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之外》青瓷盏碎了吗

252、第六章 很美（二）

　　“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受戚将军所托来助上官小姐一臂之力，难道上官小姐忘了？”
　　“那戚继光呢？他想干什么？”
　　“戚将军身为大明臣子，自然是想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尽忠了。”
　　“少来！你要是真想帮忙的话，就立刻滚出晴雨阁，别在这碍我的事儿！”
　　“这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沈老板，在这一个月里保护几位姑娘的安全，不能言而无信。”
　　“什么？我不是让你挑战沈昌吗？你乖乖按计划打败他就成了，还搞什么花样？”
　　“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又为何一定要诉诸武力呢？”
　　“不动武力，我还找你干吗？如果你不想帮忙，你滚回故园山庄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我当然想要帮忙。何况，这晴雨阁是沈老板的地方，他都已经同意我住下了，我又何必要滚？”
　　“哼！我看你不是反对武力，而是要分对象。最起码你就很想跟我打一场。”
　　“这一点我倒不反对，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屋前。小厮说的没错，水灵琳的住处的确是最宽敞的。两层高的竹楼，楼上是闺房，楼下是一个雅致的厅堂。一字排开四张梨木书桌，摆满了琴棋书画与精巧稀奇的小玩意儿，就连墙壁上挂着各样乐器。此刻，三位美人儿正围坐在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身旁，笑得花枝乱颤。而屋子的另一端，一名青裳少女捧着十几个琉璃杯子，正小心翼翼地一一个摆放在地上。
　　好一屋子莺莺燕燕、俊男美女，真是羡煞旁人。
　　青色衣裳的少女灵动飘逸、宛若天仙，正是以“掌上舞”而芳名远播的谭悠悠，另外三位虽然略逊半筹，也都是冰肌雪肤、明眸皓齿的妙人儿。与上官无伋想象中的名妓不同，她们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一颦一笑之间都散发着少女的天真烂漫。虽不说风情万种，却也是娇艳欲滴，尤其是她们身上自然散发的冰清玉洁、白玉无瑕的天然气质，反倒比成熟美艳的女人更让人欣悦。此时也不知那名男子讲了什么笑话，惹得几位美人儿笑成了一团。
　　“听见没有？他说要去拿笛子呢！”
　　“笨猪！真是笨猪！”
　　“嘻嘻……”
　　银铃般的笑声中，男子抬起头来，向刚进门的上官无伋和宋之绮两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神态十分从容惬意。
　　上官无伋瞪着他。
　　俊美的面孔，温柔的笑容，这不正是大名鼎鼎的“鬼君子”邱阳吗？自从那日他负伤来到，而朱载圳又莫名其妙地不告而别，便把重伤未愈的他丢在了聚福客栈。听说闻聚福不想得罪瞿天华和朱载圳中的任何一人，便拿出大笔银子将他安置在晴雨阁养伤。
　　他倒好，居然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我只说请你们听笛声，可没说需要笛子啊！”一名身穿红色石榴裙，有着甜美酒窝的少女对邱阳嫣然而笑，“难道你不知道世上还有口技这回事？”
　　“原来如此，是在下孤陋寡闻了。”邱阳恍然微笑，但两道目光还是停留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那你说，你是什么动物？”
　　“井底之蛙？”
　　“不对！不对！”
　　“那是什么？”
　　“你猜呀！白白的，胖胖的，耳朵大大的，尾巴短短的，可是脑瓜子却跟你一样聪明，你说是什么动物呢？”
　　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三个美人儿又是笑成一团，身穿红色石榴裙的宁馨儿更是直接笑倒在邱阳的怀里。
　　宋之绮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邱阳已经看了她们许久，可他身边的几位少女却视而不见，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存在。很显然，她们是故意的。很可能她们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上官无伋要来，故意要让她难堪。
　　“你也跟着笑什么？”上官无伋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我天生就不讨女人喜欢，不行吗？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跟着我一起受委……”
　　“铛！”
　　杯子摔在地上，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只见一个丹凤眼、细柳腰的少女自桌旁站了起来，娇嗔道：“哪里来的乌鸦，叫得人头疼，真是讨厌！害得我把秋雯姐的杯子都给摔碎了。”
　　她身旁的少女梳着古典的堕马髻，峨眉轻扫、美目含春，好一个鬓云欲度香腮雪的娇媚美人，想必就是她口中的薛秋雯了。只听她幽幽叹了口气，语态慵懒。别有一番风情：“摔了也就摔了，没什么可惜的，快点叫人把屋子扫干净就是了。对了，记得要把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垃圾一起清出去。”
　　最小的宁馨儿依偎在邱阳怀里，嘟着嘴道：“这杯子做工粗糙，早就该摔了！算它还识相，不像有些东西没有自知之明。”
　　三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樱唇轻启，或嗔或怨，这一轮下来倒比真刀实枪更厉害，还真让人招架不住。只有远处的谭悠悠一言不发，径自摆放着琉璃杯子。
　　上官无伋心中冷笑。
　　一群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真把我当成软柿子了，还抢着来捏！本姑娘若想要你们的命，还不是比踩死几只蚂蚁更容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宋之绮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向众人微笑抱拳道：“打扰各位姑娘了，我叫宋之绮，应沈老板之请，来与姑娘们作伴的。未经通报便冒然闯入，是我们失礼了。”
　　谭悠悠娇躯一颤，终于抬起头来。
　　“你……”她看着宋之绮，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你是谁？”
　　“宋之绮。”
　　谭悠悠又是一颤，手中余下的两个杯子落了下去。宋之绮身形一闪，已经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接住了杯子。
　　迷踪步法！
　　上官无伋的眼睛亮了起来。
　　暗器、轻功、步法，在这三个方面金钱先生都称得上天下第一。而作为金钱先生的爱徒，她自然受过最好的教导，集各家之长，眼力见识皆非常人可比。她一眼便看出，宋之绮所用的正是失传已久的迷踪步，与她所练的经由金钱先生改进的“临虹款步”同出一源。“神宗”的使命是秘密传承中华武术，那作为这一代传人的宋之绮必定通晓各派武学，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可能是失传已久、闻所未闻的绝技。
　　这个人将会是我最大的威胁！
　　目光闪烁之中，思绪飞速跳转，上官无伋正要装出一副漫不经意的表情，突然香风袭来，一道青色倩影正往她的方向跑来。
　　“你就是上官无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谭悠悠一把拉住她的手，“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进来一起玩吧！”
　　上官无伋愣住。
　　她原本独自站在门口，与众人相对。也因为这样，她才能看清谭悠悠此刻的神态。俏脸发白，朱唇发颤，她就这么紧紧地握住上官无伋的手，美丽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是什么让她突然如此痛苦？
　　难道……
　　上官无伋看下宋之琦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