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华影独舞

3、贰

　　元盛十五年
　　此时仲夏，天气不算太炎热，然而靖安学院所有人都在为殿试做准备，皇帝将殿试的日期提前，定在了七日后。
　　李重戬趴在书案上，打着瞌睡，书卷散落，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口水都流到了书上，见此状况，郑少凉心中气愤，使劲儿拍了书案：“
　　“咦，郑兄！你怎么回来了？”
　　郑少凉冷着脸：“我出去不到片刻，你就睡着了？”李重戬挠了挠头发：“我真的太困了，你让我抄的书，实在太过无趣。”
　　“若如你这般，还参加什么考试，不如回乡种田勒！”
　　李重戬撇了撇嘴：“若是能回洛阳老家我也是愿意的。”
　　“朽木！朽木！”郑少凉一拍书案，挥袖离去，李重戬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在他走后也没有继续看书，昏昏欲睡。
　　······
　　七日后的考试如期举行，然而整个考试过程中郑少凉并没有见到李重戬。一直到成绩出来。也没有见到他的名字。此次，郑少凉得了第一名，他的文章深的皇帝喜爱，皇帝授他朝仪大夫。
　　他的成绩也是名副其实，令诸位佩服，以前欺负过郑少凉的现在反过来巴结他。
　　一直到琼林宴上郑少凉都没有见到李重戬，心中不禁生疑，私下去问了寇司业。
　　寇司业说，李重戬在临考之前一天特请陛下免去了他的参考资格，究其原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此后两年，郑少凉都没有见过李重戬，这两年郑少凉在宦海中算不得平步青云，也是四平八稳，并无波澜，然而他却有着更远大的志向。两年后的武举结束后，新上任了位宁远将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不告而别李重戬，故人相逢，自是有诸多话要说，然而见了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兄，多日不见，可安好？”两年后的李重戬不像以前那般莽撞，对人尊重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丝成熟的气息。
　　“一切安好。两年前你不告而别，是去了哪里？”
　　“我随家父，在边关打了两年的仗，武艺精进不少，郑兄给我书，我也仔细研读了，这不，来考了武举，中了武状元，日后你我可同朝为官。”
　　“当初为何要离开呢，李兄并非愚笨之人，只要愿意，也能考取功名。”
　　“我还要多谢郑兄，你让俄清楚了自己内心想要什么，我根本就不喜欢舞文弄墨，何必再去强迫自己干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如果我选择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路，即使这条路平坦无阻，我心中也是不情愿，反倒是自己喜欢的，哪怕路上长满荆棘，我心中也是愿意的，更何况，以我的武艺，是最合适的，起初家人不同意，但我坚持下去了。”
　　“如此，甚好，甚好！”
　　~···
　　元盛二十二年年，此时朝局混乱，奸佞当权，党争严重，皇后之兄郭胜安把持朝政，皇帝上了年纪，脑子也不如从前，边关狼烟四起，国内外可谓是内忧外患。李重戬凭借自身优势，立下战功赫赫，此时已稳坐大将军之职，一时间显贵，也为镇西候府，添了荣光。
　　郑少凉却不如李重戬，郑少凉为官清廉，才华出众，从不参与党争，也不拉帮结派，这使惹来了朝中某些人的嫉恨，致使他一直被打压，位子一直不上不下。
　　元盛二十五年，这一年，镇西候被诬陷，以谋反罪名论处，按照律法，满门抄斩。
　　上书之人便是那个当年被李重戬打碎门牙的蒋伯玉，蒋氏一门以郭胜安马首是瞻。

　　皇帝下令的那晚，外面电闪雷鸣，李重戬在雨中跪了一夜，跪在宫门前，磕破了头，混着血水雨水流了一地。
　　宦官那尖尖细细的嗓音响起，折断了李重戬最后的救命稻草：“陛下有令，镇西候宇文翊，谋反罪论处，府中妇孺及十四岁以下的男子不在处斩名单之列，陛下念及亲情，李大人非宇文氏，着今日起，镇守潼关，永不可归京···”
　　李重戬倒在雨水里，视线渐渐模糊：“谢陛下！”
　　郑少凉听闻此事，急忙前去看望李重戬，却没有来的及见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