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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014 ...

  •   chapter.014
      即便晚了半个月,他还是把礼物送到她手上。

      六月底的东京,晴好天气。冰帝门口的梧桐郁郁葱葱,在那一次与迹部景吾不欢而散后,自己还未曾与他主动联系过。即便对方说的都有道理,却还是不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件事像风一样带过。他在周末夜晚时久违的去了六本木,独身一人,去常去的终年播放爵士乐的酒吧。他指尖骨节分明,端着朗姆酒,也不算买醉只不过是小酌罢了。他坐在卡座的一处,四围都是猎奇一般的目光。他长相优秀,身材高挑,肩宽腿长,气质又符合深夜。这样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声色场自然是抢手的。然而他若是不笑,脸上的冷漠都可以从睫毛里溢出来,因此坐了半夜,也没有自认有姿色的姑娘前来搭讪。

      也好。他在掏钱准备离开时被一双擦着红色指甲油的葱白的手摁住:“这杯我来请。”

      忍足侑士抬起头,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人。波浪卷的头发像瀑布一样落在胸口,浓郁的妆容遮盖了真实的年纪,睫毛刷的根根分明。她来时,带着扑面而来的脂粉气味,忍足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但是混合高级香水时却有种意外的好闻。

      “小姐怎么称呼?”他收起钱包,现在拒绝,显然是不给对方面子的行为。忍足侑士从不会拒绝美女的邀请。
      “Century。”年轻女子转过头看他。
      “常来这里吗?”他扭头问。
      “不,第一次。”
      “那对于这样方式的搭讪,倒是很熟练呢。”他拉起嘴角,蓝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深蓝色
      “先生是关西人吗?”Century在他身边坐下,转过头回答他的调侃:“只是第一次来这一家,不是没有去过别的酒吧而已。”
      酒保默默离开,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难怪。”他笑道,随即回答:“对,我是。”
      “很巧,我最近雇主的继女也是关西人。看来,关西真是很出俊男靓女。”
      “雇主?冒昧问一下Century小姐是从事什么工作吗?”他撑头
      “造型师。”
      “这样。那不是因为出生在关西,而是你的客户普遍颜值都不低才对。”忍足恭维道:“毕竟,小姐本身的形象也很让人信赖。”
      不是没有过一夜情,只是距离上一次时,这一次未免有些太过久违。他醒来的时候,女子已经离开。很好,是不粘人的典范了。忍足侑士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中午十一时,他在前一夜约好中午要和凉宫见面,现在却只剩下半小时了,他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前一夜的衬衫,没有沾上酒气,他庆幸自己只喝了一杯而已。他拿冷水冲脸,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瘦削的脸,小麦色的皮肤。他关掉空调,拉开窗帘。光倏然刺进房间,捅开了浓厚的黑暗,他有些厌恶的拿手挡住。床单上一夜之间沾上浓郁的香水味,他蹙眉,把床单被套拆下连同昨日的衬衫一起扔进洗衣机后,拎着桌上的纸袋离开。

      他从不带人回家,因为有严重的家具洁癖,后事总是很难处理。昨天把她带回家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第二天要见凉宫,礼物却还留在家中,从酒店赶回来再赴约未免太麻烦。

