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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十年前谁不是鲜衣怒马,风流意气。那时的了尘还是廖晨。
      廖晨刚过弱冠之年,手里拿把折扇,穿一袭玉色长衫,头上戴着羊脂玉的发簪,引得小姑娘连连偷看。在街上招摇过市,自比为长安青莲居士。廖晨本无心四书五经,为的这个毛病,老爹没少用顶门的棍子打他,每打他一次,廖晨娘都要在地上跪着哭求他爹一次,直到后来那根棍子打折了,廖晨也没记住多少诗篇,从此以后,他爹就再也不管他了,任凭廖晨整日游手好闲,拉帮结派。
      那天中秋节,廖晨爹准备了一大箱的礼,说要去拜会朋友,顺变谈论谈论经济仕途。廖晨指着那个箱子,对我爹说:“向来送礼只求精,不求多,爹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他爹的胡子都被廖晨气的白了三根,指着廖晨说:“今天去上门做客,不许乱说话,爹宁愿你是个哑巴,也不许像在家里一样,口无遮拦。”
      他娘在旁边打着马虎眼,“好了好了,还没出门呢,又开始骂儿子了。快走吧,要不然耽误了时辰。”
      他爹也只能作罢,连连摇头哀其家门不幸,唤来管家准备马车。约莫三刻钟以后,廖晨就坐上了马车,跟爹坐在一起,廖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路上战战兢兢,生怕他爹随时抽出棍子打我。
      坐了半天的车,好不容易才到地方。廖晨下车一看,嗬,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差点闪瞎他的眼,“安王府,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钱似的,门上的贴叶子都是金子裹得。”廖晨嘀咕着往前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爹在哪儿。廖晨这个人向来不认生,他爹说他这是脸皮厚。就在廖晨一只脚踏进门槛,另一只脚也快进去的时候,被他爹呵斥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去哪里?你忘了我在家怎么跟你说的?”他爹被气得脸色通红。
      这时迎面出来了一位长者看年纪比廖晨爹长个十来岁,穿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安王爷。
      廖晨赶忙低下头,深深揖了一礼。谁知人家根本没有正眼瞧他,径直向廖晨爹走去。廖晨心里有些不爽,但也只得忍,谁让他在别人家的地盘呢。
      廖晨爹和安王爷寒暄完之后,才正式介绍廖晨,廖晨整了整衣衫,掸了掸衣角的尘土,才走过去,行了一礼。安王爷夸了廖晨几句什么貌比潘安,一表人才之类的话才让他们进屋。临进屋前,廖晨爹还面有喜色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看他,吓得廖晨浑身鸡皮疙瘩。
      进了客厅,才发觉安王爷也是挺有品味的一人,普通样式的家具愣是被摆出了几分清雅的味道,桌上的白瓷瓶里插了几支新折的桂花,沁的满室芬芳,最妙的是隔间用的屏风上竟是东晋王右军的书法,没有绘制一草一木,却又让人心旷神怡,廖晨忍不住连连赞叹:“没想到穿的像暴发户的安王爷审美还挺好。”
      廖晨爹和王爷正襟危坐谈论着什么国家局势,救济灾民…….什么的,可是廖晨对他们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廖晨这个人,没什么抱负,只要每天吃好、喝好、睡好那就一切都好。廖晨看着门外的太阳渐渐西垂,揉着坐麻的双腿,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或许安王爷看到了廖晨眉宇间的那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便许廖晨下去。
      廖晨如脱缰的野马,摇着手中的扇子就出了客厅。廖晨这才好好观察安王爷家的院子,客厅原是建在湖边,四面有三面环湖,湖边种满垂柳,虽然已经到了八月半,但柳树仍旧郁郁葱葱,秋风拂过,响起沙沙的声音。
      廖晨伸了伸懒腰,泪眼朦胧中看到湖对面竟有座假山,山上几株木芙蓉悄悄开放,花朵攒簇间竟有茅草搭的亭子,别致有趣。
      廖晨合上扇子,信步走到亭前中。从亭中望去,能俯瞰整个安王府,廖晨看着错落有致的建筑与花木,连连称叹。耳畔的风轻轻拂过,不由得困意袭来,正在廖晨朦朦胧胧间,听到有有女子嬉戏声。廖晨心道大事不好!廖晨扭头就跑,岂料自己身后有一棵长了十余年的桂花树,好巧不巧的碰了面,脑袋上顿时长出了一个红彤彤的疙瘩,此时廖晨也无心关注自己头疼不疼,只觉得当下逃命要紧,拽起衣摆就往前跑,也不管是不是路。
      为首的女子正是安王爷最疼爱的幼女,名唤吴言,今年刚满十六,生的明艳动人。因是安王妃老年得来,便极宠爱这位小郡主,养得小郡主刁蛮任性,无法无天。今日安王爷告诉她,幼年时的玩伴、廖侯爷家的小公子来到府内,想让他们俩见一面,吴言自然是喜不自胜,到客厅的时候,廖晨已经跑了出来,吴言便寻人到此处。
      一众仆人尾随着吴言,生怕那条路上会蹦出来一个小石子,磕着小郡主,远远望去好不威风。
      吴言小郡主行至山脚,抬眼向山下望去,并没有看见廖晨的影子,心中暗暗纳闷。
      这档口随行的小丫鬟不识眼色的问道:“郡主怎么知道廖公子在这山上?”
