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东京童话(迹部bg)》纪瓷_

10、chapter.010

　　“浅草这次没有来领唱，看得出底下好多男生很失望呢。”
　　“今天那个女孩唱的也很不错啊，并不比她差。”
　　“BBS已经有人在问那个女孩的信息了，目测也是哪个财阀家的千金吧，冰帝不是一直这样吗？”
　　“很多人不是说她是迹部的新女友吗是去年才来的转学生，听说浅草有事才拜托她顶替的。”
　　“怪不得，之前海报都打着自己的名字了，忽然换人肯定也是拿学弟们的失望当枪使啦。这个领唱怕不是浅草的对手哦。”
　　“噗哈哈，普通的高中小孩哪里懂这些啊，怎么可能知道浅草的手腕呢？只能算那个学妹自己倒霉啦。”
　　“不过说实话迹部财团势力是真的大哎，迹部不是都已经离开冰帝去了东大吗？竟然分支都还控制着学校，又是前女友又是绯闻女友的，我看冰帝学园改名叫迹部学园算了。”
　　“谁说不是呢。毕竟是迹部爸爸也是校董会的啊。”

　　她在卫生间卸妆时，听到穿大学部制服的学姐的对话。一阵水声后，两人的影子消失在门口，她垂下头，在这一刻丧气才如同反噬一般涌来。不管浅草本人到底是不是针对她，仅仅流言蜚语就够她受好久。事实上，说到自己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大感受，只是当这酸溜溜的语气提及迹部景吾时倒是让她升起一丝无名火。原来各项做到第一名也没用，说闲话的永远都有，嘴一张一合就是一个谣言。

　　她走出卫生间门时被美惠子一把搂住脖颈：“小凛你刚才的表演也太棒了吧。”
　　“没有吧。”她别扭地接受着女伴的亲密接触，谦虚道。
　　“怎么没有，我们班的男生都很震惊呢。”
　　“其实，唱的很一般啊。”她急于甩掉女伴，想回宿舍查一查BBS上到底说了自己什么：“美惠子，我身体不太舒服，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想回去休息了。”她转过头望着女伴，表现出了一丝诚恳。
　　“啊，你没事吧。”
　　“没事的。回去躺躺就好。”她挣开女伴的手腕，兀自向寝室快步走去。推开门时，由美正伏在桌上翻着厚厚的教材，她回来的风风火火，大概开门的声音有些大，把女生吓了一跳。
　　“表演结束了？”
　　“嗯。”她点点头，没有多加回复。打开电脑脸上校园论坛，最新贴赫然写着“今天演唱的那位代替浅草学姐的领唱，知道她的人进来”

　　——的确长得还不错啦，不过别的真的很一般哦，是我们隔壁班的转学生，同学说成绩和存在感好像都不是很强呢。
　　——不是上学期和忍足学长关系很好的那位吗？怎么又成了迹部学长的女友了，晕。
　　——哪里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啦，只是九条家续弦夫人的女儿罢了。
　　——怪不得2333
　　——讲真啦这种关系户能不能少一点呀，各方各面都和浅草学姐差太远了吧。现在学生会会长不是迹部君了吧？怎么还给这种绯闻女友开后门啊233
　　——不过听说是浅草自己有事才叫她顶替的，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实力不行就是实力不行，毕竟这可是校庆哎，品学兼优是最基本的吧。长的漂亮就能上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
　　……

　　流言像刀一样飞来，原来语言也可以变成武器。凉宫合上电脑望天，过去的日子里，在附中时自己从未收到过如此多的恶评。这些评论许多并非针对本次表演的业务能力，而是在于长相，身材，家境学业和男女关系上的评论。她认真想了想，除了迹部景吾这一次的确递给了自己他的外套以外，与他并无有任何校内亲近的行为；与忍足侑士只是最基本的好友，日常遇见了在食堂里吃个午饭而已。流言没有代价，她也不敢妄自认为所有这些屏幕后议论她的人都是出于嫉妒，毕竟自己是这样的普通的人。

　　她眼泪慢慢涌上来，这一次却是不能淌回去了。“凛，你怎么了？”室友转过头看她被眼泪憋的涨红的脸转过头问她。
　　“啊，我没事。”她迅速抹了一把眼泪，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望了一眼，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你下楼，本大爷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即便没有署名也可以从第一人称里辨别出发件人，原来，那次在大阪，他没有把她的号码丢在风里。

　　她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楼下，迹部景吾靠在宿舍门口巨大的樱花树边，已经到了晚樱时刻，不至于一阵风后就是纷纷扬扬的樱花雨。他披着那件刚才递给她的风衣，身材尤为的挺拔。没有穿校服，显得格外瞩目，来来往往的女生对他侧目相望，目光流露着一目了然的艳羡与柔情。她理了理头发，慌忙下楼，迹部正低着头摁着手机按键，见她下来了，他收起手机，对她扬一扬下颚，面无表情：“跟我走。”

　　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她拖着脚步，迹部景吾大步流星——似乎每一次这个人都走得这么快。她在他身后拖拖拉拉，彼此的距离形成非常规律的两米，迹部走快些她也快些，若是男生放下脚步等她追上，她则走的更慢。虽然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被BBS上的言论影响，但怎么可能呢？她怀着一肚子的委屈走在他身后，在见到迹部景吾后，委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生闷气，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即便与他间隔两米，在隔着这么远的情况下，校园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她身上，迹部景吾抬头挺胸在前面走着，仿佛真像是一位老师带着犯错的学生。

