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剑修，我宝修》香甜粽

2、河神新娘

　　此时的林芃就像看了一场电影，还是那种六七十年代的黑白老胶片，弄得他头昏脑胀浑身无力。林芃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惊讶、思考。脑袋已经成了被搅拌后的浆糊，粘了。
　　之前的遭遇，林芃可以确定为穿越。但接下来的遭遇就不太好定义了：被人洗洗涮涮、喂了迷药、穿上红色长袍、头顶盖头，跪在山崖边，面对湍急的河水——待嫁。
　　WTF！林芃内心把能骂的对象都问候了一遍祖宗。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能不能不要这么愚昧！还嫁给河神，真有河神我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可惜，林芃少爷说的不算。他这只待宰羔羊，此刻能做的就是摆个舒服的姿势，争取死得漂亮些。
　　“开始吧。”县太爷挥挥手。
　　下人们马上心领神会。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的大师左手符箓，右手长剑走上法台，撒了瓶“圣水”后就开始凌空作法。
　　林芃直到跪得腿麻，都没看到什么河神，在法台作法的大师一脑门汗，作法的舞步都开始凌乱了。似乎只要河里能跳出个什么，哪怕是个□□，也不显得他无能不是。
　　比起大师，处于后方的县太爷就更加心焦，这大太阳的，谁有空在这涯边上耗呢：“看来这河神是在家等新娘。大师，麻烦你送新娘一程。”
　　”哎！”黄袍老道立马答应，他正愁这事儿不好交代，县太爷的台阶就恰逢事宜地给了。他唤来两个道童，命令两人把新娘给河神送去。
　　还能怎么送？当然是架起来，丢河里去！
　　管他河神是真有还是假有，只要这人往水里一扔。总会有个说法。如果水患没了，那就是道爷神机妙算，窥破天机；如果这水患还有，那便是河神大人对新娘不满，他们就再找个倒霉蛋，接着扔就是了。
　　林芃简直欲哭无泪，看来今天真心难逃一死。想起自己的还没实现的理想，还没成就的爱情，就觉得这二十一年的人生白白糟蹋了。
　　道童是不知道这七尺高新娘的想法，他俩拖着林芃走向涯边，别看林芃为了上镜很注意饮食，但毕竟是个大男人，份量还是有的。
　　再怎么墨迹，十几丈远的崖口总有到的时候。从崖下刮起的风掺合着丝丝腥臭，吹在林芃的脸上，有种让人呕吐的冲动。
　　道童探身望了望水面，混浊的河水湍急成无数漩涡，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咦？好像有东西…”道童一说。
　　“哪呢？”道童二闻声也跟着探身查看。
　　见爱徒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大师高声催促：“快送新娘上路，别耽误了良辰。”
　　“有东西，师父！”
　　“有什么……”
　　！！！！！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傻了眼，那跳出水面的巨兽，眼睛比车轮还大，嘴中的獠牙更粗得过壮男的臂膀，吹起的腥风让人睁不开眼睛。
　　巨兽纵身一跃，没入江中不见了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林芃和道童，崖口只剩下了一顶红色如血的盖头。

