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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朱荣被送到警署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柳时远从厚厚的一叠资料里抬起头,看了眼斜靠在门边的沈承哲,抬手打了个招呼。

      沈承哲让身边的人将朱荣押了进去,冲着柳时远就嚷道:“你这是想因公殉职啊,瞧瞧你这黑眼袋,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柳时远嗯了一声:“哪有你小公子悠闲啊,一连死了两个人,再不摸出点头绪,明天街头都能有大学生游行示威了。”

      “游行示威怕什么,这年头出点什么事不游行?”

      “到时候把这门堵了,你来给我通啊。”

      “你这话讲的差点意思了,人我不都给你送过来了嘛,你审审?”

      “不着急。”

      陆祎安的车一路狂飙,在一个小洋楼底下一脚急刹停了下来。

      这一带靠近各国的领事馆,灯火通明,就独独这桩洋楼,只门前留着一盏灯,看上去较为昏暗。

      陆祎安开了门,偌大的两层,就他一个人住。

      家里总想派几个人过来,却总在还没踏进门就被他赶了回去,这样一来二去,就算派下人们也再不来碰这个钉子了。

      开了门,他将挡在门边的鞋子往后边踢了踢,让出一条路来,回头朝萧予道:“我平时一个人,乱习惯了。”

      萧予意味不明的一笑:“我还见过更乱的。”

      陆祎安点头:“那什么你不嫌弃就好。”

      他从众多的鞋堆里扒拉出一双拖鞋,放在萧予面前:“这是前段时间从家拿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穿。”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沈承哲来自己家。

      “哥,你家地板有些凉,我赤着脚站着不行啊。”

      “受不住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大半夜跑我这扰什么民。”

      “我爹把我赶出来了。”

      “……”

      “你这拖鞋先借我穿下呗。”

      半个时辰后,沈承哲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哥,你家都乱成这样了,你还说你有洁癖,不就个拖鞋嘛,说出去……”

      砰!!!

      “……”

      可怜沈小公子赤着脚被关在了门外,哭爹喊娘了半宿,才堪堪被拎了进去

      萧予从他手里接过拖鞋,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陆祎安从旁边找出一双拖鞋自己穿上,把房间的灯打开:“我平时也不经常住这里,没人过来打扰。”

      萧予点了点头:“这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有点空了。”

      “习惯了都一样。”

      他说着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却顿了下道:“你抽不抽?”

      “戒了,身体不大好。”

      陆祎安将烟叼在嘴里:“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萧予摇头。

      打火机咔哒一声后,两人均无对话,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弥漫着些尴尬的气息。

      陆祎安干咳一声:“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身体就不好了?”

      萧予朝客厅的沙发走去,熟稔的将陆祎安甩在旁边的衣服收了收,侧头看到陆祎安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笑道:“我这人就喜欢收拾东西。”

      陆祎安在警署也混了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见过,萧予虽然嘴角含笑,被他盯着时是不自在的,而萧予似乎想隐藏这种不自在。

      陆祎安也没揭穿,开玩笑似避重就轻的道:“萧公子是个讲究人啊。”

      暂时的失神后,萧予将手里的衣服放在旁边,在旁边坐下:“生病,动了个手术,但没有完全好。”

      陆祎安抬眉:“手术?”

      萧予看上去是身形消瘦,但并不是长期体弱多病的那种瘦弱,身形虽没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却很流畅,就算最近疏于锻炼,先前一定有比较好的底子。

      萧予嗯了一声:“但也不是完全的病秧子,偶尔也会锻炼身体。”

      陆祎安收回刚刚要问出口的话,转而问道:“喝点什么?”

      一问出口就听到楼上传来清晰的声音:“橙汁儿,橙汁儿……渴死鸟了,渴死鸟了……”

      萧予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一只鹦鹉扑腾着翅膀从二楼飞下来,在陆祎安的肩头站定:“你想渴死鸟,鸟喝橙汁儿,橙汁。”

      说完才好像发现什么,睁着乌溜溜的绿豆眼上下扫了扫萧予:“这人好帅!”
      ”
      陆祎安伸手点了点鹦鹉的头,朝萧予道:“平时无聊的时候,拿它逗闷子。”

      萧予伸了伸手,那只鹦鹉双脚踩了踩陆祎安的肩头,绿豆眼转了转,很不情愿的将头撇到一边道:“情敌!”

      萧予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伸手捋了捋鹦鹉毛:“它会讲的话还挺多的呀。”

      “是的,当初老板就说它可聪明了,基本对话没什么问题。”

      陆祎安拍了下鹦鹉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松子塞到它嘴里,这小东西关键时刻还有点用呀,他就顺着这话头,状似无意的问了下:“以你这样的长相,怎么到现在还没对象啊,不合理啊。”

      萧予默了一会,不掩饰的道:“我喜欢男人。”

      陆祎安一听这话,眼睛不动声色的弯成了一个小月亮,亲自去给鹦鹉倒了杯果汁。

      绿豆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果汁,小小的脑袋里似乎觉得今天太阳可能从西边出来了,扑腾着翅膀稀里糊涂的飞了过去。

      “那你得好好找找,人要长得帅,还要会疼人,能给人安全感,警察这个职业就很不错。”

      他就差没亲口说,考虑一下我行不行。

      萧予怔了怔,抬头正好对上陆祎安略带期待的目光,两人均是一愣,他笑了笑:“陆警官,你们也负责盘查这个?”

