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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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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6
忍足侑士的家在街角偏西的公寓楼里，刷开底层门禁，电梯门拉开，摁下十三层，在白色的电梯间里，凉宫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你淋湿了好多啊。”或许是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她抬起头看他身上的水渍，提醒道。
“没事。你没有淋湿就好。”
“你这个人。”她蹙眉，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
滴的一声刷开房门，同样是黑白色调的房间，左边墙壁上的玻璃隔层里放着小时工打扫过后留下的清单。他脱下半湿的风衣挂在衣架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白色拖鞋给她：“请进吧。”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卫生间洗手洗脸。
普世男生难以做到的高整洁度的公寓，空气中都流动着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她观察着四围，空旷的墙壁上挂着颜色浓烈的现代派艺术画，所有的装修没有一丝多余。卫生间的水声，哗啦啦又停了，忍足侑士穿着睡袍揉着头发走出来，露出胸口一大片好风光。
“你还真不在外人面前收敛啊。”她的目光滑到男生费尽心机练出的几块肌肉上，随即转过头嗤之以鼻。
“你不是外人。”
“少来这套。”她撑头
“你喝饮料吗？”忍足走到厨房拉开冰箱
“白水就行了，我很久没喝过带糖的饮料了。”
“给。”他拿出透明瓶子递给她。
“谢谢。把你的衣服穿好我会更高兴。”她没回头，只是伸手接过。
“多事。”他拢好睡衣的领口，从冰箱里拿出冰好的咖啡，为自己斟满一杯，坐在她对面。暖色灯光下的凉宫，妆容有些疲惫，遮瑕有些扛不住潮湿的雨季，开始淡淡的褪出青灰的眼圈。但是发型与口红皆是一丝不苟。她白皙的脖颈，绵延的连着骨骼分明的锁骨，眼神里透露出近视的无光和长年郁郁寡欢带来的忧郁。他心里一紧：“凛，你是昨天没睡好吗？”
“啊？还好吧。”她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窗外雨声沙沙，她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厨房，梧桐树叶片落下大滴的雨水，从忍足家的玻璃窗前蜿蜒滑落。“你也是一个人住？”她问道
“嗯呢，怎么了？”他回答道，笑了：“你不是知道我父母都在大阪吗？”
“没有，只是觉得，原来男生的房间也可以这么干净。”
“每周都有小时工来收拾啦。”
“果然，准医生都很有洁癖。”她顿了顿：“我祖母也是医生，整个人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小时候最不喜欢去她家了，走到哪里都要洗手。”
“哈哈哈哈，到我这里不用这样。”
“你让我这样我也不会这样。”
“凛，你是不是有些贫血。”
“是啊，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她缩在椅子上，虽然说不拘谨，但她还是怕他介意，在未经过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她并没有随意走动。
又是沉默，他明明记得她刚转到冰帝时有一张气色极好的粉嫩的脸颊。
“为什么会接受景吾啊。”他不自主地问她。
“？”他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她一时愣住，抬头：“怎么会问这个。”
“没有，只是好奇。”
“因为喜欢啊。”她思忖片刻，回答道：“除了喜欢，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好吧……”
“说起来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但是在被迹部景吾青睐后，异父异母的哥哥在当晚又对你说’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会怎么选择呢？”她冷笑道，问他。
“秀中吗？”
“是。”她扶额：“说实话，比起受宠若惊，那个时候更多的会是害怕吧。”
“在怕什么？”
“如果我选择了秀中，现在浅草也会以另一种方式把我撕碎罢了。我依旧会成为富家千金们的靶子，上流社会的笑话。”她咽了一大口冰凉的矿泉水，抬头凝视他：“搬到新住宅大概半个月的样子，我的哥哥亲自对我说，十七岁生日没过几个月，就做了东京都第一家族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看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经历。“你会觉得秀中是一个合格的哥哥是吗？不，他只是生气没有得到我，在他眼里，我本就是以抢夺他本应继承的遗产的侵入者的形象出现的。我选择了迹部，是因为我，动用了九条家的平台，诱使他出价更高买断了我。”
“但其实。”
“但其实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什么都没有。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一个空头支票而已，所有想要获得的人，得到后都会失望。”她冷漠地笑笑，她现在的语气，措辞，平静冷漠到令人害怕。