      小郡主皱了皱眉,随即抬起下巴:“这是我和廖晨哥哥的秘密,岂可告诉外人。”这一抬下巴不要紧,狼狈逃跑的廖晨正撞进小郡主的眼里。小郡主高兴地直喊廖晨哥哥。廖晨正跑的气喘吁吁,哪里能听的到别人喊他,更何况是郡主喊他。只见小郡主喊得越是响亮,廖晨跑的越快,一溜烟的进了山后的花丛里,不见了踪影。小郡主气的直跺脚,忙吩咐下人左右包抄这座无辜的假山,看这架势非逮住廖晨不行。
      且说廖晨一路狂奔,慌不择路,越行越偏僻,越行越冷清,但碍于小郡主在后面穷追不舍,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跑,直到面前出现一座虽残破不堪,但透漏着一股雅致的院落。昔日廖晨在侯爷的棍棒下读过“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这句诗,如今摇着折扇,就着秋月,倒领悟了二三分。
      廖晨只当院里没人,踏着地上厚厚的桂花推开了沉重的木门,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明月当头,院里种满了黄灿灿的菊花,花丛间放了一张桌子、两个木凳,廖晨对安王爷更加佩服,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安王爷身处名利场,竟还有如此淡泊的心境。”
      廖晨环顾四周,竟不见一名仆从。心里有点胆怯,正想转身离去,门口却不知不觉的站了一人。
      那人逆着月光,廖晨只看到轮廓,心里一紧,莫非是小郡主的仆人?随即道:“本公子只不过是随处转转,劳烦您告诉小郡主一声,我爹现在在等我回府,等日后有时间再向郡主赔罪。”说完就要离去,只是那人依旧站在那里,把原本不大的门口堵得死死地。廖晨心惊:“莫非是我爹在朝为官时得罪了人,还是与安王爷闹起了矛盾?要杀我灭口?”想到这里,廖晨拔腿就往院子深处跑,想借着满园花草树木掩盖自己。不过廖晨的运气似乎并不好,屋内陡然传出亮光,伴随着一位妇人的声音:“儿子是你回来了吗?”
      廖晨听闻此话,便住了脚步,合着自己是走到人家住处来了,深夜冒昧到访,吓自己一跳也是应该的。廖晨顺了口气,挺了挺腰,呼啦一声打开折扇,朝着那人干笑了几声。
      那人却并不回答屋内的问话,只一步步逼近廖晨,声音嘶哑中带着怒气:“谁让你来这里的,是不是安王爷?他不是刚才还说我是别人的野种,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吗?怎么,后悔了?”说到最后竟带着些笑意。
      廖晨眼珠子转了几转,心内暗暗叫苦:“看来我今天就不适合出门,先是遇到郡主那个小魔女,现在又掺和进安王爷的家事。不如找个由头先跑了再说。”廖晨打定主意,面上微微一笑,躬身行礼:“在下因家中有事,来贵府叨扰,不料却迷了路,误入此地,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安王爷的人,刚才错认了人,末赔礼了。”说着便揖了一礼。
      廖晨赶忙扶起吴言,在月光下才看清吴言面容。心中暗自赞叹 :“这安王爷也太会生了吧,小郡主性格虽刁蛮跋扈,但容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吴言见廖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觉面上一红,倒退几步。转向廖晨身后,笑了一笑,轻轻地换了声娘。廖晨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行礼。
      这边安王爷谈完事天已经黑了,本欲留廖侯爷用饭,奈何廖侯爷再三推辞,只得作罢。廖侯爷临行前寻了一圈廖晨,只不见踪迹,家里又有人托书,说夫人已在家备好酒菜,万望侯爷早点归来,无奈之下只好向安王爷赔罪先行,留廖晨于府内,安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安王爷送走廖侯爷,刚踏进府门,就被小郡主拽着又哭又闹。安王爷细问下来,才知小郡主未寻到廖晨,忙连声安慰。
      月亮越升越高,周围更加寂静。
      “青姨?”廖晨大吃一惊,原来这妇人就是自己幼时来安王府照看自己的青姨,只是为何青姨所住的宅子如此冷清,一点儿都不像廖晨记忆中的样子。
      “你是?”那妇人迟了一迟。
      “青姨,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廖晨啊,就是十年前偷吃您做的东西的廖晨啊!为着这事,我还挨了我爹一顿棍子呢!您看我胳膊上现在还有块疤呢!”说着就要撩起衣袖。
      那妇人才明白过来:“你就是晨儿?都长这么大了!一晃十年过去了,青姨都老了,难为你还记得青姨。”
      “青姨,晨儿怎么会忘了你呢,小时候你待我那样好。只是这位是……”廖晨侧过身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吴末。
      青姨擦了擦泪,忙说:“这是我儿吴末,自小不爱见人,所以你上次来才没有见他。”
