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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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遥伏在婴儿床边，用指尖轻轻去戳非非的肉肉脸，看他睡得小肚皮一起一伏的，不由弯起嘴角。慕凌川悄然靠近，一把将她捞了起来。“你也该睡觉了。”
被放到大床上，她一双清冷乌黑的眼睛微微惊恐，“你要干什么？”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欺身压了上来，低低耳语：“你猜。”
许是忍了太久，他精力特别旺盛。她脸色潮红，死咬着下唇，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美人颤抖着哀哀求饶的模样真是让人……兽性大发。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夜已经太深了。
楚遥眼神迷离，半侧过头，神情恍惚地望着窗外。慕凌川把她的脸扳过来，捏着下巴就吻了上去。她柔若无骨地依在他怀中，任人侵占，不反抗，也从来不会主动。“遥遥，”他恶意地咬一口白嫩小巧的耳垂，喃喃唤她的名字：“遥遥……”
……
慕凌川似乎很喜欢把玩她的头发。楚遥昏昏欲睡，他忽然说了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扎马尾……头发也没有这么长。”他的声音逐渐低缓，像是沉浸在回忆里。
“是我大二的时候吧。”她闭着眼应了一句。早就忘记第一次见到他那天是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
他没接话。隔了许久又说：“除了许静，你今天还见谁了？”
楚遥一下子明白了，他今天必定是看到了。她只好说了实话：“碰到宋耘景了，就是我那个前男友——和他说了几句话。”
“真巧。”慕凌川把脸埋进她肩窝，深深嗅一口她发间醉人的清香。“你当时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她想起陆淮。楚遥支支吾吾，“就……他追我，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就答应了。”
慕凌川的手不老实，在她身上游弋，语气听起来也酸溜溜的，“人家追你你就答应了？”
楚遥无言以对，悄然往床边挪了几厘米。他还不依不饶，固执地问：“那我追你，你会答应吗？”
“你没追过我。”
“我是说如果！”
楚遥无可奈何地长叹口气，对这个大自己十岁的男人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慕凌川哼一声，转过身不理她了。
某个工作日的下午。
姜衡同楚遥讲好了，晚上回家里吃饭，带上小非非。教授不用坐班，时间是自由的。她准备早些回去，多和舅舅待一会。三点多钟，她刚换好衣服，门铃响了。
月嫂拿起对讲机听了听，转头对楚遥说：“三个人，其中一个说自己是慕书记的秘书。”楚遥过去看了可视屏幕，为首的确实是慕远山的生活秘书，走哪里都带着的，姓邱。剩下一男一女不认识。邱秘书彬彬有礼地询问：“书记让我们送些补品过来，可以上去吗？”
楚遥就开了门。他们提着许多箱礼盒进来了，邱秘书道：“书记嘱咐您好好休息。”她请他们坐下，又去泡茶。
邱秘书西装笔挺，无边眼镜后的一双瞳仁闪着精光。他站起来谦让了一番，说只喝点水就行了；又问：“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刚睡醒。”
邱秘书道：“我们今天来其实还有件事。您知道书记工作忙，孩子出生一个多月了，他就看过一回，很是挂念。所以这次想让我们带孩子过去，跟爷爷待几天，再给您送回来。”
楚遥一呆，“可他还这么小，不能坐飞机。”
“我们开车过去，半天就到了。您放心，奶粉、换洗衣服、玩具，这些我们都准备好了。路上会有黄阿姨一直照看，黄阿姨带孩子经验非常丰富，不会有差错的。”邱秘书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女人，女人冲楚遥笑了笑。
可黄阿姨也不是妈妈啊！楚遥环顾客厅里三个人，邱秘书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微笑，黄阿姨也在冲她笑，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壮硕男子面无表情。楚遥惶惶不安，“如果一定要去，我陪孩子一起去。”
邱秘书委婉地拒绝了她：“我们就去两三天，不麻烦您了，您也快开学了吧？”
楚遥腾地站起来，“你们慢坐。”她绷着脸回到卧室。小非非咿咿呀呀地向她挥动着爪爪。她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打电话给慕远山。没人接。
又拨了慕凌川的手机，很快就接起来了，“遥遥？”楚遥急得快哭了，“你爸派人来家里，说要把小非非带过去看两天，还不让我跟着！”
“我爸？”慕凌川怔了怔，果断道：“你先拖住他们一会，我马上就回去。”
楚遥收起手机，一转头那个中年女人正站在房门口。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女人说：“夫人，得罪了，我们必须带孩子走。”楚遥还来不及反应，她径直闯了进来，一把捞起小非非就往外走。这看着沉默寡言的中年妇人力气大得很，楚遥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跌跌撞撞追了上去，尖声大喊：“你把孩子还给我！”
外面两人配合得很好，邱秘书护送中年女人迅速向外走，保镖模样的壮硕男子面无表情，死死挡在最后，任她怎么推都无济于事。楚遥拼了命想挤过去，眼睛是红的，嗓子都喊哑了：“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小非非哭了，呜呜地挣扎着。楚遥心都要碎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抱着孩子进了电梯。