“凛。”他蹙眉：“为什么要这样妄自菲薄？你知道很多人，都不是因为你有了’九条’的光环而去爱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在每周四的化学课上从我窗前走过，犹如四月飘散的樱花花瓣。你坐在远远的看台，眼神飘渺又迷茫，像个挂在窗台的晴天娃娃。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是九条家的义女，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是你。因为你在对的时间从那扇窗前走过，从此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但他没有说出口。
“抱歉，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和人交流，我跟你说了好多。”
“没事。”大概看自己面有难色，她笑道：“不用为我伤心吧，关西狼应该都是无心的。”雨声小了，她站起身走到厨房的窗前：“无心的人，才能过得很酷。”，她自言自语道：“啊，雨停了，我该走了。”
他站在厨房的门框望她影影绰绰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想用手背擦擦眼角时她已经转过身，她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但偏偏瞳孔比谁都悲怆。
“你在哭吗？凛？”他一时有些恍惚，问她。
她凝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哭，是你哭了，侑士。”
——凛，我本来是无心的，遇见你后我才开始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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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ury把车停稳在地下车库，千方百计，她又联系上了两年前酒吧偶遇的年下关西男生。“哇，你这样的人也会动心吗？”同事看她四点半就开始收拾化妆包准备离开办公室，艳羡又嫉妒的扔过去一句讽刺。
“抱歉嘛。”她理了理自己明艳色彩的头发，前些日子在银座斥巨资染的粉红色，把她的脸衬的娇艳如同少女： “虽然是二十四岁的老阿姨了，但也可以有春天啊。今天就委屈藤川你自己一个人看电影吧。”
“重色轻友！”
一周前她在六本木重新遇见了自己找了近两年的蓝发青年，他很久没去那家酒吧了。自己转遍了六本木的大多数酒吧都没有再与他偶遇过。这个周末，她又一次习惯性地像吧台望去，比起屡次的失望，这一次她却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般看见了他的身影。
她几乎有些紧张，真奇怪，十八岁后她离开秋田，走上社会至今也已在东京摸爬滚打了六年。没有学校的约束，她凭借着聪慧美貌，胆识与审美，也在这里混了一份薪水优厚的工作。她穿梭于上流社会，见过太多少爷名媛，也不乏有零星追求者。但她心中通透，自己只是底层人家，富家少爷对她的喜欢不过是因为她张扬惊艳的容颜和一点就通的灵敏。玩够了吃腻了，自然一脚被踹到一边。太早进入社会，这一路走下来练的就是看透，她有时照镜，甚至觉得自己二十四岁的脸，已然有了四十二岁的沧桑。
“好久不见。”她坐到他旁边，“这杯我来请。”
“？”男生蹙眉，转过头，望着她，迟疑半分钟后：“抱歉。”他问：“我们认识吗？”
“……”她虽然清醒，但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有着过分的自负：“你，不记得我了？”她强压心中的失望，问道。
“抱歉。”他简介回答道，两年不见，他没有改变发色，脸部的线条被时光打磨的更加硬朗。穿着也昂贵了不少，比起他的真实年龄，他的脸有超了一两岁的成熟。一副平光镜架在鼻梁，斯文又不羁。
“两年前，也是在这个酒吧，我请你喝过一杯。”她隐匿了那一夜的后半段
“啊。”他如梦初醒般：“实在失礼，原来是你啊。”曾经的露水情人竟然再次相逢，这让他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自己竟然不记得了……于是大学生稚气的样子便冒了头一下击碎了他成熟的表象，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又见面了。”
“没事。”
当晚他们没有过夜，彼此问了姓名，交换了号码。大抵都是深谙男女关系之人，所有的交流都是如鱼得水一般的顺畅。忍足侑士比两年前更加妙语连珠，“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买醉，你这样春风得意的东大高材生。”她微醺时偏过头问他，灯红酒绿和酒精的作用里，忍足侑士硬挺的脸部线条变得温柔。她想不出这样的人有什么痛苦之处——中产高知家庭出身、顶尖大学医学系在读、会网球、还生的一身好皮囊，比起自己千疮百孔的人生而言，他完全没有任何需要前来成为失意买醉人中的一位。“真羡慕你们这些小孩子，姐姐我活到二十四岁都是费尽力气了。”她像对弟弟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忍足侑士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抿出一个情绪复杂的笑容。
告别时，她对他说：“说好了，下周四傍晚姐姐亲自做饭给你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他为她拦了一辆计程车。他肩膀宽广，靠着却很硌，能感受到他的清瘦。他明明说话声音温柔，丝毫不倨傲，但傲气和冷淡皆是收在骨头里的，比她经历过的富家少爷们更逼人。他把她塞入出租车前，她一把攥住他的胸口：“我迷上你了。”她借着酒意说出这句老套的台词。夜色里忍足侑士愣了一秒，随即拉出一个笑容：“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她心中划过浓重的失落，说出那句话时，像一朵硕大的烟花窜上天，bong的一声炸开，天崩地裂，星光灿烂，但烟花下坠的失意，全都蕴含在了忍足侑士那个意味不明的笑里。
Century在电梯间里画好口红，确认自己今日妆容整齐无暇后，向门口挂着“忍足”的门牌前走去。
“凛，其实我。”他低下头注视少女的眼睛。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持续掉线！下一章一定让他上线！！
上天保佑不要掉收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