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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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回了正院，靖安候正从外书房过来，见其面上带着淡淡的疲倦，皱眉说道：“你身子不好，没得为着这样的事情操心，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头的人去办便是。”
董氏正往太阳穴揉着提神醒脑膏，怕错了位置，便没答话。
靖安候自顾自的说道：“我瞧着秦家的三姑娘不错，虽说是庶出，但一直跟在秦二夫人跟前，当家理事是一把好手，不如就定下三姑娘来，趁着百日进了门，你也能得清闲。”
董氏扭过身来，摇头道：“这事儿怕急不得，从前阮雅进门的时候，你便是这样火急火燎的，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回定要一铭挑好了，他自己看中了才成。”
“左不过这两个，三姑娘总比四姑娘当得起事儿，进府是要挑起中馈的，四姑娘似乎太看重琴棋书画了，若是一然娶个这样的没事，但世子夫人的位置，要紧的还是当家理事。”靖安候来回不过这两句，不拘娶哪个进门来，只要接了董氏身上的担子便是。
董氏知道靖安候心疼她，含笑道：“再怎么忙也不过这最后一日了，明儿个出了殡，我也不过过问两声而已，侯爷当值一日也倦了，早些歇了，我再去叮嘱一铭几句，好生把阮雅的丧事办了，总归阮雅为一铭，为靖安侯府付出良多。”
“一铭这个年纪，连自己院子里的事情都打理不好，倒让你操心劳力，实在……你也别一味听他的，早日定下秦家的姑娘来，也就不必将暖暖接到正院住着，你身子不好，哪里经得住孩子闹。”靖安候不赞同的说着。
董氏安抚了两句，给服侍的丫头使了个眼色，这才往萧一铭的院子去。
丫鬟在前头挑着白纱灯，忍不住低声道：“夫人怎得不告诉侯爷，秦家已经拒了这门亲事？”
董氏温柔含笑：“侯爷整日里为着朝事已经够累的了，没得还为后院这些个事儿操心劳力，且秦家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等事情落了定，再与侯爷说不迟。”
丫鬟遂不再言。
董氏到的时候，董姨娘正服侍在萧一铭跟前，眼眶有些个红。
“婢妾给夫人请安。”董姨娘低眉顺眼道。
董氏扫了董姨娘一眼，柔声道：“你才小产不久，总要做了小月子，好生在你院子里将养着，无事不要出来了。”
董姨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董氏，泪眼朦胧：“夫人，婢妾不是有意与姑娘说起来的……”
“有意无意，你自己心里明白，该给你的，能给你的，萧家自认不亏欠你什么，但你心大，萧家也容不下，你自己想想未来的出路，要走要留都随你，但总归日子跟从前再不一样了。”董氏缓声说着：“你经历过，自然知道。”
董姨娘失魂落魄的走了。
萧一铭皱眉迎上去，搀扶董氏坐在罗汉榻上，问道：“母亲，董姨娘做了什么？”
董氏也不瞒她，将事情说了：“若不是一然从门子那知晓诗语往秦家去了，赶着把她接回来，让她老实回自己的院子里去，还不知道今天闹成什么样。”
萧一铭皱眉，跪地要给董氏磕头，被董氏拦住了：“都是儿子的过错，没有管好身边的人与事，让母亲操心了。”
董氏含笑摇头：“你自小听你父亲教导，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要为我分担事体，若不是为着我，你也不会收了董姨娘，更不会想着给董姨娘一个孩子，这件事情的根由，还在我身上，怨不得你。”
萧一铭皱眉：“董姨娘的事情，儿子会妥善处理，也是儿子没有洞察她的心思，给母亲添了烦扰，母亲放心，她若是要离府，儿子会安排好，若是留在府里，那府里也不过多养一个姨娘，儿子会看住她，不许她胡乱说话的。”
“你做事，我没什么可担忧的。”董氏有些羞愧的说道。