      陆祎安坐在沙发里,双腿往外一跨,胳膊撑在上面,亦眼中带笑的看着萧予:“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这属于私人问题,你要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答。”

      他手肘撑腿的动作刚好将上身的肌肉绷的线条流畅,腿半伸着也显得慵懒修长,不动声色的在萧予面前暗暗使力,又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被发现,绝对的闷骚体质。

      萧予抿了抿嘴唇:“是挺好。”

      陆祎安一听,眼角又飞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但没等他将那弧度压下,看见有血从萧予的指尖滑了下来。

      萧予似乎也看到了,他将手往上抬了抬,看向陆祎安道:“抱歉,把你家地板弄脏了。”

      陆祎安好奇这人的关注点竟然在地板上:“你手流血了。”

      萧予嗯了一声:“受了点伤,你这里有没有酒精什么的,可能要借你个地方消一下毒。”

      陆祎安起身:“伤在哪里了。”

      药,先前好像沈承哲带过来一次,也没用过,后来也不知道塞哪去了。

      “肩膀,不严重。”

      “我看看。”

      “不打紧。”

      陆祎安翻了几个抽屉,看着后面长长一排,转身朝橱柜走去,他不记得上次开这门是什么时候了,已经落了层灰,里面放了几瓶不知是谁送的酒。

      他随便拿了一瓶给了萧予,伸手探向他的肩头想看看他的伤势。

      萧予挡了挡,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看了眼手上的酒笑道:“这瓶伏特加给我当消毒水,有点奢侈了啊。”

      陆祎安没接他的话,手上用力将萧予拉到身前,伸手将他肩头的衣服往下一扯,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血洞。

      萧予一愣,身子触电般的僵住,陆祎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清冷的风传到他的鼻尖。

      他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睁开时,双眸微红,情绪微动,但转瞬就克制住了。

      “这子弹要再偏一点,就直接射穿的的肩胛骨了,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

      “……”

      半晌也没听见回答,陆祎安也没摸清他的脾气,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抬头想看下他表情,却见萧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陆祎安一愣,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什么,他发现萧予的眼光很温柔,弄得自己好像是个被珍视很久的宝贝似的。

      他搓了搓脸,这还没睡觉呢,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低头继续低头检查伤口,手指偶尔碰到对方皮肤时,对方总是微微颤抖,陆祎安以为他下手重了,放松了动作,依旧颤抖:“你这伤要去医院,子弹留在里面了。”

      萧予摇头,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我自己能处理,烦你帮我把酒拿过来。”

      洗手间里流水声不断。

      萧予将衣服脱了放在一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睑泛青,眼神里有隐压下去的波澜与疲倦。

      肩头的伤口不深,但子弹斜插在肉里不好取出。

      他将陆祎安给他的那瓶伏特加拧开,倒在自己的肩头,手里的刀顺势划进皮肉,处理自己的伤口粗糙的就像切案板上的一块肉而已,无关自己。

      空气里浓浓的酒精味混着血腥味飘到陆祎安的鼻尖,他拿着刚找出来的纱布愣了愣,心里针扎般的疼痛感一闪而过,他诧异,这么快就知道心疼了吗?

      帮人缠纱布这事,并不是件特别难的事,但今天干起来却似乎不太顺手。

      萧予的颈部曲线很流畅,皮肤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但又因为被伏特加这种烈酒冲淋过,透出淡淡的潮红,伤口虽被处理的很狰狞,但创面不大,这是很需要技巧的。

      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朝萧予的手臂探去,很快的摸了一下。

      没有发现凹凸的痕迹,他的心略略的松了松。

      没有染毒。

      然而还没过一会,他的眼睛连同着心思又开始不安分了。

      陆祎安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如临大敌一般的僵直。

      两个人在这样诡异而微妙的氛围内将纱布包扎的似隆起的一个包。

      萧予娴静的将手垂下,发现肩膀根本合不起来。

      陆祎安自己处理伤口时,也是随便一裹,现在让他精细,也不大可能。

      他又折腾了一会,才勉强包的像个样子。

      客厅的钟摆过十二点。

      陆祎安将萧予领到自己隔壁的一间房:“你今晚就在这歇。”

      萧予道了一声多谢,开了门却发现房间里的床上没有被套……

  • 作者有话要说:  萧予:“你这没套啊。”
    陆祎安:“你要什么套?”(*/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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