　　林芃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河水，模糊中看到一抹光晕在周身慢慢打开，随后便陷入了黑暗。
　　我恨……我好恨……我好恨……
　　谁？
　　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
　　吵死了…
　　林芃挣扎着张开眼，眼前却一片黑暗，他尝试动了动手臂，软绵感已经消失，身体貌似比原来还要轻松些。难道……他已经死了？？
　　林芃郁闷了，这死了怎么和瞎了似的，他摸摸自己的脸，触感还真是真实。
　　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
　　“你是谁？”林芃大喊。
　　我好恨。
　　”你恨什么？”
　　话语未落，黑幕被瞬间撕碎，涌入的光亮刺得林芃眼睛生疼。等他能看清眼前的景色，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哇！
　　这是在黄昏，硕大的太阳已经浸润的余晖在水中，只露出了一方小小脑袋顶，夕阳尽情地撒下来，那鲜艳的橘色融化在柔和的蓝色之中，梦幻异常。
　　这里是一片海。林芃漂浮在大海的上空，迎着微醺的海风，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爽感觉。
　　慢慢地，一群身影出现在了海面，林芃远远看去觉得像鱼，细长的身体，估计有二十多米，它们有着或金或银的颜色，背上长长的鱼鳍指着天空，像船上张足的帆。鱼群大约有七八只，身影在海浪里此起彼伏，尽情穿梭。
　　林芃在自己贫乏的知识储备中，搜索到了这群家伙名的名字——深海皇带鱼，他去水族馆的时候见到过标本，但眼下的个头都大点。
　　鱼群一刻不停地游着，林芃也跟着鱼儿一路飘摇，他或许感受到了鱼的心情，现在的林芃，觉得无比欢快轻松，那种自由和幸福渗透到他每一个毛孔，他恨不得也变成一只深海皇带，余生就在海里过了。
　　日夜替换，林芃不知道自己跟着鱼行进了多久。而最后，鱼群停留在了一个河流入海口。
　　一只体型较小的皇带鱼贪玩游进了河口，但想再游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能。那河口处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高墙围绕，无论它如何拼命地往前冲，只是徒增自己身上的伤口。
　　鱼群慢慢撤退继续旅行，最后就只剩下了那只小的。
　　林芃飘在小皇带的上方，他知道它在哭。那种伤心与恐怖瞬间涌入到林芃的身体里，让他狠狠发泄了一顿。
　　守了好久的入海口，还是回不去。小皇带依依不舍地离开，一路向上游，河水混浊土腥，缺少可口的食物，让它饥饿难耐，而身上的伤口一直未愈，逐渐溃烂，最终，它停了下来，蜷缩起细长的身体，在一个水湾处等死。
　　林芃尝试和皇带沟通，想告诉皇带还有他陪着。但失败了，此时他就像个局外人，只能沉默地看着故事进行。
　　也许过了一个星期或者更久。深夜，一群人来到了水湾，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被捆住了双手，一个跟着一个行进。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已经绝望……羁押者身背长剑，满脸冷漠，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群蝼蚁。
　　邻近水边，群人被依次装进竹笼扔到了河里。
　　人入水挣扎，但越挣越深，求生的欲望让整个竹笼翻滚旋转，把河水搅动得更加混浊，休憩中的皇带突见一细长扭动地物体，误以认为自己的同伴，拼命游去，但注定只是惘然。
　　林芃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带的气愤 。那愤怒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林芃的内心冲撞，像是要把他从里面撕碎。林芃紧紧攥着拳头，看着皇带用利刃般的尾巴划开竹笼，大口吞噬笼中的躯体，狠狠碾碎这些可恶的肉块，血色瞬间把河水染透。
　　恨……
　　好恨……
　　我好恨…

　　林芃想大喊，却被身后的吸力拉扯，极速后退，他醒了。
　　“嗷！嗷！！”兽类的嘶鸣就在耳边，镇得林芃脑袋嗡嗡响。
　　巨兽的锐齿、支离破碎的残肢，这才是现实好嘛！
　　眼前的生物体型像蟒，一个脑袋堪比火车头，全身覆有黑色的鳞片，只在尾巴处还能看出金色的斑点，看来这就是那只小皇帶无疑了。
　　知道是什么又怎么样！要被吃还是照样被吃啊！
　　林芃本能一个轱辘，勉强躲过巨兽的利齿，却被对方口中的腥臭之气吹到了岸边的树干上，树干拦腰截断。
　　粉身碎骨没来，其实除了有点晕以外，林芃一切安好。月色的光晕环绕着他的周围，就像一层结界，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喂！是我！”林芃边躲边喊，“我！是我！我啊！”
　　又一次被甩了出去，林芃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身上的结界也越来越弱。他索性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正面杠：“我！知！道！你！来！自！大！海！”
　　进击的巨兽终于停了下来，收起尖牙，用它那比车轮还大的眼睛狐疑地盯着眼前的林芃。
　　有戏！林芃继续道：“你有伙伴，有家，就是出不去！！”
　　巨兽放下高耸的头颅慢慢靠近林芃，却没有露出牙。
　　“也许，也许我能帮你回去！”
　　“真的！真的！！”林芃点头如捣蒜，希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巨兽离得越来越近，生死就在一瞬，林芃等待宣判。

　　“嗷！嗷！嗷！！”突然尖锐的嘶鸣冲天。
　　只见数不清的射线从天而降，招招打在蟒身，地动山摇之后，整个巨兽被压付在岸上，黑色的鳞片贴满黄色符箓，一层又一层，符箓上的丹朱符文不停流动，形成枷锁紧紧捆住了猎物。
　　随后一个人影缓缓降落，挡在了林芃面前。
　　林芃抬起头，只能看到那人的长靴：白色缎面秀着同白色龙鳞细纹，真好看。
　　“竟是一只鳌鱼。”来人低喃。
　　“什…什么？”林芃完全听不懂。
　　一声争鸣，利刃出鞘，来人手持长剑，剑身比别的剑宽些。他嗓音清透沉稳，开口道：“离开。”
　　林芃哭笑不得，他倒是也想，可双腿已经软得像面条了。
　　迟迟得不到对方回应，来人侧目过去正迎上林芃的眼神。
　　就那短短的一瞬，林芃屏住了呼吸，心脏跳得飞起。
　　他觉得……他…他遇见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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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