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镇长儿媳不好当》程羽蒙

12、第 12 章

　　在这声露露的称呼里，陈零露不好再继续说着路梅的坏话了。她只是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了，“若华姐姐，我平时来的来不晚好不好，就麻烦你带着我姐进去找位置啊。我还得去我教室呢，老师昨晚布置的作业我还有点没做完呢。”

　　“你姐自己进去不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上学，还需要你这个妹妹送啊。”

　　能被陈零露称作若华姐姐，想必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差，可能还是好朋友的那种。

　　别人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可能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可是她偏偏却不能附和着说实话，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不符合人伦常情啊，不符合科学，没办法去解释。

　　除非她活腻了，才会上赶着去做出这些违反常理的事情，枪.打出头鸟这件事情，她从小就知道。

　　“若华，我昨晚发烧了，脑子可能有点烧糊涂了。所以有些事情稍微有点记不清了。”这已经是陈娉姈不知道多少次的跟人解释她发烧烧的有些失忆了。

　　但周若华是唯一一个实诚的到直接当着她的面问她，“你该不会烧成傻子了吧，应该不至于啊，你都能来学校上课，应该不至于不会读书了吧？”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担心陈娉姈的智商受影响，只有周若华一个人敢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她可真是一点没把陈娉姈给当外人。

　　“呃，智力应该没有多少影响吧。就是关于日常生活的片段有些忘了。比如，你姓李对吧？”

　　“姐，你确实需要好好回忆回忆过去了。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记得的话，我怀疑你这就不是一丢丢的不记得。你是完完全全的不记得。”陈零露着急去自己教室换下已经打湿透了的鞋子，但是她们却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门口呼呼刮过的冷风一样，还打算在门口继续闲聊。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姐姐们，她抓紧时间继续讲道：“你赶紧进去好好闭目养神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李”若华震惊的看着不是像在开玩笑的陈娉姈，她还从没有听说过发烧把人都给烧失忆的。烧糊涂有，但是退烧了就好了啊。看来陈娉姈的后遗症有点严重啊，都开始给她改姓了。

　　“我叫周若华，我不姓李。小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进去再说。”周若华一来就感觉到陈娉姈有些不对劲，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时刻带着笑了。她不笑的时候，还有点冷冰冰的气息从周身散发。

　　还有就是陈娉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没有往日的亲昵，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疏离。那眼神，就不像是在看熟悉的人。

　　她们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同桌，每日除了跟亲人相处的时间以外，她们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了。

　　听着这会陈零露说着陈娉姈不认识自己了，周若华虽心里难过，但仍然惦念着往日的同窗好友情分。

　　这会拉着陈娉姈就往教室里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门口矮她半个头的陈零露交代的说道：“露露放心，你这呆头鹅姐姐这会，交由我照顾，你回你教室去吧。”

　　陈娉姈倒是无所谓自己像个货物一样被转让，她也确实需要一个熟悉环境的引路人帮她迅速的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会，这个心直口快的周若华，就是她连通这个不熟悉的社会的好帮手。

　　周若华把陈娉姈带到了她们俩的位置，靠近教室里面窗户的第三排，陈娉姈坐在外面，周若华的位置靠近一扇窗户。

　　等落座之后，陈娉姈把背着的布包塞进了抽屉里，前后观察了一会屋内的环境。
　　她在环顾四周的同时，周若华也在看她。

　　周若华是不太相信她的失忆的这套说辞的，“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失忆只是你为了哄骗林婶，不想来上课，想逃学，想的说辞吧。”

　　听着周若华的疑惑，陈娉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其实早上是她自己强烈要求不要请假非得来上学的。她一改往日作风，如此勤奋好学，可能比她失忆更让这个女孩子感到惊吓吧。

　　“确实是记不太清了。我之前学习成绩怎么样啊？”陈娉姈顺势跟周若华打听一下陈娉姈往日的成绩，以免到时候随堂测验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的实力。