萧一铭见董氏依旧不能释怀，想了想道：“父亲与儿子说过秦家的事情了，儿子也觉得秦三姑娘比秦四姑娘更适宜些，等阮雅的丧仪办完，儿子便往秦家去，亲自与秦老夫人说此事，母亲不必忧心，听闻秦三姑娘当家理事是一把好手……”
“一铭……”董氏深吸一口气，带着担忧打断了他：“你选一个你喜欢的世家女如何？秦家老夫人已然说过了，这桩婚事作罢。”
萧一铭笑笑，蹲下安抚董氏：“母亲是觉得委屈了我不成？阮雅除了心胸狭隘些，旁的做得都极好，祖父也不是真的醉酒胡言乱语，才定下这门亲事。秦家的姑娘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再者，您不是不知道我，我瞧着京中贵女没什么差别，秦家姑娘会善待暖暖，心也没那样大，人品中正。
至于秦家那边，自有我去处置，只我诚心，秦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董氏沉默下来：“不，母亲是女人，也是一个母亲，是一个祖母，秦家这次该是真的不答应了，听闻秦老夫人那日归府后，开了祠堂，这几日秦老太爷也不曾登门。阮雅这件事情，阮雅固然有错，咱们府里也不是真个占了理的，你……亏欠阮雅。”
“儿子知道，所以会弥补在暖暖身上，也会对继妻相敬如宾，母亲安心，这些事情儿子会处理好，您心气虚，不适宜这样多思多虑，您信儿子这回如何？同样的错误，儿子不会再犯。”萧一铭温声安抚董氏。
董氏垂眸道：“是母亲拖累了你，若不是董姨娘，也不至如此，今儿个若不是秦五姑娘点破，母亲还跟你妹妹一样，蒙在鼓里。”
萧一铭温声安慰：“儿子为母亲做事，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母亲更不该把旁人的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母亲早些安置，我会吩咐人预备礼单，让二弟代劳，先去秦家赔礼，丧事了了，我亲自过府给秦家赔罪。”
董氏这才点头，站起身来，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要跟你父亲说这些个事情，他在外头已经够累了……”
“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萧一铭笑着搀扶董氏出去。
送走了董氏，萧一铭揉了揉眉心：“备一份礼单，给二少爷送过去。”
小厮办事麻利，很快回转：“世子，二少爷还不曾归府。”
萧一铭皱眉，正听得三更的梆子响，这个时候未归，已然宵禁，今夜便不会回来了。
萧一铭轻敲了两下几案道：“备好了礼，在秦家附近候着，明日跟二少爷的礼一并进去就是。”
小厮应声而退，第二日果真在秦家门前堵到了萧一然，萧一然看着身后大大小小的礼盒，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当先进了秦家。
阮诺在老夫人的金禧阁用早膳，顺便看着康康，康康虽小，但极会看眼色，除了第一日哭闹着要回去外，余下的日子安安份份的，再不敢胡闹，整个变了个人。
灌汤包被戳了小洞，里面热乎气与香气往外冒，等里头的汤汁流到一半，阮诺便夹过来，小舌头呼着气吃。
老夫人也瞧出来了，阮诺爱吃热乎的，有些烫口的东西，只叮嘱了句甭烫着，便随他去了。
老夫人留了萧一然一并用早膳，萧一然自来清贵疏离，全程一个字也没说，倒是吃了一屉。
萧一然还要往刑部去，用过早膳便告辞。
“萧二少爷，你等一下。”阮诺鼻翼颌动了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萧一然没想到阮诺会留他，有一点意外。
“我三哥哥说有事情与你说来着，你去趟我三哥哥的院子吧。”阮诺浅笑着说道。
萧一然眉目微沉，沉湛湛的眸光落在阮诺身上，阮诺不闪不避，歪着头，清浅一笑：“萧二少爷该是也有事情要与我三哥哥说的。”
萧一然缓步往前，径直走到阮诺跟前，温热的掌心落在她毛绒绒的发顶，声线微凉：“有没有人同你说过，看破不说破这五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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