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三百棒

10、不静之夜

　　看着程氏默默流的泪流够了，我又给了她半小时的时间来稳定情绪，这期间，程氏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神情复杂，却已经少了些冷漠。
　　我瞧准时机对她说：“母亲，现在程嬷嬷被我控制在外屋，女儿方才问过灵巧灵秀两个丫头，她们说程嬷嬷先前骗了您，原本在这屋里的灵珠灵玉这两个丫头并非像她说的那样是感染风寒避着您是在养病，她们俩是失踪了，是程嬷嬷安排的，女儿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程嬷嬷在您身边算计已久，若只她一人谅她也不敢如此妄为，她身边定然有其他帮手，也不知这莫府里被程嬷嬷和陈小二他们掌控了多少。母亲，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呀。”
　　程氏想一想后问我要如何做，口气转软，虽然有些生涩但情态似乎对我有了些许的亲近的意味。
　　我建议她赶紧按照我说的行动起来，程氏稍稍思考后却说这事她必须得亲自去告知她娘家人才好。我对今后的布置事关程氏的娘家，我若拦得太过只怕这程氏生疑情绪会反弹，毕竟连自己的心腹都背叛了自己，这会儿唯一能让程氏依赖也只有她的娘家人了。
　　这时曹嬷嬷的丈夫，也就是莫府的张大管家也在曹嬷嬷的通知下来到静心园。当着母亲的面我开始各种吩咐，原先张大管家还很惊讶，但显而易见张大管家应该也是对静心园这边发生的事情有了个了解。他见到程氏在旁稍稍犹豫后也对他颔首，便定下心来领命。与此同时曹嬷嬷看我的眼神跟着减了几分疑惑，神色也慢慢沉定了下来。
　　招收了曹嬷嬷和张大管家，我的心总算是定下大半。伺候着程氏出了门，张大管家和曹嬷嬷也分头做各种安排去了。
　　我守在静心园程氏的屋里，一时空闲下来，我开始是用胜利在望的喜悦来观赏程氏住处的各种摆设，看着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心却莫名的空虚了起来，我这是在看别人家的摆设，那我自己的家呢？嗟叹了半天也矫情了半天，我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有了新的身份，总要把当前住的窝给修补结实了，方便以后过日子。
　　想通了我让丫头拿来茶点当晚饭吃，继续留守静心园。
　　天黑下来，程氏出门已经快有两个时辰，印象中记得听孟老夫人跟小莫姑娘说过，程氏的父母当初极度反对程氏嫁给莫开，怎奈程氏情迷深重，没脸没皮的做出好些动作害倒了自家人后仍是执迷不悔还要私奔莫开，被抓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用上了，程氏的父母无奈之下只得进宫去求皇帝赐婚。婚赐下来，程氏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莫开，等到婚后回门，自个老爹却不愿出面见她了，还递话说让她以后好自为之。程氏以后寻机再回娘家，老头把她老娘都关了起来不让相见。再去，门都不让进了。是以莫府与程府同在京城却没了亲家的情分。如今这程氏回去投亲，算路程也早该到了，既然没有消息，那么就信洋鬼子说的‘no news is a good news’吧，但愿如此。
　　夜深了，我开始犯困，于是倒在程氏的躺椅闭目养神。朦胧中，我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前和一身白的那次动手，想起了一身白打过来的那根白光链子、想起了我拿在手上的白毛棍子和在我身上炸开的彩色光球……等等！一身白的白毛棍子和白光链子！有个闪念在我的脑袋里一晃而过，我猛然被惊到了，一低头，发现自己双手的手心隐隐泛着白光！眨眼再看，手掌却又无甚异常。原来如此！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就是我手上如有神力的原因吗？原来如此。
　　我还在感叹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推了推，我又一次被惊到，猛地睁开了眼睛，难道我刚才竟然是睡着的？我疑惑的看向一旁，蹲在躺椅一旁的墨兰对着我急急的道：“大小姐，有人来报后门有动静，有个小厮开门给四个人进了府，这会儿正绕着小道朝静心园这边来呢，三个人里两个是夫人这边的大丫头灵珠灵玉，另一个是陈二管家，还有一个披了斗篷，看不清楚样子。”
　　我一个激灵即刻清醒了过来，略作思考便吩咐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做好准备，藏好程嬷嬷，然后放人进来关门打狗。
