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紫芫

9、第八节 变节

　　羽毛球馆的灯光，暖暖的，像一根蜡烛，在穴户心里摇曳着橘色的火焰。
　　一个星期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羽毛球馆每天都有人在训练。
　　穴户曾经问过看门的门卫，门卫说，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每天晚上都要练习到凌晨。穴户心想，那一定是个和自己一样女生吧！
　　不过，即使心中有再多的好奇，穴户还是没有走进过羽毛球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在外面，望着里面的灯光，微笑。

　　络雨觉得有些头晕。
　　也许是这几天练习得太多了，身体可能有些受不了了。
　　络雨泛起一丝苦笑，急功近利果然不行，还得慢慢来啊。
　　头还是好晕。
　　今天就算了吧！歇息一下。
　　络雨收拾了下，走出球馆。

　　“叮咚~***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络雨一惊，怎么了？到站了？络雨揉揉眼睛，晃晃悠悠的下了车。沿着路走着走着，络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为什么周围的房子都不认识？
　　络雨揉揉眼睛。
　　“东、京、街？”络雨一下子清醒了，怎么会？自己下错站了？络雨连忙跑向车站。
　　不对，这里没有自己认识的车……怎么回事？
　　“啊呀！”络雨想起来了，自己可能是看错车名了，当时头脑晕晕的，也没怎么认真看就上了车。怎么办？这么晚了，更何况，更何况……附近没有坐回去的站牌，这边不是往返的那种站牌！
　　络雨脸色煞白，呆呆的站着。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吱嘎——”刺眼的车灯闪着络雨的眼睛，这是末班车吧！如果坐这辆车往后，估计离家会越来越远，而自己身上的钱，不足够打车。络雨鼻头一酸。不，不行，不能哭，不是没有办法的。
　　乘客陆陆续续的下车，络雨黯然转身。目光游离着，漏过了一个人。

　　穴户像往常一样下了车。
　　今天，羽毛球馆的灯光似乎早早的关上了。难道是那个女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早的收工？穴户带着些淡淡的担忧。
　　车子启动了，尾灯拖出一道光束远去。
　　那一瞥的亮光里，穴户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樱？”

　　当她倦了的时候，他却发现到她的影子。

　　“穴、穴户君？”络雨完全没想到，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你怎么在这里？”印象中，樱不走这条路的。
　　“我，我……”络雨垂头。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他，真倒霉。怎么跟他说呢？
　　穴户的目光滑过络雨肩头的球袋，走过络雨还卷起的袖子、裤脚，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这几天一直在羽毛球馆训练吧！”“嗯？”络雨抬头，他，怎么知道的？穴户目光一暖，果然是她，这几天陪伴自己的女生，就是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我做错车了……”络雨窘得红透了脸。“那怎么办？”穴户皱起了眉头，对面的车站要走好长段路呢，而且现在也坐不到车了。“我不知道。”络雨摇头，“侍候不早了，穴户君快点回家吧！”
　　她没有求助于自己。穴户凝视着络雨。按常理，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求助于自己的才对啊！借钱，或者请帮忙，都会很正常。可是，这个女生故意摆出来没事的表情，和明显不管你事的口气让人很不爽。有些固执的守着那所谓的“尊严”吗？
　　“去我家吧！”
　　很轻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眼睛，深邃得看不见底。像是有着非凡的吸引力，络雨怎么也收不回目光。
　　“去我家好了，反正你也回不了家了，我就发发慈悲好了。”穴户说。
　　络雨默默点了点头。

　　很尴尬的气氛，没有话题的两个人。隔了那么久没见面没说话，毕竟还是有一点别扭。更何况，络雨完全不知所措，更使得气氛雪上加霜。
　　络雨跟在穴户后面，一步一步，数着心跳。抬眼，就是男生宽厚的肩膀，让人有种想靠上去的冲动。络雨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自己怎么能有这样子的想法？
　　可是……
　　看着前面那个人的背影，络雨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留给她的不再是孤独。

　　“那个……这……”络雨怔住了。
　　“哦，那个是叶陌的房间。”穴户说。
　　“你，和她……”心一痛。她是叶陌，而我，是樱……（注意：樱是络雨的姓，叶陌是名，两个亲密程度不同！）还有，他们两个，到底……？
　　“主要我们都不想住父母那里，就搬出来了。”穴户在柜子里翻找着。
　　“你们两个啊……”意味深长的停顿，表面装出来的坏笑不知在嘲笑他，还是在嘲笑自己。
　　“你想哪去了？”这个樱，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开玩笑。穴户拿出一套睡衣：“叶陌睡着了，所以你就将就下穿我的好了。”
　　“谢谢。”络雨接过去，走进了浴室。

　　男生宽松的睡衣显然不适合瘦弱的络雨，勉强用衣服裹住全身，络雨红着脸走了出去。
　　穴户看见络雨走出来，拿着衣服也进了浴室。
　　真是的，也没交待我睡在哪里，就这么进去了。络雨摇头。就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家不是很大，两个房间，再也没有多余了，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由于没有放什么东西，还算比较整洁。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个房门上。
　　用翠色书写的“竹叶陌”三个字深深刺痛了络雨的心。他们俩个……真的……
　　络雨不敢深想，害怕着事实的真相。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穴户出来的时候，女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来她也累坏了。她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黑色，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吗？难道是这几天晚上的训练累垮了她？穴户看着络雨熟睡的面庞。
　　络雨睫毛轻轻一颤，手臂微微一动，宽大的睡衣耸拉下来，露出女生雪白的肩膀。
　　穴户不知怎的慌张起来，心口有股热意径直涌了上来。
　　自己在干什么？穴户摇头，真是的。他抱起络雨，走进自己的卧室。
　　女生很瘦小，抱在怀里轻轻的，像一片羽毛，感受不到丝毫的分量。这般瘦弱，让人不禁要去保护。穴户胡思乱想着，将女生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女生的眉头微皱，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穴户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去抚平女生皱起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