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非良妃》二瓜子

11、淫词滥调

　　彻底整理好年货单子已是后天的事，颜水苏睡了午觉起来收拾得整整齐齐，赶去见王府的二管家李才。

　　王府大管家李贵和二管家李才是亲兄弟，李家原是世世代代都在叶太妃的娘家为奴，先皇走了三王爷从宫里出来住之后便把李贵和李才安排进王府来做大奴才，如今已是两个大管家了。

　　颜水苏到库房的时候，李才和李贵家的已恭候在那里。颜水苏边走边把手里握着的单子一扬，“今年需置办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太妃娘娘给拿捏的主意，二管家和妈妈过过目，还缺什么便往上添置。”

　　二管家李才双手接过单子，只扫了一眼便道，“真真是简单又齐全，辛苦王妃了。”

　　颜水苏笑了笑道，“二管家这几天忙什么了？我刚嫁过来不懂王府的规矩，不知道还要我先来见过你。”

　　李才立马跪下，倾身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我这几日都带着戏班子在外面，不瞒王妃，咱王府里养的戏子们过年要置办许多新物件新戏服，府里娘们儿不会做，只能去外面采买。没有帮王妃处理这边，是奴才的不是。”

　　颜水苏让他赶紧起来，李才起来之后仍不敢抬头，双手握在身前听颜水苏讲话。颜水苏问道，“戏班采买花了多少钱？”

　　李才忙摇头道，“回王妃的话，养那些东西的钱不必入帐，都从萝姻夫人的月例里出，不算咱王府的开销。”

　　“这是为何？”颜水苏问道。李才细细答了她，原来萝姻没跟着王爷之前是戏班里的台柱，跟着戏班走走停停四处卖戏挣钱，漂泊无依的，直到遇见王爷，才算带着全班子人有个着落，王府夫人一个月的月例养个戏班子是足够的，他们唱台戏的赏钱也不会少。

　　颜水苏心想官贵之家养个戏班是常事，颜家也有。只不过戏子再讨主子喜欢也就是个戏子，像萝姻这样做上王府夫人的倒真是头一次见，可见霍辰霄对她不一般。

　　李才看出颜水苏心思，在一旁道，“萝姻夫人这个夫人的名分只是她自己说得罢了，太妃娘娘是不认的，车夫人还是红轿子抬进王府的，萝姻夫人就是她自己个儿走进来的，坊间都不知道她是个夫人，只道是个娘子呢。”

　　颜水苏笑道，“管她是不是红轿子抬进来的，全家上下既叫她一声夫人，那就按着夫人的规矩来，不可怠慢了。”

　　李才连连答是，颜水苏继续道，“采买年货的事儿就交给二管家了，这些东西少说也要采买上两三天，等你回来了，我、大管家、你，咱们仨人再一块儿给各房各院结例钱，归置归置东西。”

　　李才答应之后，片刻也没耽误便走了，李贵家的在旁边听着，冲颜水苏露出稍稍满意的笑，上前说道，“王妃娘娘真是让老身刮目相看。”
　　颜水苏微松了口气。
　　李贵家的接着说道，“只是再严厉就好了。”
　　颜水苏点点头，心知自己没有主子的架势，李贵家的说得对。但架势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

　　二管家走了，只能问李贵家的各方各院的月例是怎么发的，一问一答茶水一续又是两个时辰没了。

　　待颜水苏回屋的时候，天都变暗了。南烛和子菀在颜水苏身后听着颜水苏在前面一时不停的念叨，“一等丫头一个月三两，二等丫头一个月一两，再往下的小丫头一个月七百钱……”

　　突然听到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唱戏声，是小旦的声音。颜水苏立足听，听那歌词婉转唱道：
　　“墙外西风催树枯，墙里姹嫣掩不住。
　　将军且留留步，看谁家菱花镜里眉眼如慕。”

　　“这什么淫词滥调，我且去让她把嘴闭上。”南烛咬着牙说道，说着就要去寻那唱戏之人。
　　“罢了。”颜水苏倒一笑，“在王府里唱这个，且不怕人听见的，除了萝姻还能有谁。将军和戏子，倒还是坊间说书人用来养家糊口的故事。”

　　南烛无话。颜水苏也没继续听下去，他骠骑大将军漠王在她之前始终不娶正妻，若是因为专情一个戏子，那倒也算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颜水苏略带苦涩的一笑，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