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应珣》月奕

95、人到动情处

　　“小落，你究竟怎样才肯醒？”下午，乐正瑾坐在病床边，有些无助地抓着钟离落的手，轻声问道。

　　第三瓶药已经输完了，虽然血压和心跳稳定了，可钟离落还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陈医生给钟离落拔针的时候面色极其凝重，说最好能找到钟离落在乎的人过来，在钟离落的耳边多说说话。

　　在乎的人？蓝宇吗？他们有着五年的回忆，钟离落把蓝宇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自然很在乎蓝宇吧。

　　“那我呢？小落，你在乎我吗？”乐正瑾明知道不会有回应，可还是依旧自语道：“应该有一些在乎的吧，去年年底的时候我骗你说我生病了，你那么急着过来，衬衫的扣子都系串了。”

　　“……那次生病是骗你的，其实只是为了约你出来，听起来有点恶劣，可是在那之前我约你好几次你都有意避开了，我有些着急，才想到这个办法骗你出来的。”乐正瑾老老实实地承认着“错误”。

　　“不过当看到你那焦急的样子时，我虽然心疼你一路跑过来，可心里还是觉得很高兴，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时候我早就喜欢上你了。装病这种戏码我在之前也演过，但那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就是——那些不太好的目的，蓝宇大概已经和你说过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是那次装病，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而已，还记得你哄我睡觉的事吗？”乐正瑾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时都僵住了，你对一个即将三十岁的男人也真下得去手，从我记事起就再也没有人拍着我哄我睡觉了，你把我这么大个人当成小孩子吗？嗯？”

　　“小落，坦白地说，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是抱着非常混蛋的想法接近你的。”乐正瑾一边说一边轻抚着钟离落的脸，手指划过钟离落那精致的鼻尖，然后在钟离落那柔软的嘴唇上停留了许久，钟离落的唇形很特殊，唇瓣总像是微微地嘟着，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总是在撒娇。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把你当成是难得的新猎物，送你回家也好、约你看电影也好、忘带钥匙去借宿也好，这些事情都是我的套路，甚至我还冠冕堂皇地在床上和你玩猜字游戏，可那之后我对熟睡中的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我迫切地想得到你，可是你太害羞了，从十一月中旬到除夕，我还是第一次追一个人追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实质性的‘得到’，所以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乐正瑾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望了望钟离落，可后者仍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正月初五那天，我在你的饮料里下了药，这件事听起来实在太恶劣了，可是我确实做了，大概我当时被欲望冲昏了头。可是当我看到你那副纯真的模样时，我又不忍心对你下手了，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所以那晚我就对自己的反常有所察觉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对我来说真的很特别。我拥有过太多太多恋人，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可我从未像在乎你一样在乎过谁，我也从来没有对谁这么认真过。我一直以为我会浪荡一生，没有人能长久地留在我身边，可是遇见你之后，我竟然有时会坐在窗边想象我们七老八十了的样子。唉，我风流了这么久，这次真的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乐正瑾说到动情处，竟然有些哽咽，他抓着钟离落的手，盯着钟离落那苍白的面颊看了好久，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小落你好过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絮絮叨叨地说这么多，你醒过来好不好，你打我两下、骂我两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