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事》落伍老兵

8、第 8 章

　　赵寡妇并没有让自己舒适地躺在床上做梦。女炼气修士的到来一度让她感到遭受了欺骗和打击，她甚至怀疑这是初等筑基修士和金丹老祖联手搞的阴谋。一个村子全是女人还不够？难道杨怀信真的想当母鸡群里唯一能打鸣的公鸡？不过这种愤恨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寡妇不会为难自己的。她需要男人，不愿意孤零零地在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愁眉苦脸地等待天亮。在赵寡妇看来，即使是打仗，也不应该剥夺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权利。

　　既然初等筑基修士是这个村子里仅有的男人，那么她，赵寡妇，就必须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大清早她就起来，女炼气修士那边的动静她听得明明白白。远远看见杨怀信耷拉着脸走过来，赵寡妇急忙凑到篱笆墙边，喊住杨怀信，说：\"你可真卖力气呀，老杨。\"

　　杨怀信看了一眼只穿着睡衣的赵寡妇。她的衣领挖得很深，为数不多的扣子还故意解了一个，丰满的胸部堂而皇之地挤在篱笆墙上，白得耀眼。初等筑基修士皱了皱眉头，低下头又往前走。

　　\"你也别太难为自己，我们现在只剩下你一个男人啦，就跟留的独种一样。\"赵寡妇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喊。

　　杨怀信再也听不下去赵寡妇赤裸裸的挑逗，他站住脚，生气地望着她。

　　赵寡妇见杨怀信停了下来，误以为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心里顿时像百灵鸟唱起了歌儿。她相信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了自己热辣的、温暖的身子，初等筑基修士也并不是例外。他只是习惯了装腔作势。既然男人需要这一切，女人又乐得给予，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快活呢？

　　她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杨怀信，兴致勃勃地说：\"你现在要像牧童一样按户轮流，这星期在刘莉莉家，下星期是我家，关于你，我们娘儿们已经说妥啦。\"

　　杨怀信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你呀，赵寡妇，留点脸面吧，你算是军属呢，还是什么臭娘们儿？\"

　　赵寡妇却没有流露出杨怀信希望看到的羞愧，反而心平气和地劝解他说：\"战争会把这些一笔勾销的，初等筑基前辈，不论是对男修士还是对男修士的老婆都一样。\"

　　说完，她睬也不睬杨怀信，昂着头径直回自己屋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寡妇的话让杨怀信感到了某种近乎凄凉的滋味。他呆呆地站在街上，似乎被勾起了许多心事，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突然传来的鹰族的尖啸打断了杨怀信的沉思，他警觉地抬起头循声望去。一只鹰族探子正在三清峰港上空盘旋，飞行高度非常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遛弯儿式的例行飞行。

　　杨怀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女修士的营地望去，不由得心下一沉。女修士们显然已经拉响了战斗警报，纷纷冲出消防棚，向各自的炮位跑去。杨怀信远远看见她们的行动，急忙向那边跑去。

　　闻素素第一个冲进灵炮的炮位。坐进瞄准手的座椅，她摇动手柄通过炮镜，锁定目标。女修士们训练有素地掀去炮上的伪装，装填炮弹。

　　\"弹药装填完毕。\"女修士向闻素素报告。

　　闻素素沉着地点点头。透过炮镜，鹰族探子像只被困在圆盒子里的苍蝇，已经被牢牢锁定。在闻素素眼中，探子身上的妖兽侦察队的符号格外醒目。

　　\"高度９００。\"闻素素报告着。\"高度９００！\"女修士大声复述。

　　高秋婷下达命令：\"一号炮位准备射击。\"

　　闻素素的手按住了炮钮。瞄准镜上的十字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探子身上的侦察队符号上。

　　这时杨怀信一路跑步赶来，已经看见了一号炮位。可没有人注意到这位指挥官的存在。他急忙大声吆喝：\"哎——\"

　　\"射击！\"高秋婷的命令就在同时下达。

　　闻素素按动炮钮，灵气弹密集地射向天空。弹壳飞舞，跳跃着溅落到地下。

　　\"二号炮位，修正提前量，射击！\"

