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超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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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与小然和王明鸿与吕红英告了别，怀着对他俩的美好祝福，师徒俩继续向下一个镇子出发。
山路崎岖，可是对他们师徒俩来说不算什么，小然一路哼唱着不知明的小调，顺着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一路前行。
他们师徒俩像这样子“流浪”快有二年了吧。
自从被师傅“捡”到并带回正清观以后，道观的香客们有时会反应道观里有女童出没很是奇怪，加上小然经常闯祸的性子，所以每逢道观有贵客或是有什么重大活动时，小然不是被“关”起来，就是被“寄养”在山下的王大娘家里。
王大娘倒是挺喜欢小然的，也许是因为她生养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家里没有小孩儿的原因，反正她特别地喜欢小然，经常夸小然是个能干的好闺女呢！
随着小然渐渐长大，也越来越调皮，祈山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地盘，连山上的猴子见了他都得避让三分，除了他师父无月外已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了！
虽然王大娘说愿意收养小然当自己的养女，但是无月觉得小然是自己捡来的，得有始有终，小然也特别喜欢粘着他，所以干脆无月就带着小然下山“历练”去了，说要照顾小然到成年！怎么说呢？有一种为人父为人兄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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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了山，到了下一个村子，刚好有人府中刚死了人，又正好看到无月的“招牌”，就请无月大师为死者超渡，小然知道师父做事是赚钱给他买好吃的的，所以表现得特别乖，一点儿也不捣乱，还给人家府里帮忙打扫搬桌椅呢。
本来对大师带个女童当徒儿有些惊讶的众人在见到小然搬桌椅的“能力”后，都对小然竖起了大拇指，有种原来如此，人不貌相的恍然。
小然还记得师父之前答应他的事，因为在柳府“驱鬼”没有拿到酬金，所以就算了，等这次“超渡”之后拿了酬金，师父就会给他买新衣服的，等他换上了男装，他就“真的”是男的了，他就能和师父一起睡觉了。想到这里，小然心里美滋滋的。
小然一直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在街上牵着爹娘的手撒娇那幸福的样子，也羡慕别人家的爹娘搂着自己孩子一脸宠溺的模样，以后他是不是也能和师父这样撒娇了？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他遇到师父的前两年，师父抱过他几次，和他手牵着手走路，可后来师父说他长大了，又是个女娃子，而师父是个道士，所以不能抱不能牵他了，最多偶尔摸摸他的头，现在他是男的了，是不是能牵手能抱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小然亲眼看到王明鸿和吕红英就是这么牵着手回家的！
无月不知道小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觉得小然今天做事特别卖力特别乖也特别高兴，想着小然一定是嘴馋了，等法事结束后一定给他买好吃的去！
“超渡”根据各地的风俗以及简繁的不同分为一天、三天和七天几种，换句话说就是一场二场甚至更多场的区别，这次的这家要求在亡者过世的当天和第三天各做一场共两场法事。
第一场法事主要是让和死者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人为死者“送行”，并在府中为死者烧香念经，第二场也就是第三天的法事是正式让死者“上路”，和所有的亲戚朋友们 “拜别”,也就是说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天，只要早晚念一遍经就可。
小然虽然对什么经什么书之类的都一窍不通，不过他记性好，跟着师父一起念的话，倒也能念得有模有样，所以也就乖巧地和众人一起随师父念经。
第三天的法事结束之后，无月收了酬金正准备离开，小然跟在师父后面蹦蹦跳跳地刚跨过设作道场的厅堂的大门，就一头撞上了一位远到而来要与死者“拜别”的客人。
“哎哟！”小然个头矮，差点撞进来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太心急了，有没有撞到……”那人道歉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眼睛睁得老大，激动地一把抓住小然，脱口而出，“你，你难道是明月姑娘？”
小然满脸问号。
“啊！不是的不是的，”那人回过神来，“明月姑娘不会这么年轻的，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小姑娘，我一定是赶路赶得太急头晕脑涨的认错人了，不好意思。”那人摇了摇头走了，边走嘴里还边说：“真的是太像了，太像了……”
刚走出大门，另一个急急忙忙朝这边赶并且和先前撞上小然的人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人在看到小然的时候猛地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然。
小然看他那样子，没好气地说：“别看了，我不是明月姑娘。”
那人一愣，“你，你认识明月姑娘？或者......你是她的什么人？”
小然正要开口，无月上前一步礼貌且谦逊地问：“请问明月姑娘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人一脸哀凄，“明月姑娘失踪了好多年了，可能......已经不在了。”