      廖晨上下打量着吴末,皎洁的月光下更衬的神采飞扬。
      青姨见廖晨只顾着痴痴地看着吴末,开口道:“按理说,你应该唤末儿弟弟,你们两个虽说同岁,末儿却比你小整整一个月。”
      “比我小一个月,也就是八月十五的生辰,也就是今天过生辰!”廖晨随即解下腰中环系的玉佩,赠与吴末。
      青姨问清了廖晨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已明白八九分,安王爷原是想和廖侯爷做亲家,才让廖侯爷带廖晨来和吴言见面,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时的廖晨显然忘了小郡主还在派人找他,他父亲廖侯爷是否已经回家。只顾得与眼前的人交杯换盏。吴末饮过酒之后脸上添的几朵飞霞色,都像极了秋日里盛开的木芙蓉,妍丽无比。席间吴末并不多话,只是闷头喝酒,偶尔抬头看一眼廖晨唾沫横飞的样子。
      席间廖晨才知道王爷因怀疑青姨与别人有染,命他们搬来此处居住,此地偏僻难行,少有人到此,日子久了,青姨母子便被遗忘在这里,靠着管家的接济才熬到今天。廖晨心中多有感慨,十年前,青姨得到王爷的宠爱可不比安王妃少,如今当年的恩爱如镜花水月般消逝。
      不觉间夜已过半,青姨也回房休息了,席间只剩廖晨和吴末,这时的廖晨反倒清醒几分,越看吴末越爱 ,情不自禁的牵着吴末的手,带上剩余的菊花酒朝门外走去。吴末也不挣扎,廖晨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廖晨拐弯,他就拐弯,一路上无话。
      待行至湖边,廖晨方才停下,转身看到吴末正气喘吁吁的立在身后。廖晨心内笑了一笑,松手前行了几步,解开湖边小船的缆绳,跳上小船,将酒坛放下,见吴末并不上船,朗声道:“怕上了我这条贼船,还是怕我把你丢下水去?”
      吴末犹豫了一下,随即大踏步的跳上船,坐在船尾,浑身僵硬。
      廖晨撑起竹竿,将船滑至湖中央,也坐了下来。月光静静地照在湖面上,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的气味,混合着木芙蓉的香气 ,廖晨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隅,漫天星子环绕,小船静静地停在湖面上,偶尔有几尾锦鲤越出湖面的声音。
      廖晨见吴末依旧,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到尽兴处,对着天上那月亮傻笑。
      吴末终于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廖晨走去,惹得小船摇晃,湖面泛起涟漪,打碎了湖里圆圆的月亮。吴末走到廖晨身边,拿起身旁的酒一饮而尽。廖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吴末坐下,吴末依言而行。
      廖晨借着酒劲在吴末耳边小声说:“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吴末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将头上的束发木簪拔下递给了廖晨,廖晨心中一阵狂喜,将木簪牢牢地插在了自己发髻上。
      两人就这样把拿来的酒全都喝完,为挪出地方将剩余的酒坛拋入水中。廖晨许是累了的缘故,和衣躺在床上,吴末依样躺下。
      刚才还在的月亮竟悄悄消失了,只剩下漫天星河,廖晨只觉心内满满的,越想越开心,朦朦胧胧间就这样睡去,梦里听到湖边柳树叶落在水面上的声音。
      廖晨身旁的吴末却还未睡着,看天上灿烂的星子竟看的眼睛酸酸的,吴末侧过身,满湖的星子唾手可得,用手轻轻捞起,却又消失于指缝。吴末自嘲的笑了笑,合上眼,慢慢睡去。吴末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十年前,吴末救起了溺水的少年……
      翌日,廖晨被身边的吵闹声惊醒,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自己已在岸边,吴末也不见了踪影。廖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手不经意间碰到发髻上的木簪,顺手拔下,仔细放在怀中。一路去找安王爷赔罪辞行。
      路上遇到的仆人纷纷侧目,廖晨心中被看的忐忑不定。忽的身后传来小郡主的声音,吓得廖晨忙定住了步子。
      “廖晨哥哥,你昨天去哪里了,我可是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你。”小郡主快步跑到廖晨面前。
      “昨天,我就在王府里啊,你既没有找到我,就说明你根本没有好好找我,做哥哥的好生失望啊。”三分无赖挂在廖晨的脸上。