月嫂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这是怎么回事？”
楚遥咬牙不语，飞奔回房，抓起车钥匙又往外跑。统共只学了半个多月开车，刚学会转弯，都没出过小区，更没有驾照了。眼下根本顾不得这些，满脑子都是小非非哭着要妈妈的画面。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白色保时捷尖锐长啸一声，歪歪扭扭地从车库飞了出去。
转过路口，楚遥猛踩油门，撞坏了小区门闸，把挥手的保安甩在了后面。那辆黑色奥迪远远地就在前头了，楚遥用力右打方向盘，想绕过前面的车，结果砰一声撞在了绿化带上。还好力度不大，只是喇叭声四起，左边的司机按下车窗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
楚遥咬紧牙关，倒车，左打，又狠狠踩了一脚油门。白色保时捷歪斜着加速前冲，眼看离那辆奥迪越来越近了。十字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变黄了——变红了。她根本不管，红灯也照闯不误，赶在两边车流交互前飞越了过去。
黑色奥迪就在前面十米远了。楚遥手心都是冷汗，想绕到它前面逼停。她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猛打方向盘之后，车子脱离控制，整个向护栏飞了过去——然后一声巨响，以跷跷板的姿态停住了。
保时捷的半个车头都挤瘪了。邱秘书大喝一声“停车！”，跳下车急急忙忙奔了过来。他早就察觉到她在开车追赶，想着甩掉算了，谁知道这女人竟这么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怕车子爆炸，邱秘书在几米远外停下了，掏出手机拨打120。结果楚遥居然顽强地自己从后座爬了出来！她看都没看邱秘书，白裙子上满腿的血，摇摇晃晃地向奥迪跑去。
然后在距离车门只有半步远的时候，一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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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尽头，邱秘书正在悄声打电话。慕凌川径直走了过去，冷着脸伸出手：“我跟他说。”
邱秘书只好把电话递给他。慕凌川压低了声音，对那端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慕远山波澜不惊，“唔，那你为什么不配合？”
“非非就是我儿子，不用鉴定！”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绝对。收到信之后我让人查了查，她至少跟你复婚前一个月还有男朋友。我完全可以合理怀疑他们在复婚以后仍有来往！”
慕凌川嗤笑，“这么牵强的理由也行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我不是你儿子？”
“反了你了！”慕远山厉声呵斥，“你这样说话想过你妈感受吗！”
“那你这么做想过遥遥的感受吗！她如果知道我们背着她做亲子鉴定，还怎么跟我相处？”慕凌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就算知道父亲包养一个又一个情妇，都没有这么对他说过话。“遥遥是我的命，这样的事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保证后果是什么！”
“放肆！”慕远山盛怒，“就为了一个小女孩，你还敢这么跟你爸说话了！”
慕凌川啪嗒扣了电话。
病房里，医生说：“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我等会开点药；腿上都是外伤，没损害到骨头，注意饮食，别留疤。”
楚遥点头，紧紧抱着小非非。姜衡坐在病床边，见慕凌川进来，实在忍不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想带走孩子就带走，孩子妈妈不让就直接明抢，别以为你们家有权有势就能这么欺负人！看不上我们读书人就早说，我们识相给你腾地方！”
“对不起。”慕凌川低下头，不解释，也毫不还口。楚遥搂着小非非，嘴角微微上翘。她知道他这回实在冤屈，不过让舅舅骂骂他也好，这样一来他对慕远山的怨气只会更大。
姜衡挡在楚遥床前，铁青着脸说：“遥遥自打跟了你，都住了三回院了！你既然照顾不好她，那还是让我们娘家人来吧，今天她和孩子都跟我回家！”
慕凌川猛地抬头，看向楚遥。她专注地哄着小非非，一眼都没投过来。她不可能没听到，却这样毫无反应。大概是真的对他们寒了心。
他张了张口，辩驳的话终究没有说一句。垂在身旁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他说：“这样也好，我……同意。”
回家路上，姜衡问：“遥遥，我还是没明白，你公公怎么就这么突然想看孩子了？”
楚遥的食指被小非非搂在怀里，他脑袋贴着妈妈胸口，睡得很香。幼儿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惊吓过后，睡一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她看着车窗外，轻声答：“我也不知道。”
“唉。”姜衡开着车，没再说话。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封信就是她寄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