　　不管怎么说，她好歹是刚刚才经历过高考的人，区区五年级的题，她应当是没问题。

　　周若华没想到她还真把失忆的形象展示的如此真实，一时半会，周若华还真不敢胡乱断定她这是在假装。

　　因为即便再装，陈娉姈也不可能会去关注自己的成绩的。她去关注今天中午食堂会不会加餐，都不会关注自己那稀烂的成绩。

　　“你平时成绩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啊？”周若华的话是又狠又毒啊。

　　她虽未彻底说明白，但陈娉姈从她的语气里大概能听出来，陈娉姈过往的成绩应当不算好。

　　这会，忆往昔只会让她在周若华的面前暴露的更多，她从布袋里掏出自己的鞋，假装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成绩的差劲，开始穿棉袜，还有棉鞋。

　　等她穿好鞋子又对刚换下来的草鞋的处理方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问周若华，看了一眼教室的火盆，现在已经没有学生在周围围着烤火了。

　　于是，陈娉姈直接拎着她那双饱经雪水浸泡的鞋子走到了烤火的地方。她本打算直接把鞋挂在火盆的木头上让它烤干的，但是她望着下面烧的很旺的火，生怕自己一离开，万一这鞋掉到了火盆里，那就彻底成了燃料了。

　　来这里还没有得到些什么，就损失一双鞋子，对陈娉姈来说太不值当了。她就打算自己站在那里把鞋烤干了，再回去，只不过她刚把两只鞋举起来，对着火盆。

　　就听到了有人出声斥责她的行为，“臭死了。陈娉姈，你就不能把你的鞋带回家里去烤吗？”

　　“你不知道教室属于公众场所，你这样很影响大家上课的心情啊？”

　　陈娉姈转身去看声音发出的地方，还是刚才那个嫌弃她们在门口挡路的路梅。此刻她仿佛好像闻到了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刺鼻的味道一样，一直用袖子捂着嘴，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移开胳膊。

　　路梅的位置相当于在最靠门口的那一排的倒数第二排。她前面还有还有四排的学生。陈娉姈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是能闻到她的鞋臭味，也是最靠近火盆旁的同学。

　　陈娉姈第一次可以让着她，第二次就不太想让了。这双鞋就是用稻草编织的，能有什么味道。看着新旧程度，陈娉姈之前可能都没有穿几次。路梅这么说，大概率是为了找茬。

　　她也忽然想起来陈零露刚才对自己说的，她们为什么不穿着棉鞋来学校了。这才是烤干一个很快就能干的鞋，就有同学提出意见。如果再把厚重的棉鞋放在这里烤，估计全班都会被煽动着针对烤鞋的人吧。

　　陈娉姈实在是想不通，贫穷有罪吗，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多少有钱人吧。大家都是一样的穷，互相帮助不好吗？

　　“这不是还没有上课吗，老师还有学校领导有规定了，我不能在上课之前把鞋烤干吗。再说了这鞋味道大不大，我靠的最近我最有发言权。”

　　“你自己的鞋子，你自己当然说没有味道了。武友民，你离她最近，你来说说，她的鞋子臭不臭？”路梅其实根本就没闻到味道，她就是见陈娉姈一个人违反约定是烤鞋是她的问题。大家都说了，如果每个人都烤鞋的话，教室里味道散不出去，还怎么专心学习啊。

　　“路梅，陈娉姈，要烤你就让她烤吧。她家庭条件你是知道的。她家应该没有办法给她准备两双棉鞋换洗吧。”

　　这位被路梅提到的男同学的书桌就在火盆的附近，他前半句一开口，陈娉姈还想着这人不同流合污还挺好的。却没想到，还是自己过于天真了。能被路梅拉起来说话的人，大概率和她是一路人。

　　“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忍忍吧。谁让她家的条件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衣服鞋子穿呢。老师是没说不让我们烤鞋，但是大家都有替换的鞋子，所以不用烤啊。”

　　“路梅同学，做人做事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你要是非要跟我过不去，我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有他们这一来一回一打嘴仗，陈娉姈手里的鞋已经烤干了。

　　“你不怕事，我又不怕惹事啊。陈同学，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坏了点，我也是为了咱们班好。你总不想老师一进来给咱们班上课，就捂着鼻子，闻见一股臭味吧。”

