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紫芫

10、第九节 泪水

　　络雨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传来手机闹铃的声音，好吵……络雨撑起身子，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的。”眼前一个人把一个不明物体扔过来，匆匆走了。
　　“什么啊……”络雨关上吵个不停的闹钟。自己，在哪里？怎么周围都不认识？络雨揉揉眼睛，意识一点点清晰起来。
　　“呀！”自己是在那个人家里啊！络雨一惊。那么，刚才那个人……络雨低头看到已经从肩膀滑落下来的睡衣，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自己，在干什么啊！络雨连忙将被子拉上来。
　　换好衣服，络雨红着脸走出卧室。
　　穴户坐在沙发上，看到络雨，也微微有些窘迫，连忙起身说：“我去叫叶陌起来。”
　　“叶陌！起床了！”穴户拍着门。
　　这是他每天早晨都会做的事吧！络雨黯然的想着。自己在这里，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穿着睡衣的叶陌打开门，看见穴户，睡眼惺忪的说：“什么嘛~还早来……亮……让我再睡一会儿……”说着就一头扎在穴户怀里。
　　“咳。”络雨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穴户脸上微红：“我跟他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
　　自己怎么像在辩解？有必要解释什么吗？是因为她的缘故吗？穴户看向沙发上的女生。
　　女生坏笑着，但是眼底掩饰得很好的一抹心痛却被穴户捕捉到了。
　　“你们继续，我去帮忙做早餐好了。”不留在这里了，再在这里呆下去，自己恐怕就要……

　　文火烫着粥，络雨呆呆的看着一蹿一蹿的火苗。刚才的那一幕还久久不能挥去，好讨厌的感觉。络雨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来弄吧！”穴户突然进来，“毕竟你是客人。”
　　客人？
　　络雨突然想大笑。
　　手指不经意的碰上了锅的外端。
　　“呀~”指尖一烫，疼痛感从指尖滑落到心尖。十指连心？还是因为……
　　“你没事吧！”穴户下意识伸出手，抓住络雨的手指。“没、没事。”络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生，双颊通红。
　　“络雨？！”叶陌的声音忽的传来。
　　“叶、叶陌？”络雨急忙缩回手。叶陌的表情很可怕，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
　　“你怎么在我家？”叶陌吼道，“而且你和亮做过了什么？”“没，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络雨畏缩着。“那你怎么在我家？啊？到底怎么回事？”“其实，叶陌，你别误会。”穴户开口。“亮你闭嘴！”叶陌发火了，“络雨，我知道你喜欢亮，从小就喜欢他。可是你也要知羞耻啊！亮现在是我的，你怎么能无耻到这样呢？”
　　“叶陌……”络雨瑟瑟缩缩。
　　“叶陌，不要这么讲！”穴户看不过去了。“亮！”“樱是我请来的客人！”穴户也吵起来了。“什么？！”“我说我请来的！”“我为什么请她？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你们昨天晚上怎么了！？”“昨天晚上樱坐错车了！”“然后来？你大发慈悲？”“是又怎么样？”“好心肠啊！真是好心肠！”……
　　“穴户，谢谢你，我走了……”络雨再也没了心情，夺门而出。
　　“樱！”穴户的声音埋没在关门声中……

　　络雨没目的的跑着，眼睛里只有地上的路，周遭的一切已经模糊了。
　　我，是不是很傻？她反复问着自己，是不是，要放弃？
　　叶陌愤怒的表情还真切的浮在眼前，那一声声怒吼还回响在耳畔。怎么，会这样？从朋友，到，情敌？

　　“这位同学？”
　　络雨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一个有着漂亮米色头发的男生正冲着她笑。
　　“请问，有事吗？”络雨打点好心情，微笑着问。“嗯，从校服来看，你是冰帝的吧！”男生问道，目光顺着络雨肩头的球袋滑过。“是的。”“那么，能不能麻烦你把他带到冰帝去呢？”男生指着自己后面。
　　络雨看过去，那是一个蜷缩在椅子上睡觉的男生，看校服，的确是冰帝的没错。
　　“可是……我、我怎么带过去呢？”络雨问。
　　“这个……”米色头发男生也犯难了，睡得这么熟，怎么弄到学校呢？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瘦小的女生。
　　络雨想了想，走过去，推了推熟睡中的男生：“醒一醒好吗？”男生嘴里嘟囔了一下，没有醒。“同学！？”络雨声音大了点，男生还是没有醒。“没用的，我试过了。”米色头发的男生说。
　　“那么……”络雨抬起男生，将他放在自己背上。“你能行吗？”米色头发男生连忙上前。“我可以的！”络雨笑道，有些沉，但可以的。“可是……他是哪个班的？”络雨问。
　　“这个吗，你就把他送到冰帝的网球部就行了。”米色发的男生指着男生书包里的球拍。
　　“知道了，谢谢。”络雨点点头，网球部……那么……心头一抽。“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男生温和的声音像是春风，缓缓抚上络雨心头的伤痕。络雨感激地笑笑。

