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茅山道士[综恐]》厕所有鬼

7、大战伽椰子

　　女鬼五官异常扭曲，眼球突出，圆碌碌的瞳孔如同野猫立即紧缩，喉咙发出咔咔声音。配合林影娥的挣扎，将死亡喉音发挥到了极至！

　　它的双手寒冷刺骨，指盖泛黄甚至夹有血肉，大拇指紧紧掐住林影娥的脖子，后四只往前勾住，力气巨大。林影娥挣扎了一番，眼前景象如同走马观灯的幻灯片极速播放，最后缓缓定格。

　　一瞬间，伽椰子消失了、枯井消失了、宅院消失了。

　　林影娥体力不支双腿跪在地上，良久等她恢复了些许意识，缓缓抬起头，骤然一惊。

　　不知何时自己已处于日式房屋，地板，天花板甚至家居阶梯都是木制所做。往前几步，是卫生间，门是推拉的，除了木制框架之外，门窗基本都是纸糊。

　　整个房间阴森恐惧，鬼魅森麻。

　　月色透过纸窗洒向屋内，像海底的磷光，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寂静得可怕。

　　阁楼下延伸的是条木制阶梯，梯道有些腐朽，黑色梯栏上零星有些绣片。

　　林影娥迅速抬头望去，阶梯栏杆下有个小白影一飞而过。

　　她终于明白，这是伽椰子的家。

　　这么看来，那只鬼带她来到怨屋了？为了证实心中猜想，林影娥没多想扶上楼栏往阶梯上行走，每踩一步，楼梯踏板发出“吱呀”声音，仿佛在回应她的揣测。

　　[是的，没错，你来到了伽椰子生前的房子。]

　　林影娥试探性向肩上摸去，该死的，背包没在身上，没有符箓护身，此番前行很难全身而退。

　　不过伽椰子为何带她回到这里？难道另有目的？不，或许从一开始它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有谁会想到史上最厉害的两只厉鬼会合作沆瀣一气？

　　虽然不清楚接下来伽椰子亦或是山村贞子会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必须上楼看看！

　　果不其然，她上去了，排查了一个一个房间，除了最后一间紧闭的房门，其他房间空无一人！

　　可古怪的是，房间内布置整齐，每间房均铺有高出地面数十厘米的地板。走廊最里面的寝室铺有榻榻米，床上有张桌子，床头与床尾皆摆有厚垫。榻榻米后面的橱柜隙开一条缝，里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按理说，凶宅出事，伽椰子的屋子早就清理一空。

　　无人敢进去，生怕会被诅咒。可为什么现在看来这房间有人在住？并且一点也不像发生过凶杀案的样子？

　　带着种种疑惑，林影娥轻轻走下楼梯。

　　身后某个房间忽然响起了玻璃打碎声，紧接着封闭的一扇门隙开一条缝，一个日本男人操着严重的方言咒骂着什么。

　　林影娥循着声音方向望去，躲在隙开的门缝外勘察。

　　男人脸色颓废，眼眶深陷，眼眸黯淡无光。神情却恐怖得令人发指，不断辱骂地上跪着的女人，甚至用落在地上的碎片割破女人双肢皮肤。

　　“住手！”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驱鬼的本能让林影娥很快出场想止住这场噩梦。

　　但没人理会她。

　　男人喋喋不休说着，字里行间全是辱骂女人出轨难听的方言词汇。

　　女人不哭也不闹，一双眼睛直勾勾掠过男人盯向林影娥。

　　刘海蓬松挽在耳后，脸色发白，眼神诡谲，甚至嘴角夸大裂开，仿佛在嘲笑林影娥的无知与自傲。

　　这都是幻觉！林影娥惊讶后退，是伽椰子给她的幻觉！

　　男人抓起桌上的菜刀，一刀一刀砍在伽椰子头上。血液从额头渗出，像瀑布般顺着眉心流到鼻尖蜿蜒而下。

　　它的嘴里、眼里、耳朵里，沾满了浓稠鲜红的液体！

　　男人砍累了，稍作休息，回头在橱柜里找了个麻袋包裹住伽椰子四肢破烂的伽椰子。伽椰子尚有一丝气息，喉咙发出干巴的“咔咔”声嚎啕着，整张血肉模糊的脸已变形，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呈现在林影娥面前。