　　不远的地方，二号炮位也射出了激烈的灵气弹。

　　没能拦住女修士们的射击，杨怀信气喘吁吁地坐在路旁的木料堆上，忧心忡忡地仰望天空。

　　天空中，鹰族探子迅速地抖了一下翅膀，即刻爬高，离开了危险区域，向远处飞去。阵地上传来女修士们尖叫和欢呼声。

　　杨怀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起身朝刘莉莉的家走去。他一进屋门便直奔通讯匣机，气哼哼地抓起通讯匣，接通了金丹初级修士。

　　\"金丹初级修士道友，我要向您汇报今天的战果了。经过七分钟的三清峰港保卫战，英勇的炼气女修士双炮齐射，最少动用了上百发的炮弹，将妖兽的侦察机赶走了。\"

　　话筒里传来金丹初级修士响亮的笑声。

　　\"您还在笑。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派来这样一些修士，也许她们更适合于待在后方，待在枪子打不着的地方。或许，她们可以待在包扎所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反正不是三清峰港，不是打灵炮……\"

　　\"杨怀信你住嘴，你问我要的修士是不酗酒，讨厌女人？现在怎样了，你又有了新的条件。我看不是你的修士不合格，不合格的是你。要不然这样，由高秋婷队长担任三清峰港的指挥员？\"

　　金丹初级修士的话一下把杨怀信窘住了，他红头涨脸，对着话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说话呀，你这个老公鸡，就知道叽叽喳喳的叫唤，真不如个娘们儿。\"

　　\"我，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我是担心她们这么一打，会把妖兽王招来轰炸。\"杨怀信委屈地说。

　　\"现在是战争时期，难道你一个老兵怕妖兽王吗？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到女修士那儿，鼓励她们，表扬她们，向她们做出检讨。如果你得不到她们的原谅，指挥员你不要干了！\"

　　\"我我，我，这合适吗？\"

　　\"快！\"

　　杨怀信铁青着脸放下通讯匣，抓起修士帽就向外走。

　　\"你还没吃饭呢。\"刘莉莉眼巴巴地看着杨怀信说道。

　　\"见鬼去吧。\"杨怀信诅咒似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目送杨怀信大步流星地走了，刘莉莉忧伤地坐在饭桌前，瞅着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发呆。赵寡妇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突然闪身进来，亲热地勾住了她的脖子，嘴里哟哟地叫着：\"亲爱的刘莉莉，你的初等筑基修士让那些小狐狸精把心勾走了，再不把绳子扯紧，他就会一头钻进消防棚，不回来了。\"

　　刘莉莉条件反射一样，没加思索就\"忽\"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瞪了一眼赵寡妇：\"我为什么要去？\"

　　\"我去。\"

　　赵寡妇不屑地撇下嘴，扭着身子妖妖娆娆地往外走去。刘莉莉想了想，也跟在她后面走出门去。

　　杨怀信简直被金丹初级修士的话气昏了头。他知道自己是个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而那些姑娘们虽然只是炼气修士，可从她们的谈吐来看，想必都学问得很。可是他的指挥官位置可是靠流血在战场中突破炼气期赢来的，金丹初级修士居然说要换掉他，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他怒气冲冲地边想边往消防棚走，以至于连这段熟悉的土路都感到了陌生，脚下也变得高低不平。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注意到，就在身后不远，赵寡妇和刘莉莉就像两个密探一样，正悄悄地尾随着他。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消防棚门口，杨怀信发现门口没有哨兵。他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犹豫，一下变成了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推开了消防棚的大门。随着他的动作，里面立刻传来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活像一群猫被集体踩到了尾巴。

　　杨怀信怎么也想不到，大白天的，那帮丫头片们居然窝在屋子里洗洗漱漱。有的只穿着仅能遮住关键部位的薄绸内衣，有的已经□□了丰满的上身，举着毛巾正畅快地擦洗着。大门突然被推开，她们本能地又喊又叫，四处乱钻，寻找各种能够把自己捂严实的东西。

　　这白花花的一幕像道刺眼的闪电，毫无遮拦地射进杨怀信的眼中，他惊惶失措地连连后退，急忙转过身去冲向一旁。

　　消防栅里，不知道谁飞快地冲了过来，把门从里面重重地关上了。

　　初等筑基修士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两眼发愣。老天爷作证，他对这些女炼气修士们可一点坏心眼也没有。他又不会神机妙算，怎么能够知道她们在洗身子？这下子他的好名声可算完了。要是被赵寡妇知道了，不晓得该怎么编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