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的小妖怪》任我平生

3、像

　　“哎，那你惦记着的那个人呢？也没来过吗？”蒋洛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云淡风轻。

　　蒋洛看见莫祺手上摆弄书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我骗虎子的话，你还真信啊？”

　　“哈~”蒋洛兴奋的神情太过明显，他自己没有意识。

　　“白痴。”莫祺看出来蒋洛相信了，松了一口气。

　　蒋洛听莫祺骂他，心里竟然觉得踏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那本《山海经》嘛！”。

　　莫祺把正在翻腾的抽屉关上，走向蒋洛。

　　蒋洛把书摊在书桌上。

　　“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莫祺叉着腰，倚在桌子上。

　　“之前巍子说的，她的那个姑奶奶，还记得吗？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

　　“你说真的？”莫祺忍不住笑了，可看蒋洛一脸认真，“你真打算去啊？”

　　巍子的那个远房姑奶奶，是个有些本事的高人，住在距离此地一千公里之外的城市，很多诡异离奇的事情，在她那里，都找到了破解之法。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行不通？”蒋洛微微扬了扬下巴。

　　莫祺沉默了一下，“行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不对，陪小人。”

　　蒋洛扬手在莫祺脑袋上指了一下，“怎么说话呢，这孩子~”

　　“我等老大一回来，就去找她批年休假，去年的假，就没让我休全，今年不能再压榨我到那个地步了吧？”以莫祺的性格，不可能让蒋洛一个人去解决，毕竟是两个人的困扰。

　　“算我平时没白疼你。”蒋洛心花怒放，脸上却平静如水。

　　不是旅游旺季，机场的人不算太多，可安检也耗费了二人不少时间。

　　莫祺的背包一直都在蒋洛肩上。

　　莫祺唇红齿白的妆容，配上boyfriend白衬衫和破洞牛仔裤，简单束起来的利落发型，小女人味和帅气共存。

　　蒋洛并没有和她提前商量过，上衣色调竟然也是白色。

　　白色的棒球衫，用简单黑色线条勾勒出的卡通图案，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却又多了一份稳重。

　　莫祺看到他的这身打扮，明显一怔，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厮混得久了，是不是连衣品也在互相影响......

　　“能不能别玩手机了？”蒋洛从莫祺背后推搡了她一把。

　　莫祺微微蹙眉，“那又能做什么呢？”

　　“我这么好看，你可以看我。”蒋洛竟然将这句十分“不要脸”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的。

　　“哦吼吼~”莫祺一脸“嫌弃”。

　　“哦吼吼什么？”蒋洛抬手把莫祺的头发弄乱了。

　　“趁我抬脚前，快滚。”莫祺“警告”他。

　　“往前挪挪了。”蒋洛打岔，示意她前面的人在往前走了，让她跟上队伍。

　　莫祺猛然转身，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身体向后倾。

　　“怎么了？”蒋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好大一张脸......有三个脑袋！”莫祺惊魂未定。

　　蒋洛朝她背后看去，啥也没看见，可他相信莫祺说得是真的。

　　“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出来我们聊聊。”

　　莫祺听到这句，笑了，“你觉不觉得，它们其实有些怕我俩？”

　　蒋洛仔细一想，好像有些道理，它们总是试探性地出现，从未长时间现身，可是为什么呢？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巍子的姑奶奶身上。

　　下了飞机，二人搭车前往姑奶奶的住处。

　　距离那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由唐朝名僧负责筹建的佛塔，名气很大。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两个人行李不多，各自只有一个背包，迅速下了车。

　　小区里全部是小户型公寓，巍子的姑奶奶独居，住这样户型的房间正合适。

　　莫祺原本以为：巍子的姑奶奶，会是成天沐浴在熏香和茶香里的老太太。见到的一刻，才发现是她先入为主了。

　　老太太跳完广场舞回来，看到她和蒋洛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

　　老太太的头发是卷曲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清脆又好听。

　　莫祺和蒋洛对视了一眼，决定收起一开始准备一脸虔诚地面对她老人家的念头。

　　“我还给你们买了新鲜的羊肉，快快快，进屋。”老太太招呼着两个人进去。

　　“我来帮您提。”蒋洛一脸感染人的笑容，露出虎牙，也是可爱到不行。

　　“哎呦，这孩子真会体贴人。”老太太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你好福气啊。”

　　莫祺被老太太这句话说懵了，继而反应过来，老太太自然以为他俩是情侣，不禁红了脸，小声嘟囔了句“我不是......”