　　其实并不是很吃力，大半部分是在车上度过的，络雨只背了一小段，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银发少年。
　　“凤！”络雨唤道。“呀，是樱学姐！”凤跑了过来。“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一下。”络雨维红着脸。“这不是慈郎学长么？”凤看了看，把男生接过去，“樱学姐怎么……？”“哦，一个男生在路上拜托我的。”络雨说。“这样啊！”
　　“凤来得很早么。”从起床到现在，并没有太久的时间。“哦，我们要晨训。”凤说。
　　“这个人是谁？”络雨好奇的问，男生熟睡的样子很可爱。“他啊，叫芥川慈郎，我们的单打二号。”凤斜着眼看着男生。“单打二号？”络雨无语。
　　“啊！穴户学长来了！”
　　络雨回头。
　　伴在穴户旁边的叶陌目光如刀，深深刺向络雨。
　　“凤，对不起，我先走了。”络雨不敢看穴户的脸，低头急急走了。

　　为什么想躲，都躲不掉？

　　“唰！”
　　“嗨！”
　　“唰！”
　　羽毛球部的人面面相觑。
　　那个人……好强……
　　“唰！”
　　又是一轮……
　　她……还是人吗？
　　“唰！”
　　……

　　“千代，怎么了？”芝急切地问着站在外面的杉木，里面已经被密密麻麻挤满了。杉木深吸一口气，说：“上次打败我的那个人在里面。”“什么？络雨？！”
　　芝连忙进去，羽毛球部众人见部长来了，都自觉地让路。芝走到里面，愣住了。
　　面对两个机器，络雨打得满头大汗。
　　两个机器同时，速度又快，络雨，她疯了吗？

　　络雨专心致志的打球。
　　握着球拍的时候，就好像自己在玩转宇宙，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一心一意对待着飞来的羽毛球，什么都可以忘记。
　　“啪！”机器吱嘎一响，不动了。
　　“芝，你干什么？”络雨眉头一皱，很少见的发起火来。“络雨，你不能这样打下去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芝说，那样的球，就算络雨再厉害，也无法承受得住。“不要管我。”络雨沉着脸走过去。“不行。”芝张开双臂，坚决地阻止络雨。
　　络雨盯着芝，心忽地痛起来。
　　她捂住脸，抓过自己的球袋，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好，先练习到这里，休息一下！”迹部打了个响指，“毛巾，桦地。”“Wusi”
　　“长太郎，我去洗把脸。”穴户擦着汗，说。“行，你去吧！”凤笑了笑。
　　今天早上和叶陌吵的那一架还记忆犹新，还有……那个女生从头至尾的受伤表情。她……应该没事吧！
　　穴户走到水池边，一怔。

　　女生蜷缩在水池边，身子不断的颤动着，泪水不断的滑落，怎么也抹不完。也不想去抹，任它流吧！
　　哭，不仅仅因为早上的那一幕，还有……一个人到东京的孤独……人们射来的奇异目光……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段时间的种种压力，委屈，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樱……？”
　　络雨全身一震。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狼狈最不愿意给人看到的时候？为什么？
　　络雨把头深深埋着，不愿意抬起
　　“樱……”穴户声音颤抖着，他没想到，那件事情竟然会对她影响这么大。
　　“唔……”络雨低低的啜泣着，努力的想控制自己。
　　“别哭了，对不起……”穴户蹲下来，轻轻的拍着络雨的背。
　　这一拍，让络雨更加情难自禁，哭泣的更狠了。
　　“怎么？……”穴户手足无措，只有轻轻拍着女生的背，一边念叨着，“乖，别哭，我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