      “怎么会呢?我明明把整个王府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你,廖晨哥哥,你昨天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小郡主拽着廖晨的胳膊乱摇。
      廖晨无法,只得说:“昨天我就在湖里的小船上啊,一看你就是骗我。”
      “对啊,我一直觉得廖晨哥哥怕水就没有去湖边找,看来是我的疏忽。”小郡主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廖晨十年前跟随廖侯爷来安王府玩时,曾与小郡主共同划船,那时因一朵芦苇花而起争执,混乱中,廖晨被小郡主扔下水,后得仆人相救,大病了七天。至此以后,廖晨见水如见大敌。小郡主如何能想到,随着廖晨年纪渐长,渐觉不能御风乘船,赏烟波浩渺,乃是人生一大憾事,遂花重金聘请师父教划船。
      “人总是会变得嘛,不能老是待在以前不是。”
      “那廖晨哥哥看待言儿是否还是像以前一样?”小郡主急切的问。
      “当然一样了,你就是我的妹妹么。”廖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小郡主气的直跺脚,欲转身离去,忽而转身朝着廖晨坏笑,廖晨被笑的毛毛的。
      一刻钟的功夫廖晨便在书房内见到了安王爷,连连赔罪,称自己昨天在府内迷了路,就着树下睡了一夜。
      老王爷也不生气,反而满面春风的请廖晨坐下,廖晨心有疑惑的选了个位子坐下,下人端来茶水放下就离开了。
      屋内只剩老王爷和廖晨,廖晨也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开口。
      老王爷率先开了口:“刚才你是不是见过老夫那个骄纵的女儿了?”
      廖晨应声说道:“刚才在路上见过了,还说了几句话。”
      “那你觉得我女儿如何?”
      “郡主她很好。”廖晨憋了半天,说出这几个字。
      老王爷欣慰的捻着胡子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得意。“老夫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廖晨忙站起身:“安王爷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请说,对晚辈无需客气。”
      “老夫已经年迈,不知还有几天活头,然小女刚过及笄之年,且中意晨儿,不知晨儿意下如何?”
      廖晨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这万万不可!”
      老王爷被廖晨的反应吓得一愣,慢慢收起笑容:“怎么我女儿配不上你吗?”
      廖晨暗自感叹这老王爷脑路清奇,却也只得恭敬行礼:“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在下从未对郡主有过非分之想。还请王爷另择佳婿。”
      老王爷气的背过身去,“我昨天已跟宁远侯商量过,此事就这么定了。”
      “在下自然不敢违拗父亲,但在下却有选择的权利,若王爷执意如此,那在下只好遁入空门,远离红尘。今日,王爷也累了,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说着就走出门去,独留王爷在客厅。

      廖晨气冲冲回到家里,见廖夫人正在花厅等他,一屁股坐下,猛灌了一杯凉茶,廖夫人又着小厮去准备饭菜。待仆人都下去后,廖夫人责怪廖晨昨天没有回家,害自己担了一夜的心。
      廖晨打断了母亲的问话,满肚子气的说:“娘啊,我爹都快把我卖了,你还在这里唠叨。”
      廖夫人一头雾水,不知廖晨所说何事。
      廖晨见如此情形,料想也是廖侯爷一人做的决定,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与廖夫人听。谁知廖夫人听后不怒反笑,一脸喜色的说:“成亲好啊,我儿也过了弱冠之年,是时候成亲了,况且我们家与安王爷也算门当户对,娘终于快要抱孙子了!”
      廖晨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气呼呼的说:“娘啊,你是不知道,那位小郡主的有多刁蛮,娶了她,说不定孙子没报上,连儿子也没了。”
      廖夫人瞪了廖晨一眼:“不许胡说!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
      廖晨赶忙说:“娘你还记得我十年前落水的事吗?就是那小郡主干的好事!娘,儿子求求您,跟我爹好好说一说,把这门婚事退了,行不行嘛?”
      廖夫人平日里极其宠爱廖晨,经廖晨这么软磨硬泡,也就顾不得安王爷面子上过不过的去,答应了下来。
      廖晨心中自是高兴,心想着:“平日里爹都是对娘言听计从,看来退亲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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