　　她跟着他走进学生会的会议室，迹部伸手旋开会议室的大门，夕阳西下，他伸手开灯，坐在自己过去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抬头望向她。

　　“随便坐”他说
　　凉宫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仿佛真是等待受训的后进生了，迹部不禁拉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哭了？”他问
　　“啊，没有啦。”她抬起眼睑，声音却有一丝哭腔，她清了清嗓子望向他：“真的没有。”
　　“本大爷刚刚看过那篇帖子了。”
　　“啊，还不是迹部学长害的，我怕是成了全校女生的敌人了。”虽然是抱怨，但这句话却有一种别样的娇嗲的暧昧
　　“那样，怪我？”他心中一动，有意要耍她一番
　　“当然了？现在还把我叫来，怕是迹部学长还不够嫌我在风口浪尖啊。”她似乎情绪好些了，抬起头：“学长可以一走了之，我还要在这里再上两年的学呢。”这一句话像情侣间赌气的撒娇，她说出时，心中也对自己有轻微的惊讶。
　　“那你想要本大爷怎么补偿你？”他撑着头问她，夕阳里的少女有着楚楚可怜的心动。对话已经到了捅破窗户纸的极限，凉宫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说学长就会做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是你。”他说，
　　“……讨厌。”她听到这句话时，脸红到耳朵根，她伸手去摸自己滚烫的耳垂时被他摘下手腕：“别有那么多小动作，小气。”他说
　　“唔，果然大少爷开始嫌弃我了。”她偏过头，“话说回来，学长现在到底是不是单身啊？”她狐疑地望向他，眼眸里带着渴切的质疑
　　“当然。”他回复：“难道最近在传本大爷不是单身的消息吗？”
　　“上次同桌还说在咖啡馆看到你们……”她红着眼睛望向他，语气仿佛是正牌女友般的理直气壮
　　“那时在聊别的事。”他回答：“那，你在吃醋吗？”
　　“轮得上我吃醋吗？”又是柔柔的一凶，板起脸的样子也是假意的生气。其实这句话不如换成：“难道我有资格吃醋吗？”
　　“看来，自从上次大阪分别后，这些日子憋了蛮多对本大爷的不满啊。”他偏过头看她的素颜，他想，她怎么一举一动都这样可爱啊。
　　“学长收了我的电话又不联系我，真的很坏。”她看他，强调：“超级坏。”
　　“你也没有联系本大爷啊。”
　　“我哪有你的电话。”
　　“问秀中要不就有了吗？”
　　“难道不应该学长回去回个信息给我吗？亏我……”她涨红脸说了一半，就已经到了脸皮的尽头，她丧气地低下头，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水一样，是柔情荡漾的，却仿佛推搡了一把他的心脏：“真是倨傲的人呢。”她抱怨道。
　　“所以因为这个帖子，才故意跟本大爷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他问
　　“其实，虽然知道不能影响自己的生活和人际关系，但是流言蜚语真是刀刃啊，学长没有经历过吗？”
　　“冰帝BBS上的大多数人本来就比较毒舌。”他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在她身边：“本大爷当然经历过。”他想到自己七岁回到东京时国语都说不流畅的样子，因为日语说的不够好，为人又不似忍足一般的热情，他走到哪里都会被高年级不爽：“这个小屁孩眼里完全没有前辈嘛。”他向来无视亚洲严苛的前后辈文化，认准有能力者任高位。从国一开始他就担任了冰帝国中部的学生会会长，最初被八方质疑，在每样都得到第一后，才慢慢平息了高年级学生不爽的声音。即便如此，因身处名门望族，是赫赫有名的迹部财阀第一继承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可以轻易的被归功于家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计算到显赫的姓氏里。

　　——毕竟是迹部家的大少爷。
　　——毕竟是校董的儿子。
　　——做的这么好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是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也不会比他差。

　　听到太多这样的声音时，会感到无力，但不能因此而被打倒，只要做的够多，总有一天会是“做的这么好不是应该的吗，因为是迹部景吾。”

　　“除非做到最好，否则永远都有别的声音。”他对她说。
　　“学长已经做到最好了，却还是有别的声音呢。”这样的大道理她听过太多了，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这么好，却还是有那样多的负面评价，这样想起来真是让人绝望。
　　“得到什么，就注定会失去什么。”他定定地。他很小就知道，家境优越带给他的好处，却也因此战战兢兢不敢走错一步，不能失手一次。已经忘了高处不胜寒，是因为从小就生在高处，“寒”是出生时就存在的环境，“不胜”就只能被淘汰，根本不存在让他一步步适应的过程。
　　“那你一定很孤独。”她说：“在我眼里学长就是最好的人。”
　　“不，比起大多数人本大爷已经很幸运了。”不喜欢卖惨，也不喜欢说这一路有多么辛苦，迹部景吾向来讨厌他人给他发同情牌。“不用你这个小女生安慰本大爷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到底是不是最好，本大爷心里明白啊嗯？”

　　“见不到学长的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想念你的。”她把头磕在手背上，娇俏地看了他一眼。真奇怪，本来心情差到地心，只不过聊了几句话而已，阴霾却一扫而空了。
　　“真的吗。”聊天接近尾声了，迹部抬起手看表，显示时间傍晚六点半：“该去上自修了啊嗯？”他说
　　“学长会想我吗？”她站起身问他，她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形单影只，迹部景吾用膝盖轻轻夹住她的腿，整理她的碎发。

　　“当然。”他抬起头凝视她的瞳孔。

　　——本大爷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