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橙恋爱纪事（重生）》郑阿故

4、第 4 章

　　第一天的课堂其实也没传授什么知识，只是各科老师跟学生之间的磨合罢了。
　　无非是老师们说了一些他自己的上课方式让学生注意一点。
　　娄娇教的是科学，程橙也是后来到外地上大学了才知道，全国只有浙江这一个省初中是不分理化生的，这些知识笼统地在一门科学学科上。
　　程橙在课前大致翻了一下科学课本，七上的课本还比较简单，就介绍了一下实验器材还有一些科学常识，这让程橙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过理科了，哪怕学的高数也是最简单的那一种。
　　娄娇也没想把初一的小崽子们逼得太紧。
　　她简单介绍了科学这一门课之后就着重强调了她上课的纪律。
　　“一，上课不能交头接耳讲话，更不能喝水吃东西。”
　　这一点倒是常规的，每一个老师都会强调的事情。
　　“二，上课只能认真听课，不能在我的课上写作业，哪怕你写的是科学作业。”
　　这一条乍听之下没有问题，但是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根本不一样，有些学生的脑袋瓜子就是一点就通的，这是天赋，别人是羡慕不过来的。
　　而这样的学生自然早早地在初中之前就展露了天分。
　　不出程橙所料，娄娇说完这一句话后就有人问了一句：“可是娄老师，我要是已经懂了怎么办？”
　　程橙跟大多数同学的视线都看向了说话的男生。程橙记起来他是第一个报到名字进去的人，章楠。
　　少年剃了一个刺头，根根支着，有一种刺手的感觉，就跟他的五官一样，剑眉入鬓，看着便不好相处。
　　程橙想，难怪有人说高中谈了恋爱到大学之后千万别分——因为大学更丑。这小小一个初中她一天看到的男孩子的质量就比之前在学校一个月看到的要高。
　　娄娇看见是章楠这个第一名，稍稍缓和了脸色：“温故知新，那就继续认真听。”
　　章楠挑了一下眉不说话了。

　　娄娇接着安排了一下学委跟各科的课代表，鉴于她对好学生的优待，当班长一职落在了章楠身上的时候，程橙并不意外。就连程橙自己都因为成绩排名拿了一个语文课代表的头衔。
　　但程橙没想到章楠会这么刚。
　　娄娇在安排完之后很客套地说了一句：“大家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可以提问。”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套话，就跟中国人在大街上遇见习惯问一句：你吃了吗？
　　不需要做出什么回应，只要知道了就好了。

　　但是章楠举手了。
　　娄娇还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心情甚好地点了他。
　　他站起来，自以为很酷地把手插到了裤子的口袋里，有些吊儿郎当：“老师，可我不想当班长。”
　　娄娇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加重：“你说什么？”
　　章楠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想当班长。”语气带了点嘲讽。
　　娄娇说：“那就让副班长袁缘来当这个班长吧。”她一锤定音，“袁缘，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袁缘摇了摇头。
　　娄娇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让章楠坐下。
　　从她的神色中，程橙知道章楠这个名字在她心底已经画上了叉号，甚至已经跟刺头画上了等号。而程橙年少的时候，关注自己远比环境多，也不记得有没有这一茬了，更不记得章楠之后跟娄娇的相处了，便是记起来又有什么用呢？这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学生时代，最不能得罪的往往就是老师啊。
　　下面的学生，都是看着老师的脸色行事的。
　　程橙嘲讽地想。

　　阳城的初中还有一点特别的是有晚自习 ，从六点到八点二十。虽然有安排时间给各科老师，但一般都是让学生自己学习，也不排除老师会拿来上课。
　　一中校区就在阳城的中心，校区也就被市区的各种娱乐场所包围着。这有些不正常，程橙记得她上大学之后是有传言说一中要迁校区，但她重生之前也没有迁移。
　　所以，到了晚自习，校园里就能很明显的听到附近KTV的声音。
　　林含秋写完了语文老师布置的日记，语文老师显然对这些刚从小学生升上来的初一学生是宽容的。40分钟的课堂，只需要写400字的日记。
　　林含秋语文不错，很快就写好了。
　　程橙却有些犯难不知道写什么。总不能在日记上写:我死了，然后我重生了。
　　她之前虽然一直有写手账的习惯，但她的手账一直都是自己写给自己看的，发泄情绪偶尔矫情都是常有的事情。而这个日记却是要给老师看的。
　　其实就是另类的作文而已。

　　林含秋小声跟程橙吐槽KTV传来的歌声太过难听的时候，程橙工工整整写了日记的第一行:
　　2009年9月1日，开学第一天。我正式成为一名初中生了。
　　然后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她老成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小声对林含秋说:“还成吧。”
　　她也记不清09年流行的歌曲是什么了，但听着旋律还成，比之后的各种口水歌稍微好一点。
　　她支起头懒懒地说:“别说话了，等下女魔头要来了。”
　　林含秋有些犹豫:“真的吗？可是大家都在偷偷讲话呢。”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来到新环境认识了新同学难免就兴奋了些，现下都在交头接耳。
　　语文老师已经偷闲回办公室摸鱼了。小孩子们更是肆无忌惮。
　　程橙瞄了一眼，还是有两个例外的。
　　一个是袁缘，背部挺直地在写着作业，似乎什么动静都不能让她改变。一个是章楠，自从他白天跟娄娇有了争执之后，学生们多少有些怵他。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周边的气氛似乎都是凝固的。
　　像一头孤狼。
　　程橙收回视线，对林含秋笑道:“要不要打个赌，看看班主任会不会来？”
　　林含秋蠢蠢欲动的好胜心让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但娄娇在第一节课下课后没有来。
　　程橙已经写完了日记，用各种华丽而无意义的词藻堆砌赞美一中的校园，来表达自己在一中如此美丽的校园学习的喜悦之情。
　　林含秋有些小得意。
　　但想着跟程橙的赌约，她在下面两节课依旧是乖乖地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
　　然后，在放学铃声响起，娄娇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进了教室时，她的脸成功变了脸色。

　　娄娇发飙了，在第一天。厉声批评了班级里学生散漫的纪律。
　　在一群有些瑟瑟发抖的小孩子中间，程橙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娄娇想要立威这也太早了吧，并不利于后期跟学生打好关系。哪怕是之后考上了重点高中性格温和的优等生提起她的时候，也难免有些龃龉。
　　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橙想。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