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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 ...

  •   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带着急切。眼皮却睁不开。
      感觉有人挂着自己的肚子拼命的往上勒,胃酸翻涌上来,白宛童终于忍不住的将那反应物都呕出来。
      卫生间里一地狼藉。
      白宛童又听见一个人的温柔话语,“有没有好一点?”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强撑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今天在超市遇到的那个人。
      同样的剑眉星目。
      头顶的灯光被遮住了大半,光线昏暗,白宛童却清晰得看见他脸上的担忧。
      然后听见他对白妈妈说,他已经没事了,只是吃多了,又在床上躺着才有了问题,吐出来就没事了。
      原来那窒息的感觉只是因为自己吃多了,还以为自己是痛心呢。
      这样就好,白宛童放心的想。
      白妈妈送走了陆将离,折返回来满脸担忧的将白宛童扶进房间嘴里还在念叨“小陆那孩子真不错,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童童啊,你不知道,你刚才可吓人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要不是小陆回家听到了,想想啊……”
      白宛童靠在床上,还是将她的担心听了个真切。
      只是陌生人会有这么好心吗?
      连亲人都尚且能决绝的说斩断就斩断,何况一个一面之缘的人。
      除了白妈妈,谁,都不可信。
      白宛童想着,渐渐睡着了。
      白妈妈在他床边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暑假剩下的日子里,白宛童一次也没有出门过,连买酱油也没有去了,整天窝在房间里看书,好像只有书里的世界才值得他驻足。
      看了那么些书,他倒是迷上了格林童话,《金娃娃》的故事他尤其爱,只有信守承诺的人才会有好结果。
      他不禁想,如果自己也有好运气捉到一只会说话的金鱼,他一定不会放手,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它陪自己说话。
      白妈妈对越发不喜说话的白宛童很是担心,一天也跟他说不了几句话,让她很焦虑,怕他渐渐就淡忘了说话的功能了。
      好在,马上要开学了,在学校里,总归能跟同学聊的上几句的。
      开学第一天,白宛童早早起来,简单收拾好后就出了门,这是他开始上高二的第一天,开学一个月后就要进行文理分班考试,也就是说和现在班上的同学只有一个月得相处时间了,想到这点,他有些莫名的开心。
      他不在意上学的风景,不管那些经过的嘻嘻哈哈的学生,只顾专注走路。那些,都与他无关。
      “喂,早啊。”
      某人在向他打招呼。
      白宛童抬起头来刚好和陆将离对视个正着,一段时间不见,他依旧剑眉星目,只是线条更加硬朗,整个人也有些犯黑,极阳光。
      白宛童率先移开视线,他的眼睛过于深邃简直要把人吸进去。
      陆将离笑着跑过来拍拍他的肩,“不认识我了?”
      白宛童摇摇头。又不着痕迹得拉开距离。跟陌生人讲话还是有些费劲。
      “那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白宛童又摇摇头。
      陆将离见状凑近白宛童,白宛童吓得猛地后退一步,“真的不跟我打招呼?”
      “你,你好。”白宛童的两个字说的磕磕巴巴。
      陆将离才满意的点点头。
      拉着白宛童向学校走去。白宛童挣扎不已,跟陌生人近距离接触让他浑身难受。
      却发现陆将离一直跟着自己进了教室,白宛童一脸的疑惑。
      陆将离敲敲白宛童的头,眼中带着笑意,“我们是同学啊,傻子。”
      白宛童恍然大悟,原来是同学吗?难怪那时在超市他回跟自己说话呢。
      白宛童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窗。
      陆将离在最后一排,随性的将书包一甩,发出一声响。
      一会,班主任进来跟大家打了招呼,一进来就强调重要事件。
      “同学们,暑假已经过完了,也收收心,高二了,不像高一那么轻松,一个月以后就要分班考试,也都紧张起来啊。接下来,班长组织大家去礼堂开表彰大会和开学典礼。”
      班级里顿时躁动起来,桌椅拖拽着,大家闹哄哄的挤向门口。
      白宛童也随着人流走向门口,却没跟上涌动的人群,鞋被踩掉了一只,后面人猛地一推,他便扑倒在地上,地上瓷砖很凉。
      “有人摔了,别挤了。”还是班长率先发现情况。
      “谁能送他去医务室?”
      没有人站出来,大家都笑着推搡。
      没有人,这是预想中的结果。
      白宛童费力的站起来,胳膊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我去吧,班长,你跟老师说一声。”
      是他。
      “将离啊,行,你们快去吧。”班长点点头。
      陆将离扶着白宛童走向医务室,声音里带了调侃,“怎么办才好,怎么每次碰到你都要出点状况?嗯?”
