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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第六章 很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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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约前来的挑战者是宋之琦。
精通天下武学,沉着冷静、高深莫测,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完美的打手了。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来,那上官无伋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有任何需要动用武力的活都干脆交给她去办。就连“鬼君子”邱阳都不是对手,连瞿天华都要比她逊上半筹,还有什么人是她不能打败的?
辰时刚过一刻,上官无伋已经走在通往后厢小院的路上。这些院子是专门拨给晴雨阁当红的几位姑娘居住,装潢不似前面院落那般奢华,却是精巧别致、颇具情趣。
“这里是薛姑娘和宁姑娘的住处,前面是水姑娘,再前面就是……”领路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老练中又透着稚气,他一边领路一边介绍,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偷偷瞄了眼上官无伋的脸色。
上官无伋微笑道:“是谭悠悠吗?”
“是……”
“你们大老板可有吩咐我的住处?”
“沈爷已经离开京城,说让上官小姐自便。听说小姐想要与姑娘们多亲近,那水姑娘的屋子是最宽敞的,小姐就住在她那可好?”
“那谭悠悠呢?”
“谭姑娘她……”
“她的屋里能住得下朱承砚,却住不下我吗?难道那条猪头鱼比我苗条还不成?”
小厮急忙陪笑道:“小姐是贵客,一切随您的心意就是。”
上官无伋微微一笑。
薛秋雯、宁馨儿、水灵琳,这都是她曾经在锦衣卫的名单上见过的名字,就列在“晴雨阁”一栏,谭悠悠的名字下面。根据这份名单,这伙藏匿在青楼的邪#教余孽总计五人,除了上面这四位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欧晓晴的,却不知为何不见小厮提起。
上官无伋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去问,就这么一面看一面走,漫不经心地道:“朱承砚这十几天来就住在这儿吗?一个茶壶配四个杯子,他可真有艳福啊!”
“小姐误会了!朱公子与其他姑娘没有来往,就只是……只是……”
“只是对谭悠悠情有独钟?”
“是小的多嘴!小的胡说八道!小姐可千万别当真。”小厮连连否认,就差没扇自己俩耳光了,看来上官无伋这个“泼辣醋坛子”的事迹早已人尽皆知。
“我喜欢多嘴的人,不然又何必跟你废话?”上官无伋丝毫不见动怒,依然笑眯眯地道,“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还希望你可以再多嘴一点,明白吗?”
“小的只是个扫地看门的,对其他事一概不知,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不如小姐再另找……”
话未说完,上官无伋的手心中已经多出一锭元宝,只见五指轻轻用力,待她再张开手掌时,元宝已经变了形。
小厮顿时全身一震、脸色惨白。
他自然听过这位上官小姐与朱大公子的传闻,尤其是小辣椒大闹锦衣卫衙门,与东厂番子打动出手的那一段,同时流传着多个版本,实在是惊险刺激、精彩纷呈。这位大小姐吃起醋来,可是连锦衣卫和东厂都不放在眼里,要杀他一个青楼小厮还不比捏死一条虫子更容易?
“其他事你可以不知道,但这件事你总不能不知道吧?”面对小厮恐惧的眼神,上官无伋确是笑容可掬,甚至还故意贴近少许,连语气都变得温柔甜美,“你倒说说,这晴雨阁中,最漂亮的姑娘是哪几位啊?”
“是……是谭姑娘和水姑娘她们……”
“我要的是全名。”
“谭悠悠,水灵琳,薛秋雯,还有……还有宁馨儿。”
“就这四个?如果让我发现你说漏了谁,我可会生气的哦!”
“真……真没了!晴雨阁里漂亮的姑娘不少,但就这四位称得上色艺俱佳,只是都卖艺不卖身的。要说除了她们,那……那就是晴夫人了。”
“晴夫人?这不是妓院吗?哪来的什么夫人?”
“晴夫人是奉沈爷之命料理晴雨阁的,也是晴雨阁的主子,不是卖艺的。”
“她叫什么名字?”
“欧晓晴。”
上官无伋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小厮误解了她的意思,急忙澄清道:“晴夫人可从来没找过朱公子,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她是……是沈爷的……”
“她是沈昌的女人?”上官无伋稍稍有些意外,“你叫她晴夫人,那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是沈昌的正牌夫人还是情人?”
“大夫人在洛阳……”
“这么说是后者了?”上官无伋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倒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借此机会会一会各位佳人,看来这希望是要落空了。既然你们沈老板都已经走了,这晴夫人一定也随行伺候了吧?”
“晴夫人没去。”小厮想了想,又补充道,“沈爷身边还有人伺候。”
上官无伋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伙还挺可爱!
什么晴夫人雨夫人的,还以为是撞上伯母了呢,原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情人,如此一来就省事多了,自然也不必顾忌沈昌的反应。不过这欧晓晴与沈昌关系亲密,既然沈昌一直暗中调查她,那欧晓晴也极可能了解一二,留着只怕坏事,得尽快找个由头把她给做了。
不过她眼下目标太大,做任何事都容易引人注目,像这类肮脏隐蔽之事,还是得向嘉靖借一个专业的人来做……
小厮可没有宋之绮那样的本事,能够单凭一些微妙的反应察觉出别人内心的杀意。他见上官无伋笑得开心,以为她是因为知晓了晴夫人的身份,急忙又解释道:“晴夫人虽然时常关照几位姑娘,但都是在朱公子不在的时候才来的。晴夫人与朱公子绝无瓜葛,这点小的可以保证!”
“你倒挺忠心护主啊!我又不会找她算账,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上官无伋笑着把变了形的元宝放到他的手上,“去吧!我已经知道位置了,自己过去就行。”
“上官小姐要去何处?可否带我同去?”
一道熟悉的女声徐徐传来,只见一身素衣、背负长剑的宋之绮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前方拐角处,正微笑着向两人走来。
此一时,彼一时。讨厌的对手突然变成了得意的助手,又刚刚为自己立了大功,上官无伋自然也换上一副笑容,和颜悦色地问道:“宋姑娘还没回去吗?要不我先送你一程?”
“不用送,我也正在找住处呢!”
“你也要住这儿?”上官无伋微微皱起眉。
放着好好的故园山庄不住,偏要凑到她身边多管闲事,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这可是妓院啊!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多结识几个朋友总不是坏事。适才沈老板已经应允,让我在谭姑娘的住处叨扰几日,不知上官小姐打算住在哪里?”
上官无伋的心里涌起一股想要骂人的冲动。
——谁都知道,她就是冲着谭悠悠来的,宋之绮此举摆明是跟她作对。
“现在时辰还早,不知几位姑娘起来了没有。”宋之琦似乎似乎没有察觉她的怒意,“接下来的几天就要做邻居了,我们总得去认识一下。”
“姑娘们早就起来了,此刻都在水姑娘的屋里哩!”小厮急忙指向前面的一座小楼,“小的这就带两位过去。”
“不劳阁下带路,我和上官小姐慢慢走过去就行了。顺便,还能在路上聊聊心里话。是吧?”宋之琦说完朝她浅浅一笑,径自举步往前走去。
上官无伋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一个爱管闲事的女人很讨厌,而一个既爱管闲事又武功高强的女人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