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川回

13、第13章

　　周晋定的地点是实验高中附近的补课班门口，谭逸早上先去的周晋家又赶到这里，的确没有时间吃一口饭。方晟提议的时候他的肚子还应景地叫了一声。

　　“小同学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方晟走在他前面来回寻找街道两旁的早餐店。

　　“随便。”
　　谭逸看着方晟一副想吃什么都能请得起的样子实在没忍住：“你有钱吗？”

　　“……”
　　“我看起来真的那么缺钱？”
　　“你看起来像是闯关东来的。”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妈不给我钱，挣钱很不容易的。”
　　谭逸盯着方晟的脸看了一会儿：“算了，我不吃了。”
　　“别啊，再欠我还不起的。”
　　“哼。”
　　方晟感觉身后的小同学好像笑了，回头一瞧就看到一张冷笑着的脸：“无所谓，我有钱，很有钱。”
　　“你受刺激了吗？怎么在这圈里出不去了？”

　　谭逸最后拗不过方晟，跟着他走进一家筋饼豆腐脑店。店里的阿姨好像认识方晟，热情地和方晟打招呼：“小方，又来了？你再来吃咱家就要黄了呀！”
　　“不能不能，阿姨您这里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就黄？”
　　“生意好也架不住你一天三顿都在这儿吃啊！”
　　“您瞧瞧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很长时间都没来了吗！”
　　“那不是因为阿姨我最近涨价了吗？！”
　　谭逸：……

　　方晟选这家豆腐脑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便宜，本来要面子不想让谭逸知道自己请不起比这还贵的了，没想到店里阿姨上来就拆穿了他。

　　怕谭逸吃不惯，直到豆腐脑上桌的时候他都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谭逸的表情，生怕他半道就不吃了走人。

　　这个时间段的豆腐脑还没完全凉掉，温度正好的卤儿包裹着豆腐，谭逸放了点辣椒进去拌开，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味刺激人们的味觉神经。

　　谭逸低头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又夹了些筋饼一同放进嘴里咀嚼。

　　方晟第一次见他吃东西的样子，乖巧的像一只猫，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谭逸低头看了看空掉的勺子，又加了一些辣椒：“一天三顿吃这个我也吃不腻。”
　　“哈哈哈哈阿姨，您听到了吗？”
　　“你们俩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小同学你去哪儿？”
　　“取车。”
　　“刚才那个地方吗？”
　　“嗯。”
　　“那我陪你去。”

　　谭逸没有开口拒绝，方晟当他默许了，默默跟在他后面走回补课班门口。

　　方晟看着他拆开淑女车的车锁蹬开自行车脚蹬子然后利落地跨上自行车，突然问了一句：“谭逸，你觉得我很烦吗？”

　　谭逸被问的一愣，转头去看方晟这回彻底愣住了。

　　太阳现在还被云层遮着，9点的街道和6点的街道没什么两样，男孩子站在他面前被晨风吹着，发丝和衬衫都被不规则地运动着，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晦涩难懂。

　　“我为什么要嫌你烦。”
　　谭逸马上平静下来，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方晟。
　　“也是。”说完方晟自嘲地笑了笑，“我回学校了，你骑慢点注意完全，还欠你瓶水。”

　　谭逸此时双手撑在握把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踩在脚踏板上。

　　“方晟。”

　　前面人的身影顿了顿，停了下来。

　　谭逸的手抓紧了握把。

　　“你救过我，一瓶水而已，不用还了。”

　　云层此时运动到刚好能露出太阳的位置，阳光一瞬间给周围添上金色。

　　前面人悠哉地转过身，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谭逸听见方晟低低地笑着对他说：“是啊，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甩不掉我的。”
　　“神经病。”

　　谭逸不想再多跟他废话，蹬起车子就走。

　　谭逸骑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掉头骑回补习班门口，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然后在一家小书店门口停下了。

　　“同学，要什么？”
　　“今年新版五三，要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然后一套天利38英语，再来一套文言文古诗鉴赏题大全，然后再……”
　　“同学……你是要…送人吗？”
　　“不，我自己写。”
　　“哦……好…好的呢，我给你包起来。”
　　“谢谢。”
　　等谭逸骑车走了以后，店员才颤颤巍巍地问书店老板：“老板，实验中学的学生都这么可怕吗，不会学疯魔了吧？”
　　“慌什么，这都算正常的，前一阵儿有个小子差点搬空咱店里的习题集！”

　　方晟刚把东西搬进寝室那天晚上自己的钥匙就丢了，时隔几周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行李，立刻开始翻箱倒柜不放过一枚能活命的硬币。

　　“晟哥，钥匙拿到了吗？”周晋担心他逸大爷的起床气可能会影响到能否与方晟顺利会师，发完消息又戳了方晟十来下。
　　“收到了。”
　　“晟哥，你丢那么早早说呀，借一下我的去配一下不就得了。”
　　“不行，我看黄历了，只有今天宜借取。”
　　“……？？？”
　　周晋退出对话框仔细核对了一下没找错人：“……晟哥？”
　　“咋了？大晋？要对暗号？”
　　“……”

　　谭逸十分讨厌热的天气，所以暑假他一般都会在家窝一天做一天的习题，或者不想学习的时候看一天的电视。

　　［周·机灵鬼·吴彦祖·晋］：链接：快来领养专属于你自己的宠物吧！
　　［管理员程静馨］：刷广告也禁言。
　　［周·机灵鬼·吴彦祖·晋］：不是广告！游戏！你们都来玩吧！快活呀！
　　［管理员程静馨］：周晋，你有玩游戏的时间可以背好几个英语单词了。
　　［张成博］：你幼不幼稚，这种游戏你还好意思发到咱班群里来丢人现眼？

　　14班群里一天比一天闹腾，有这几个活宝每天群里消息都是九十九加，谭逸虽然十分想把群屏蔽了，但他最后还是犹豫没有让自己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人。

　　谭逸点开周晋发的链接玩了几分钟就觉得无聊至极退出了游戏，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又拿出一本习题集开始写。

　　“小逸——”谭老爷子在楼下里屋声嘶力竭地喊他。
　　“没到饭点呢！忍着！”
　　“你妈——”
　　“不准骂人！”
　　“你妈——梁梓——”

　　谭逸扔下想出一半思路的题，飞快地跑下了楼去接电话。

　　“……妈妈。”

　　谭逸开口的一瞬间声音都有些沙哑。

　　“小逸，最近过的怎么样呀？有听你爷爷的话吗？贾老师前一阵儿还跟我反应你在学校表现不错呢！”
　　“嗯……挺好的，听。”

　　人储存声音和映像是有时限的，当你很长时间不去听不去想，渐渐你就会遗忘一些重要的甚至从前习以为常的东西。

　　“妈妈和爸爸最近太忙了，实在没有空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是我们的不对。”
　　“没事儿，你们好好工作就行。”
　　“小逸，妈妈这次打电话来，是想和你商量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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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明天补全后半部分！要连着考三天试，最近可能真的不能日更了，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