　　唯独嘴角渗出殷红深血的笑容不变。

　　林影娥节节后退，脸上表情由淡定转变为惶恐，最后是苦涩的恐惧。

　　突然她绊倒在楼梯口，一张如纸白的男孩脸赫然出现在她头上。

　　是俊雄！伽椰子的孩子，事发之时俊雄也被加椰子丈夫扔进了卫生间活活饿死。

　　以往被伽椰子母子所害的凡人早被吓得六神无主，阳气渐失，被怨气入体最后成为伽椰子憎恨世界的一部分瘴气。

　　但林影娥笑了，刚刚所做的一切只是演戏而已。

　　说到底她也是道士，早在苏醒之前她就见识过最恐怖的地狱—苗疆人自制啃食活人死尸的蛊虫。现在这些雕虫小技的幻影又算得了什么？

　　果不其然，面无表情的俊雄忽地张开大嘴，发出“喵呜”声。

　　林影娥从袖间里掏出张符纸贴在俊雄额头。

　　俊雄呆滞不动了，狰狞的表情瞬间呆若木鸡。

　　林影娥站起来拍拍掌心灰尘，好在她出门之前及时备了几道血符藏于衣袖间以防不时之需。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就应往哪去，我说的对吗，伽椰子。”林影娥对着面前空气，用熟稔的日语问道。

　　回应她的是阁楼间橱柜被惨白双手扒出的伽椰子，喉咙里面发出“咔咔”声。伽椰子死时，喉咙被丈夫用刀割伤已无法说话，这种伤患即便死后成为厉鬼也没有恢复。

　　伽椰子顺着橱柜爬下来，深深的眼窝里有鲜血流下。渐渐的，它的双眼就像两个血洞口，蓬松的头上披着一条条撕碎的破烂麻袋。它抡起胳膊用双臂支撑身体慢慢爬着，身下是一滩深色血迹、

　　林影娥明白，伽椰子憎恨着世界，憎恨着每一个人，所以即便她想说话，却每次都以无言击败一切凡人。

　　“伽椰子，你伤害太多凡人了，应该放下一切投胎！”

　　林影娥微微叹气，目光瞟向它身后支离破碎被怨气侵蚀的灵体。

　　“也放过它们。”

　　伽椰子停下动作，林影娥以为它听进去了，但仔细一想不对。整日有法师在神社祷告念经，劝伽椰子放下一切，可它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如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想通了？

　　林影娥顺着伽椰子的目光低头看去，原来是俊雄。

　　厉鬼还尚存着母子之情？林影娥稍微有些慰藉，这样看来这只鬼还是能超度的，起码它不是真的冥顽不宁。

　　伽椰子爬向林影娥脚下，双手捧起俊雄的头，林影娥在庆幸同时准备施法打破这场幻境。

　　突然，伽椰子眼疾手快拧断了俊雄头颅，并且撕碎了它的身体。

　　林影娥膛目结舌看着这一幕，然后伽椰子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又笑了，就像在房间里被男人殴打时的笑容不徐不疾。

　　林影娥迅速抬手将藏于袖间的血符亮出贴在伽椰子额心。

　　伽椰子依旧在笑，不急不慢蠕动身体，血符缓慢地从尾部燃起火苗，瞬间吞噬了整张符箓。

　　血符没用！不可能！这是自己临走之前用道家传人的血亲自做的！

　　林影娥火速跳下楼梯，在地上滚了三圈之后站直身体。双手立于眼前，交叉折叠，右手无名指从中指指背划过勾定食指，施以掐决。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金光聚拢之后的桃木剑，林影娥咬破食指，道血擦于剑身，嘴里咒语不断。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这是道家请神咒，与之相杀的恰巧是伽椰子这样无法超度的凶狠怨鬼！

　　林影娥压低声音，嗓音沉稳有力，声线磁性低和：“在下道家第63代传人张恩溥恭候各位！”

　　女人彬彬有礼，举止之间不像女性，倒有男人绅士风度。

　　他低眼一看，伽椰子横眉怒眼瞪着他，男人一笑，桃木剑化成打鬼棒手持正中：“姑娘，我劝你放下一切前往无极世界。”

　　伽椰子并没有听进去，喉咙发出“咔咔”声音，怒地扑上去，与男人翻滚在了一起。

　　男人将伽椰子一脚踹开，伽椰子倒挂在天花板上，鼻子中间裂开一条缝，露出另一张违和森白的脸。

　　男人不怒反笑，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爽朗的笑：“晚辈，难怪你无法收复它，这只妖孽已与另一只鬼糅合在一起，难以分除！”

　　男人体内传出林影娥的声音：“那祖师爷，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