　　像路梅这样想找茬的人，是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明明是她开始挑刺，却要把事情往大的方向说，不是说陈娉姈影响了班里的同学，就是说她为班级抹黑。

　　“你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担。要是老师等会进来闻到些什么味道，我第一个站出来承担责任。”陈娉姈都想不通了，这个妹子是打算揪着鞋子这件事情不放了吗，但是似乎好像没人敢为自己出头说话。就连周若华也好像很意外她会跟路梅杠上。

　　这个时候，陈零露的话可能有点醒了陈娉姈。
　　班里的这帮同学不敢说话，大概是怕高他们一年级的那个传说中的路梅的哥哥吧。

　　陈娉姈这会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她在回怼完路梅之后，就昂首挺胸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再把鞋子塞进了抽屉。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小女孩争来争去，因为好累且没有意义。

　　在教室虽然烧着柴火，但是空间大啊。她一离开火盆附近就冷的不行，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火盆上。但是看着路梅对她的态度，她要是多烤会火，又得说她一个人占据了公众资源太久，不给其他小孩子留空间了。

　　输人不能输阵，她像是心情没有受任何影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样只会让发难的人感受到了把力气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根本没什么用。

　　如陈娉姈设想的那般，眼瞅着自己说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什么阶段性的胜利。路梅直接气的把桌子上的书本给推落到地上了。

　　陈娉姈听见声响，其实很想说上一句。何必呢，你自己推的东西，还不是自己要捡起来。

　　“我这会相信你是脑子不太灵幻了。”周若华看见陈娉姈如同打架赢了的公鸡一样，得意洋洋。但是心里却没有替她感到开心，路梅平时已经想着各种办法让陈娉姈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了。

　　今天她还敢直接面对面的跟路梅刚，小心下午放学的时候被路波给拦在校门口问候一波。

　　“怎么说？”周若华都已经用家乡话跟陈娉姈对话了，但是奇怪的是她能听得懂。陈娉姈越发觉得这里可能离她原本的老家不远，认真溯源起来的话，原本的陈娉姈和自己可能还是老乡。

　　“你要不是脑子抽抽了，你也不可能去烤鞋啊。当初就是路梅提议的大家都不要烤鞋，一人带一双替换的，到了学校再把鞋放在院墙后面晾晒，放学的时候再去拿回来。”

　　“我刚还以为你往外走是为了去晒鞋，哪曾想你跑去烤鞋。你这不是上赶着要违反路梅的规定吗。你这行为是自己触霉头的上赶着跟路梅结仇啊。”

　　“呃，我确实是不记得我们要在外面晾晒鞋子的事情了。怪不得你们每个人的鞋面上都干的呢。不过这样也挺麻烦的吧。”冬天的阳光没有夏日那么强烈，棉鞋沾了雪水打湿了塞进鞋里的棉絮。想要全部晒干，没有那么容易。

　　“确实，我的鞋底子厚，里面总是晒不到，还是得晚上回家再家里烤。但是路梅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咱们班三十个学生，人人都烤鞋，那教室里估计臭气熏天了。”

　　“你大概是忘了坐在我们前排的张民生，他把鞋脱了之后的那个让人无法正常呼吸的味道。我感觉他脚臭的味道真的可比，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了。”周若华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嫌弃同学脚臭，那是因为她前排的张民生还没来。

　　“我实在是不想回味那个味道了。”她只是一提到就忍不住想要反呕。所以周若华实际上是赞成路梅的教室不脱鞋的规矩的。这也是她除了畏惧路波之外，为什么没有帮陈娉姈说话的原因。

　　“行了行了，不跟你瞎掰扯了。你下次别惹路梅生气了，她就是咱班的小公主，得哄着。”
　　“昨晚放学的时候，数学老师说了第一堂课要考试，我赶紧再看看数学书，背一背乘法口诀吧。”

　　来这里的第一节课就是随堂测验。
　　暴风雨来的如此迅速吗？
　　那她在考试的时候，为了不露出马脚让人发现她换了内芯，肯定是不能倾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