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百合》红色斑马

20、第20章 爱如流沙

　　一个多月的家教很快结束了，王小乐先回了家，在家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去荆城了。荆城离老家和平城都很远，离周和也很远。
　　研究生的生活比预想的紧张得多。一直到十一放假，王小乐才有机会抽身去看望周和。
　　跟周和在一起的这几天，周和对王小乐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说起来，也是王小乐作死。刚开始的时候，周和是百般热情的。但王小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说一个男人爱你的程度与肯为你花钱的程度成正比。王小乐一直对周和的感情不太有信心，便想试探一番。于是，幼稚的王小乐抓到机会就让周和破费一下，虽然花的钱都不是特别多，但明显让周和感到了不舒服。也许就是那时候，王小乐在周和眼里变成了一个贪婪、爱花钱、爱占便宜、拜金的人。随即，周和对王小乐的态度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变得冷漠起来。王小乐感受到了这种180度的转变，当时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也没有勇气去问。周和的冷漠，她似曾相识。
　　假期结束，王小乐满怀不安地回到学校。她害怕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周和联系她的频率越来越少，一如当初杨阳抛弃她之前。王小乐主动找他，他的态度也很冷淡。王小乐的不安终于爆发了——这不安从他们开始之时就一直存在，现在愈演愈烈。
　　当她在□□上跟周和提出分手时，她正在上课。周和没有回复，她泪如泉涌。
　　中午的时候，周和打来电话。王小乐心里有一丝的期待周和是不是来挽回的，但周和随即的话彻底打破了她最后的一点儿幻想。
　　“王小乐，其实我很早就意识到了，咱俩性格不合适。”
　　王小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已经顾不了附近宿舍的同学午休的感受了。
　　电话那头，周和眼泛泪花，他从来就不是狠心的人。
　　“我都想好我们的将来了，毕业了回老家工作，跟你在一起跟你结婚，我都想好婚礼了，最简单的那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王小乐呜咽着，含糊不清地说着。
　　“对不起。”
　　王小乐几乎要哭晕了，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在午休。她爬上床，给周和发了一条短信。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
　　王小乐心里安慰自己，“至少他是爱过我的。”
　　可悲伤丝毫未减，眼泪像日夜奔腾的河流，从王小乐的心里不断奔涌出来。

　　刚分手后的几天，周和每天晚上会给王小乐发短信说“晚安，好梦。”像以前一样。王小乐心里希望的火苗噌地一下子燃烧起来。终于，她忍不住了，她决定放下自尊去挽留这段感情。
　　“晚安，好梦。”周和的短信在将近午夜十二点时又来了。
　　“怎么，难道你想跟我复合？哈哈。”王小乐装作开玩笑的样子。
　　“怕你不习惯，也是我自己不习惯。”
　　王小乐潸然泪下。
　　周和的“晚安，好梦”接连发了几天之后，一天晚上没再发来。王小乐觉得可能是因为周和有事，一直抱着手机等待，然而她等到凌晨两点多，也没有等到。王小乐沉不住气了，主动给周和发了一条短信：“睡了？”
　　第二天上午，周和回复道：“昨天睡得早，希望你尽快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王小乐一看就明白了，周和知道她的意图，直接掐断了她的希望。
　　但王小乐不死心，她放下最后的一点尊严，问道：“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目前是，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是我想了很多，你突然的关心改变不了什么，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周和的话如此决绝，跟平时判若两人。
　　王小乐泪流满面，继续追问：“好，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要在下一段关系中吸取教训。”
　　“我曾跟家里说过，我们相处很好，可是后来我们的争吵变多了，几乎每次打电话都是在争吵中结束，慢慢地就越积越多。”
　　“还记得每次吵架我跟你说什么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开心地恋爱啊，哪次你听进去了？我曾经跟你在一起开心过，但我后来感受到的只是压力和压抑，我怎么做都是不好，我发信息必须只能发信息，连看电影也不能。我给你说过感情就像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你认真听了吗？你只是要我关心你，却从来不替我想想，关心一下我，我曾想过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周和连发了三条短信，王小乐心如刀绞，她双手抱臂，身体缩成一团，胳膊被指甲掐出了血痕，“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把他弄丢了……”

　　王小乐花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的开始像一场梦，现在结束了更像一场梦，如此的不真实。让王小乐恍惚觉得这只是她自己在这个夏天做的一场大梦而已。
　　这是她第二次失恋了——虽然每次都是自己提的分手，但其实被甩的都是自己。这种雷同的被抛弃，让她几近崩溃。
　　她反复翻看着周和以前给她发的短信，只有那些甜蜜的短信能证明他真的爱过她。
　　她把这些短信都抄录在日记本上，她要它们永远存在。

　　2012.8.27 23:47
　　媳妇，睡了吧，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2012.8.24 22:18
　　我现在一点酒没喝，但是我还是想你，媳妇……
　　2012.8.27 23：26
　　明天再说吧，媳妇，我爱你，睡吧
　　2012．8.28 8:58
　　亲爱的，我怎么会分手，我怕委屈你，所以想看下你的态度，几个朋友说过，你迟早会甩了我……
　　2012.9.19 21:48
　　干嘛呢，老婆大人
　　……
　　……
　　……

　　王小乐把甜蜜的短信抄完之后，把他们最近的短信也都抄了下来，她要自己记得自己犯的错，更要记住周和的决绝。自尊已碎落一地，再也不要纠缠了。
　　然后她把这些短信都删了，聊天记录也都清除了。她必须走出去，重新开始。
　　她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再也不要试探，再也不要握紧“沙子”。在此后的很多年里，王小乐一直把他们的分手归咎于自己的过错。直到后来，她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才明白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在这段关系中的焦虑来自于周和的态度，正是周和分量不足的爱把她变成了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