      单纯的性生活,谈不上性|爱的程度。他整理好新换的衬衫的领口,调整好心情。从地铁口走出时,凉宫已经在树下等他好久。她的长发今日没有束起,披在身后,大概是因为今日不是工作日,她鲜见的穿上了便服。印花的连衣裙,显露出少女曼妙的身材。“好久不见。”他说。“迟到了十五分钟。”凉宫把手腕伸到他眼前。
      “抱歉,稍微起晚了点嘛。”他笑着拿下她的手。只要看见她,阴郁的心情就一扫而空。
      “进去吧。”她本身已经走过他了,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显得很意味深长。
      “怎么了?”他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啊,没什么。”凉宫勾起一丝不可言说地笑,坐在他对面。
      “你的礼物。”
      “迟了两周还送什么呀?送给女朋友吧。”她把礼品袋推了回去,搅拌着冰沙,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答道。
      “女朋友?”他茫然。
      “那个不是女朋友留的吗?”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提示他。
      “……”
      她拉开包,掏出粉盒,打开,镜子反光了太阳,光斑一闪而过的晃过他的眼睛。他皱了皱眉,凝神望了镜子里的自己。在颈侧部位,赫然有一道暗红的吻痕。“该死。”他在心中暗暗咒骂道。合上镜子,看到女生正事不关己的低着头一下下的戳着还没有融化的冰渣。
      “看来最近忍足学长生活很丰富嘛。”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调戏道。
      “你呢?最近有没有新男友。”打岔
      “新男友倒是没有。”她摇头:“不过那次校庆后倒的确收到过几张小纸条。”
      “为什么不接受?”
      “因为都不是我喜欢的人啊。”她舀了一大口奶油塞嘴里,看他。
      “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心中像落下一块石头,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却还是心跳紊乱了一秒。明明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她对迹部更加青睐。
      “嗯,不过,好像没什么希望的样子。他好久没找过我了。”她眼光流转,凝视着落地窗,窗外是有洁白阳光的,灼热的夏季。
      “这个还是给你,毕竟是我认为很适合你的东西。”他沉默半晌,把礼品袋重新递给她。他知道,迹部不联系她,是在给他机会,也在给女生选择权,让她清楚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凉宫凛接过:“那真是谢谢你啦。”
      “不必。”他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就如同那个人所说的一样,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他本人,在她这里,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淘汰了。
      真是报应啊。他自嘲道,想起了过去上中学时迹部景吾对他说过的话,这样想来,真是一语成谶。

      “去哪里?”她坐在副驾驶座,转过头怯生生地问他。“跟着本大爷走就好。”他不回过头看她,专心开车,多雨的傍晚降临,血红的天映衬着东京灯火辉煌的夜色,她扭头看窗户里的自己,口红被男人吻花,残余在嘴唇上的的唇彩晕染出了唇线,任谁都能看出这是刚刚经历过接吻的嘴唇,春光荡漾。她脸一红,从包里拿出了卸妆湿巾,干干脆脆的卸掉了口红。迹部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堵车二十分钟,开车十分钟。他拐进高档公寓楼的地下车库,将车稳稳停当后:“下车。”他说。
      气氛暧昧又无言,他牵着她走进公寓楼。电梯上升至二十二层,迹部景吾径直带她走向倒数第三间,从钱包里拣出房卡,滴的一声刷开房门。

      明显是刚刚装修过的公寓,进门时落地窗敞开着,风挑起白色的纱帘。二室一厅的构造,不大不小的面积。主色调是白色,“进去看看。”他脱鞋牵着她走进卧室。合理的分配,宽敞的主卧放置kingsize尺寸的圆窗,卧室飘窗上挂着遮光窗帘,床头柜前两个实木相框里是她上一次校庆时的照片;副卧打造成了书房,办工作上放置着玻璃花瓶,内插一束芬芳的白玫瑰。她伸手拉开欧式风格的衣柜,里面挂着几条裙子,清一色的白色做底,尤为显眼的是一条丝绸的白色睡袍,她伸手抚摸,触感冰凉又顺滑,象征着购买者价格不菲的审美。

      卫生间放置了浴缸,洗漱用品一应俱全,Armani prive的香皂整齐的罗列在浴缸边的架子上,她走到落地窗前愣住,眼前的一切都似梦非梦。“怎样,满意吗?”迹部景吾踱步到她身后,伸出手从后面拥抱她,胸膛覆盖住她的后背。这个动作发生时,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一日秀中哀伤的脸。