　　“就是说啊，她还总不知足。”蒋洛说这句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莫祺，笑容坏且痞。

　　自然换来莫祺一个标准式的白眼，还不忘从背后掐了他一把。

　　谁知这货竟故意提高嗓门说，“你摸我腰干什么？”

　　“哎呦，这俩孩子，感情真是好啊，不过你们也得顾及着点儿我这个老太婆啊！”老太太说完，又是一串爽朗的笑声。

　　莫祺又气又臊。

　　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几道菜就出锅了。

　　她说什么也不肯让两个年轻人搭手，说要是再不乖乖坐等吃饭，就要撵出去了，无奈，两个人只能摆摆饭桌，做些饭前准备。

　　实在过意不去，就帮老太太归置了一下阳台，其实已经很整齐了，但二人实在是做不到稳稳坐在那儿。

　　老太太招呼二人多吃肉，看了一眼蒋洛，又看了一眼莫祺，“看你俩感情很好，在一起很久了吧？”

　　莫祺听了，差点被米饭噎住，连忙喝了一口茶。

　　“十年了。”蒋洛说了句特歧义的回答。

　　“哎呦呦，那就是早恋啊。”老太太的思想倒是很开放，“挺好，两小无猜的。”

　　“十年的感情，干净。”蒋洛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莫祺准备开口解释几句，却被老太太的话惊了一跳。

　　“何止啊，明明认识了几百年了......”

　　“什么？”这一次连蒋洛也不由吃了一惊。

　　认识几百年了？这是什么意思？莫祺这才想起眼前的老太太是位高人的事实来，刚才聊得太家常，差点忘了来此地的目的了。

　　“先吃饭，吃完再说。我怕我现在说了，你俩就吃不下了。”老太太说着，又往蒋洛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羊肉。

　　这还哪儿能吃得下啊？莫祺这才看出来：这老太太和巍子那个二百五，确实像一家的，这不成心的吗......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夹到碗里的肉吃完了，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她老人家，等着她揭秘。

　　老太太看了看蒋洛，又看了看莫祺，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尊口。

　　她说这些妖怪是从《山海经》里跑出来的，这不假，可它们，其实是来报恩的。

　　“报恩？”莫祺一脸懵逼。

　　按照老太太的话来说，蒋洛和莫祺的前世，其实是驾驭这些怪兽的神差......

　　“什么什么？”蒋洛和莫祺的神情差不多，相信这些是真的，才显得不正常......

　　“你们想见它们，其实也不难。”老太太脸上的严肃神色，和刚才的和蔼形成强烈反差。

　　“还望您老指点。”莫祺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她不想被这群妖怪缠上......

　　“是啊是啊，您老人家，可得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啊。”蒋洛不想就此告别他的飞行生涯。

　　听他这么说，莫祺扭头看了他一眼。

　　蒋洛见莫祺看她，顺便解释了一句“我是真心因为热爱飞行的自由感，不是为了看美女。”

　　“我管你为了什么？”莫祺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肯解释，其实就是在意对方感受的一种表现。

　　“咳咳。”老太太故意咳嗽，二人才停止斗嘴。

　　老太太告诉他们，只要每个怪物帮助他俩实现各自的一个愿望，它们就能重新回到《山海经》里。

　　“这还不简单？”蒋洛像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简单，年轻人，得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愿望才行。”老太太说了句颇有哲理的话。

　　这句话倒是引得蒋洛和莫祺思考了一番。

　　在这个看似什么都不缺的时代里，人们内心真正渴望的，好像都是无价的，用金钱利益换不来的，实现起来，是有难度的......

　　这么一想，两个人的眉头，不由又皱起来了。

　　当天夜里十二点，二人在老太太的指导下，利用那本多年前的《山海经》作为媒介，第一次和妖怪们进行了沟通交流。

　　那本《山海经》被十八种草木围在中间，书封上放着一朵兰花。

　　兰者，花中的君子，那是前世的蒋洛和莫祺，与它们的相处之道。

　　蒋洛和莫祺的手，相互交叠，放在兰花上。

　　老太太手捧一本草木经，念了起来，全是文言文，莫祺也没听太懂。

　　她都不懂，就更不用指望蒋洛能懂了。

　　学生时代，两个人就都不是学霸，可莫祺和蒋洛相比，语文成绩还是要好些。

　　可蒋洛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地理知识就贼丰富，可能也为他现在的职业奠定了一定基础。

　　在一片幽蓝色的光雾中，二人见到了一只长得像山鸡，羽毛鲜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