　　我让墨兰把火烛拿开些，然后继续躺在躺椅上，将身上的薄被盖过耳朵，脸朝里侧躺耐心的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外屋总算传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呵斥声以及灵巧和灵秀两个丫头唯唯诺诺的答应声。
　　稍后，几个轻微的脚步慢慢靠近躺椅，一男两女三个人头的投影从我印在墙上侧卧的黑影上一块儿冒出来，等到三人上半身的黑影也从我侧影上冒出来的时候，他们挺住了动作。
　　“什么情况？”我紧盯着他们在墙上的投影，心里也跟着有了一丝紧张。
　　“夫人”、“夫人”，只听见两个轻软的女声一前一后的在我身后轻轻响了起来。
　　我没有回应，过了一小会，墙壁上那个男人的影子动了起来，我看着这个黑影抬起了胳膊，墙上有一双张开着的手爪的黑影，眼看爪子的黑影对着我的身影的脖颈处慢慢沉了下来，我“嚯”的掀开薄被同时转身，登时看到一张肥圆的脸和一双同样惊讶的眼睛，以及这男人抬至胸口那一对鹰一样的手爪——这人正是莫府的二管家、程嬷嬷的丈夫以及莫府大老爷莫开以前用过的小厮陈小二。
　　“大小……”
　　这张脸上的嘴巴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我一记手刀砍过去，肥脸男人半张着嘴巴翻着白眼“卟”的倒到一旁去了。
　　“大、大小姐！”
　　撂倒陈小二，一转眼就撞上了两个惊愕的青年女子，我认得出来她们俩是程氏先前的贴身大丫头灵珠和灵玉。
　　“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了，这会儿还想杀人吗？”我讹她们道。
　　两个大丫头对我惊愕片刻，转头互视一眼便转了神色，双双眼睛里闪出阴鸷的光来。
　　“夫人不在房中，动手！”
　　叫灵玉的大丫头低声恶狠狠的喊了一声，两手伸出作势就要扑过来擒拿我，一旁的灵珠听到稍愣了一下也跟着行动起来。
　　我瞅着灵玉近到我跟前，赶紧飞起一脚用力踢到了她的si处。
　　“啊”的一声惨叫，眼看着就要沾到我身上的十个手指随着灵玉的惨叫生生垂放了下来。灵玉接下来半张嘴巴皱着脸捂住si处蹲在了地上。
　　趁着灵珠分神看向灵玉的那一瞬间，我赶紧上前，扬起手刀砍向灵珠背后头颈交际处，灵珠也张着嘴巴翻个白眼倒地去了。
　　看到陈小二和灵珠灵玉两个大丫头接连倒地，他们三人身后稍远处一个裹在斗篷里的人赶紧拔腿就跑，就在这时一起进入里屋的两个婆子上前合力抓住了这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穿黑斗篷的人被抓到时发出‘唉呀、唉呀’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女人。
　　黑斗篷女人的斗篷被甩到一边去了，两个婆子每人抓住那女人的一个胳膊反扭着押到我跟前跪下，那女人一路过来一直低着头。
　　“抬起头来。”
　　我盯着那女人的黑脑袋说道，那女人没反应。
　　“抬起头来！”
　　我不高兴了，加重声音再说了一遍，那女人还是没反应。
　　我没耐心了伸出手去掐住那女人的下巴往上硬抬了起来，后面进来一起捆人的一个丫头见机拿过一盏灯台凑近去照那女人的脸。
　　“啊，夫人！”
　　围着那女人的两个婆子和那丫头不禁轻声叫了出来，一旁听到声音正在捆陈小二和灵珠灵玉的另外几个丫头和婆子不禁停住了手。
　　“我、我是程夫人，你们、你们快放了我！”那女人见到那三人的反应眼珠一转赶紧说到。
　　两个正在拿人的婆子和拿灯的丫头听那女人说话举棋不定的看向我，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些，她们都不知道程氏已经悄悄的出了门。
　　一旁正被捆绑但已经缓过一口气来的灵玉怒睁双眼恶狠狠对我们这边喝道：“你们大胆，她是程夫人，你们赶紧把我们给放了！快！”
　　听到灵玉的话，我甩开掐着那女人下巴的手，哼哼哼的冷笑着走向了灵玉。
　　“她这张脸是长得挺像我母亲的，而且看着更像没生病之前的母亲，年纪也小了几岁，不过声音就差了许多，衣服发饰也是我母亲一贯的样式，你们上哪找来的这人？够费心机的，是想要谋害我母亲后好让这个人来冒充她么？让她冒充我母亲之后呢？又想干什么？”我挑了挑眉笑着说话站到了灵玉跟前低头去看她。灵玉瞪着我没说话，一脸要吃了我的模样。
　　看着灵玉狠毒不减的脸色，我懒得再废话，一扬手一手刀下去，灵玉身子倒地前眼白翻得更大了，灵玉的大白眼叫我想起了一身白的尊容，心想这灵玉的眼珠子翻得竟然比一身白的还丑，不禁有些郁闷，情不自禁之下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妈的，这毛病我竟然也被传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