无月想了一想，说道：“这位......姑娘名为小然，是我的徒儿，是我……本是名弃儿，既然她与明月姑娘如此相像，那么有可能会是明月姑娘的家人或亲戚，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明月姑娘的事情？”
那人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小然，“真的很像，像极了！”
那人告诉无月他年轻的时候曾和几位朋友去京城玩，现在这家刚过世的人也是那时一起去京城玩的朋友之一。
明月姑娘是京城有名的妓院——《艳珠楼》里的红牌，不仅人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有好多纨绔子弟为了她一掷千金，还有不少人想要为其赎身娶其过门，可是都被明月姑娘婉言拒绝了，听说是因为明月姑娘在等一个人，但是是谁无人知晓。
当时的他们年轻力盛，也到《艳珠楼》去凑过热闹，捧过几次场，接触过几次明月姑娘，感叹着谁要是娶了明月姑娘可当真是三生有幸，可是很快地他们就知道以他们的“实力”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们几个约好一起发奋图强，几年后再来一次京城见明月姑娘。可是等到他们再次来京城的时候，明月姑娘已经失踪了，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众说纷芸，有人说明月姑娘等的那个人负了她，明月姑娘自杀了，有人说明月姑娘等的人终于来了，接走了她。还有人说好像在城郊的某处见到过明月姑娘的墓碑，还有供奉的东西……
虽然现在已时隔多年，但是明月姑娘的音容样貌还是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中，所以刚才一见到小然就和心中明月姑娘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
一路上无月若有所思，小然看师父一脸的严肃，虽然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不能打扰师父，强忍住开口要求师父买男装给他穿的冲动，静静地等师父把事情想好。
小然知道就算他问师父在想什么也没用，因为以他的小脑袋是啥也想不出来的，帮上不任何忙，但是等了许久，师父的神色依旧还是那么严肃，小然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师父，我饿了！”在路过一家面馆的时候，从面馆里飘出的香气让小然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啊，好好好，我们先吃饭。”无月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真是难为小然了。
虽然道士是可以吃肉的，但是若是在道观中的话，平日里都是以素食为主，对于几乎以肉食为生的小然来说不太好过，这也是为什么无月没有让小然当小道士的原因之一。
小然不当小道士，嘴馋的时候就可以下山去王大娘那里蹭肉吃，有时小然也会帮忙村中的猎人捕猎或者自己去山中或捕猎或抓鱼什么的，然后去王大娘那把肉烧熟，吃不掉的就全送给王大娘了。有时王大娘还会把多出来的肉腌起来做成腊肉，也好好吃的！
小然也曾试着帮王大娘烧火煮肉啥的，可是结果不是锅翻了就是肉糊了又或者是太咸太难吃，还弄得一身黑漆漆的全是灰，最后只得作罢。
小然一边大口大口地吸溜着面条，一边不忘往嘴里塞着大块大块的羊肉，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嘴食的小松鼠一样鼓着个腮帮子一刻不停地动着。
等到小然吃饭终于“告一段落”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无月才开口问：“小然，你想不想试着找找看你的亲爹娘？”
小然头埋在碗里抬都不抬地挥挥手，很干脆地答：“不想！”
无月思索了一下，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也许，也许当初你爹娘抛弃你是有苦衷的呢？或者说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不想见见他们吗？”
小然这才抬起头，看了无月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吃，口齿不清地说：“不需要，我有师父就够了。”
可是突然小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抬头，嘴里还拖着半根面条，面条从碗里甩出来在桌上溅了一串汤汁，小然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吸溜将拖出来的那半根面条吸进了嘴里咽了下去，这才开口：“师父，别忘了，吃完饭你要给我买衣服的啊。”
无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小然的衣服又小了要买件大一点的，“卖衣服的店铺怕是打烊了，明天再给你买吧。”
“不是吧？那，那不是明天晚上我才能和师父一起睡了？”小然不满地说。
无月听闻心里一惊，他早就忘了之前找借口糊弄小然的事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然。
“算了！明天就明天吧。”小然倒是豁达，低头又吃了起来。
无月看着小然，心里思考着关于这件事明天要怎么和小然说，可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等到付帐的时候，小然突然冒了一句：“如果可以和师父一起睡，我们就可以省下一笔住宿费了，我就可以多吃几碗面了。”
老板听了小然这话惊奇地看着这师徒二人，心想这道士怕不是拐骗人家孩子的骗子吧，或者两人是乔装打扮偷偷私奔跑出来的？虽然这女娃子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年龄，但怕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
无月听了小然的话又看了看老板怀疑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超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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