      “一个月都在忙这个吗?”她偏过头问他。
      “本大爷看你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家的样子。”他把鼻尖没入她的秀发里:“正好最近这个楼盘落成。所以就为你长租一间。”他的呼吸温热的洒在脖颈,“这样,既不用寄人篱下,也不必住宿舍那样不华丽的地方,啊嗯?已经联系好了,曾经送我的司机每天早上会准时来楼下送你上下学,不必再坐九条家的车,你看如何?”他嗅着她的气味,很奇怪,从凛冽的木质味道变成了栀子花的芬芳:“换香水了?”
      “嗯。是忍足学长送的生日礼物。”
      “原来的好。”听到这个名字时,他不高兴地蹙起了眉,收紧了手臂。

      她心里一清二楚这个楼盘的监制就是迹部财团,“长租”这个概念只是让她不必那么有负担而已。这样的地段,这样的装修,怕是自己的生父半辈子的薪水都不够承担。而对于迹部景吾来说只不过是签个字就解决的问题,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转手馈赠他人。她伸手触碰那面白色纱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了贫富悬殊带给自己的落差。
      “为什么这么做?”她偏过头问
      “既然有条件为心爱的人提供更好的住处,为什么不?”他的下颚抵着她的香肩:“更何况学校里认识本大爷的人太多,进出找你也不方便,不是吗?”
      “我家人不会允许,你知道。”她说——这算什么,明说是为了提供给她更好的住处,其实就是被他囚禁了。她知道住在这里的后果,就是更趋向于等他有空时来这里探望她。他没空时就做他衣食无忧的金丝雀。
      “本大爷只需要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里。装修符不符合你的审美就好。”
      “……”
      “你似乎总喜欢用沉默来回答我的问题。”他停顿:“那样,本大爷就当你是默认了。”
      “到底在害怕什么?”他松开手臂,轻轻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与其害怕,不如信任我能给你更好的。”手腕搁在她的肩上,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他忽然想到那对曾经挂在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学长现在是在买断我吗?”她问他,拍下他的手。与这个词相比还有更难听的,她没有说出口。这一切都做的目的都太明显了——提供住处,垄断她上下学的路,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和他在一起就是要跟外界隔断,自己必须要对他守身如玉,但他不会和大众昭示自己与他之间的明确关系。
      “你是这么想的吗?”他低下头看她,更深的蹙眉,眼神凌厉起来。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她仰头问。

      “……看来,你还真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啊。”他沉默片刻勾起一丝冷笑:“有必要给你一些惩罚了。”下一秒他重重地将她抵在墙壁上,第二次接吻比初吻要用力的多,她吃痛的皱起眉头,一丝咸腥在口腔里漾开。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本大爷可不是这么下作的人。”在意乱情迷的前一秒,他放开已经被他蹂躏到有些红肿的嘴唇,伸手擦掉挂在她嘴角的血迹。她偏过脸,眼睛带着恨恨的发红,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又可爱的小情人啊。迹部景吾冷眼望着她拢紧有些敞开的衣襟的样子, “既然明明就很喜欢,在这里住着,九条兼和秀中那里,本大爷会替你解释。”他拨开她拢紧衣领的手,替她扣上扯开的扣子:“另外,你放心——”他说:“除非你愿意,否则,在你考上大学前本大爷不会碰你。”

      “为什么对我这样?”她抬起头看他。
      “因为是你。我说过。”他注视她的眼睛。“走,出去吃饭。”他再次擦掉从她嘴唇渗出的血,后悔刚才咬的有些重,惩罚未免有些过度。
      “我有和管家说今天要回去吃。”
      “来接你前路过九条宅时本大爷已经跟麻生说过了。”
      “……”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带着十拿九稳的妥帖,且不与她商量。“谢谢我。”他走进电梯时,白色的灯光洒在他的头顶,他低下头看她。
      “谢你咬破了我的嘴唇吗?”她没好气道。
      “谢本大爷带你离开了苦海啊。”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另一片苦海。”她嘁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
      “下次见面,把香水换回来。”他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的一声。她望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 作者有话要说:  妈哎,最近是因为更新太快,收藏赶不上更新的章节嘛
    呜呜呜呜又把大爷写成了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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