为什么而落泪。一切都结束，小狐狸带她离开。
只要身旁有他，何处不是家。
只是忽然间狂风四起、雷声阵阵。一道金光出现，那仙人站在彩云上：“吾路过此地发现你这孽畜，竟在残害百姓，还劫掳良家妇女，罪不可赦！”一道金光将他们分开。紧接着一道雷打在小狐狸身上。女孩心中一紧。
小狐狸口吐鲜血，踉跄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道雷光打过去，小狐狸双膝跪地。
那仙人道：“我这三道雷虽不比天雷，却也足以取你性命。”女孩闻言飞身扑过去撞开小狐狸。
仙人罩住她的金光瞬间与她□□化作点点星火随风飘摇而后消散，毕竟是凡人之躯，连那魂魄也被雷电击细碎。
仙人施法保住女孩的残魂，也看到残魂中女孩向他述说的事情。
他放过了小狐狸，将女孩的残魂收养着。许久许久，残魂才一点点积累起来，三魂七魄只有一缕完整之魂。
育魂池里的无边寂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终于她见到仙人，祈求他能让她见一见小狐狸。
仙人答应了，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每次重生或灭亡。魂魄都会被撕裂再重合。一来二去这百年间竟然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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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来我也不会讲故事，无聊又无趣。还好你这个笨蛋狐狸听不见。”我停在狐狸右手虎口上的一道疤痕处闪着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萤火（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