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谋》郭静雪

39、天姿楼（下）

　　“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还没能等绯烟再多看些什么，从中间最好的那间阁楼里走出来一位着红衣艳服梳着贵妇发饰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柄团扇，轻轻摇着，瞧见门口鬼鬼祟祟的绯烟和林前瞅了一眼，皱着眉头。
　　“哎，被发现了？”绯烟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她们两个人身上穿的是这天姿楼下等舞女的衣服，天姿楼的下等舞女除了卖艺之外还要做一些杂活，所以绯烟才能顺手从天姿楼后院偷来。好在大家穿的都一样，所以她俩混进了的时候才没有人起疑心。
　　绯烟站起来，将林前护在身后，一脸乖巧讨好的笑着：“刚才二层的大人喊我们，让我们给他找一下，他丢在三层的扳指。”
　　“哦？”梁妈妈挑了挑眉，“二层哪个大人？”
　　“是春红姑娘的客人。”
　　“啥？春红今天不是说身体不好，怎么又出来接客了？”梁妈妈有一些疑惑，又打量了绯烟几番，绯烟和林前始终低着头，看不真切，“我怎么瞧着你们俩有些眼生？”
　　“回妈妈，奴婢叫小红，是前日后院的陈管家刚买回来的。”绯烟微微低着头往后指了一下林前，“这是小明，我们一起来的。”
　　“呵？陈管家可很少出去随便买姑娘，尤其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听到这话，梁妈妈反而笑了一下，“小姑娘，想瞒我还是差了点，说吧，来干什么。”她慢悠悠的摇着扇子，不急不慢的对着她们，反正在天姿楼的最顶层，她们还能怎么跑？
　　“哎呀，没瞒过去呢，妈妈果然聪明。”知道对方知道了，绯烟也不再多做挣扎，巧笑嫣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妈妈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自投罗网的来我这天姿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谁说我自投罗网了。我一会就走了啊，你这天姿楼虽好，可惜我在品花楼看得多了，你这区区天姿楼我还看不上呢。”
　　“哦？我这天姿楼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梁妈妈笑意不明，她微微一挥手，从二层上涌出来许多打手，绯烟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有些不屑。
　　“可惜了，只要是本姑娘想走，就没人能拦得住。”
　　“那不妨试试，看你能不能逃得出去了。给我上！”梁妈妈一招手，那十几个打手涌了上来，却一时没来得及动手，对方是两个姑娘也没抗争一时之间，这些人不方便动手。
　　“人是不少，不过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把你这三层给拆了多可惜，好好地阁楼建起来多不容易，就算是妈妈钱多不心疼，也该考虑考虑这些姑娘们，没地住了多可惜。”绯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这倒是，可惜了，这地方太小，要是打起来只怕是你们两个小姑娘难以承受的，不如你们两个直接从了好了，我瞧着姿色还不错，只要你听妈妈的话，妈妈我一定让你们红遍岭南。”梁妈妈半倚在门栏上笑意盈盈。
　　“妈妈的主意不错，只是可惜了，我呀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听人话的人，妈妈要是我们不从，非打一架不可么？”绯烟理了理衣摆，有些不在意的说着。
　　“要是不从，妈妈只能对你动手了。”
　　“那还是……”
　　绯烟刚说了三个字，林前突然站了出来将绯烟护在了身后，瞧清林前的模样，梁妈妈的眸子都亮了起来，她细细瞧着林前，满脸的欢喜：“哎呀，这姑娘真是好看，怕是整个岭南都找不到这般貌美的姑娘了，当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若是在这天姿楼，妈妈肯定能把你培养成天仙。”
　　“……”林前并不答话，只是淡定的扫了一周的人。
　　“哎呀，你们快把棍子收起来，别吓着咱们未来的头牌姑娘……”听梁妈妈这么一说，周围那十几个打手将手中的武器都收了起来，也顺势往后退了半步，若这两位姑娘以后当真是楼里的头牌，此时动了手以后难免不会被报复，这样的事没少发生过，这些打手心里也明白的很，一听梁妈妈的话所以退了半步，算是讨好。
　　“切~林姐姐才不会听你们的呢。”绯烟站在林前背后也不忘探出头来冲她吐个舌头。
　　林前并不答话，只是瞧见那些人都后退了半步后，深吸了一口气，脚步微微动了动，气沉丹田，随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阿烟，我能当头牌，哈哈哈哈我能当头牌……”这笑声中气十足，声音浑厚，一阵一阵，震得人有些晕眩，震得这三层阁楼似乎都抖了抖，绯烟也是强行用内力压了下去才勉强稳住了身子，更不必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打手和没什么功力的梁妈妈了，此刻已经是东倒西歪了。
　　“当…当头牌，你、你那么高兴…”绯烟深吸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合着林前是听说能当头牌才这么高兴啊，她还以为她站出来是为了救她们的呢，“好了，别笑了，走了回家。”绯烟一把扯起她顺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就往下跑，一边跑一边给三层那群人扔了一包迷烟。
　　绯烟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壮实说林前笑起来振聋发聩。这岂止是振聋发聩，以后打架都不用派兵了，把林前带到前线，她一笑对面敌将城堡壁垒都该塌了。
　　当真“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