      白宛童一如既往沉默。
      任由陆将离怎么逗他,他都一直沉默着。
      医生仔细的检查了白宛童的手,好在没有骨折,开了些药便让两人回去了。
      陆将离小心的托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
      “谢谢。”白宛童突然开口。
      陆将离愣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还以为你今天都不跟我说话了呢。”
      白宛童却将他的手抽出来,“我,我自己来。”
      陆将离又将他的手轻轻拿过来,“自己端着不难受吗?”
      白宛童也任由他扶着自己,虽然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回到班里,前排的同桌转过身来对白宛童笑得一脸崇拜,“嘿,你真厉害啊。”
      白宛童看着他,等着他解惑。
      那人拍拍白宛童的肩,“你上学期期末考了全校第一啊,黑马啊。看不出来啊。表彰大会商可提你名了。”
      白宛童躲开他的手,漠然的点点头。
      嘿,真高冷。那人咂咂舌,回过身去。
      旁边的同桌捅捅白宛童,“大神,厉害啊。”
      白宛童皱皱眉,实在不想应付这些牛鬼蛇神。
      白宛童遂又点点头,埋下头去看书了。
      后排的陆将离看着白宛童,骤的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书走到白宛童身边,蹲下来与他的书桌齐平。
      将书推到他面前,语气真诚,“宛童,求赐好运。”
      白宛童惊诧的抬头,看见他笑着的眼,心里顿时有些烦躁,怎么又来一个。
      低下头去,不理他。
      白宛童的同桌在笑,“将离,怎么你也来跟风?”
      白宛童听了越发烦躁,果然,都是一样的。
      “滚滚滚。我才不跟风。”陆将离笑骂着,其实他知道自己这不是跟风,是抽了疯。
      白宛童拿起笔,赫然在他书的扉页上写下:
      好运。
      “哈哈哈。踢到铁板了吧。”同桌都快笑疯了,前仰后合的。
      陆将离将书合上,心里在偷笑,面上却淡淡的,走回座位上。
      偷偷的翻开,将字摸了一遍又一遍。还好没人察觉。
      第一天的课程很轻松,多是老师惯例的讲些本学期的重要性及开学第一课的主要内容与书本内容的概括。
      班主任又选了新的班干部,还推出了轮流制,意思是每个人只要有人推荐就能当选一周的班干。
      这些,白宛童通通不在意,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他只是盯着窗外的香樟树出神。
      骄阳打在树叶上,在墙上投出斑驳的影,风过,影子也跟着晃动,很是专一。
      “老师,我推荐白宛童当学习委员。”班里突然有人发言。
      白宛童听见自己的名字回过神,却发现好多人都在附议。
      明明早上自己还是一个隐形人物,经过一个表彰大会,自己突然成了焦点。
      在判断不了真心假意的情况下,白宛童一致将此认作是假的,而他通常便不会发言。
      沉默的结果是班主任认为他默许要当学习委员,于是一槌定音。
      白宛童将成为接下来一周的学习委员。
      白宛童很无奈,他对于这种事没什么追求,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分班前的最后一个月。
      无奈,现实不允许。
      学习委员的任务就是帮助老师发布学习任务,在课代表不方便的情况下也要协助各任课老师,还有要帮助同学们解答疑惑。
      总之,学习上的事他都得关注。
      但是,总有人借着由头来骚扰他。
      “宛童,这个怎么做?”一看,很简单的白痴问题。白宛童不理某人。
      “宛童,这题是这样解的吗?”又一看,解题过程写的非常漂亮。明显白问。继续不理。
      “宛童,这个对不对?”瞥一眼,非常正确。白宛童有些烦躁了。
      “宛童,……”
      三天,陆将离一直缠着白宛童请教学习,三天,足以将一个人的心智击碎。
      白宛童看着陆将离,自认为眼神跟凶狠,语气冷漠“好。”
      陆将离笑眯眯的,松了口气,语气轻轻的,“还想说你什么时候能理我呢?总算有点效果了。”
      白宛童将书又翻过一页,手下的笔不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陆将离撑着头靠在他的桌上,看着他笔动得飞快,“宛童,放学一起走吧。”
      白宛童沉默。
      连着好几天了,陆将离都说要和自己一起走,以为和自己很熟吗?
      白宛童不得其解,为什么总是缠着自己不放。
      白宛童蓦然想起那只会说话的金鱼来,那个不光能吐泡泡,也能带来好运的金鱼。
      眼前这个人,只会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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