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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海报 ...

  •   浴室里水声哗哗,肖杨洗澡还没出来,薛灿坐在靠着墙盘腿坐在床上刷微博,关注的那几个大V还是照常发着平时那些内容,电影新剧古字画人物历史什么的,薛灿点开了一篇写瞿秋白的专栏文章,余光瞟见沈周把空调被拉到脑袋顶上,挡住光,现在才十点多,他这就要睡了?

      “这么早就睡啊,你手机不要了?”薛灿挑眉,反正是闹着玩,他就顺势把手机搁自己床上了,想必这一时半会的他也不急用。

      “你扔给我吧,我定闹钟了,明天早上要用。”沈周掀开被子,伸出一只手,脑袋微微抬起。

      “噗!沈周你看看你头发。”薛灿没忍住笑出声,沈周的头发有点长,染成了土黄色,因为在被子里压过,掀起被子时又蹭了一回,几撮毛像是被谁往上扒拉过,和平常相比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啊?怎么啦?”沈周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状况之外。

      “没……没什么。”薛灿憋笑,其实他就是想到了他家的大傻子,嗯,就是他的黄毛宠物狗。

      薛灿估摸着距离,掂量着力道不至于将手机扔到对面墙上才放手一扔。

      “卧槽,打到我腿了。”沈周怪叫一声,一边用手去摸。

      “啊?没事吧?”薛灿随口回了句。

      “怎么?残了?”尧尧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他大概还在看视频,但也不妨碍他一心二用。

      “可不是,薛灿你明天可得背我去上课。”沈周轻笑着调侃,接着背过身,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挡住光。

      “切,想得美!”薛灿也笑。

      “把我腿弄残了,你不得负责啊?”

      “就是,薛灿你可不能用完就扔,该负责的还是要负责。”尧尧在底下起哄。

      “你们还真是……”薛灿无奈,他不喜欢这种玩笑,“哎不说了,我要睡觉,好吧?”

      “睡吧睡吧。”沈周顺势应和。

      肖杨还没洗完,灯还没熄,薛灿也学沈周拉上被子盖过头顶。

      刚才的文章还没看完,薛灿了解了个大概,也没用心记,就退出了微博界面,锁屏,将手机倒扣在脑袋边上。

      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沈周的手机壁纸,也不是故意要看,那情况下,只要他没瞎,没法看不到。壁纸是沈周和他女朋友的合照,脑袋挤着脑袋,两张脸笑得灿烂张扬。

      美好得让人羡慕,总有人天生好命,颜好家境好,性格好受人欢迎,而且还有老天爷赏饭吃,薛灿也想体验那种可以笑得毫无顾忌的人生。

      不想不想。薛灿暗自摇头,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魔怔了不可,牛角尖不能钻,成天怨天尤人的实在不像话。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凭个人意志可以左右的,人往往就这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没钱的眼望着人家有钱的,有钱的稀罕人家有文化的,就是那些有钱有文化的也要羡慕有些人从小时就有的高雅艺术熏陶。

      人和人是比不得的,薛灿心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看不穿看不透,动不动就眼红别人的好。或者是自己心胸狭窄为人小气?薛灿心中一哂,毕竟受九年义务教育下长大的,他也向往自己能有高尚的品德,做人要大方,做人要大方,他在心底念叨了两句。

      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他一直都把这当人生信条,但看到别人能不劳而获或者轻易得到,他还是心有不平。

      再这么纠结下去今晚就睡不了了,薛灿叹气,又拿起手机,屏幕里的光在漆黑的被子里有些刺眼,他索性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心里装着事实在难熬。

      想起前两天下了部电影还没看,正好可以转移注意力,是部悬疑片,郭富城的《踏血寻梅》,当时无聊刷微博,刷到一个博主的推荐,大概是博主的文案写得好,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去下载了。

      插上耳机线,他又躲回被窝里。

      也不知道肖杨什么时候洗完熄了灯,薛灿电影没看完就困了,探出头来才发现寝室已经全黑了,大家好像都睡了。点了一下手机屏幕,进度条弹出来,已经看了一半,剩下的就留到以后再看,拔掉耳机线,锁屏,睡觉。

      这次没再多想,一夜好眠到天亮。

      早上醒之前做了梦,他记得以前高中做英语卷子,有篇文章科普说做梦的话表示大脑进入了深睡眠,那他也算是睡的好了。

      梦里发生了什么大概都忘了,只记得自己被积水挡了道,只能打赤脚过去,刚脱了鞋子又下起暴雨来。这时不知是谁递给他一把伞,他满心欢喜的撑开,却发现伞面有一大片空的,像是一个同心圆,小圆被抠了去,只留下个环。薛灿心里骂了句脏话,真是神tm高科技伞。

      哦,梦里有人说这种伞是新产品,灰色的伞面自带格调,伞中心的布料还是可拆卸的。可是不管是在梦里还是醒过来之后,薛灿都没想明白那无缘无故失踪的可拆卸部分是怎么没的。

      家里老一辈的人总说大清早的不能讲梦,薛灿就没把这个烂梦分享给室友们,洗漱过后就去上课了。

      走的时候沈周还在刷牙,薛灿提醒他注意时间别迟到之后就走了。

      八点的早课,薛灿的课不多,一个星期只有三节专业课,这学期主要是欣赏中国古代至今各个时期大师们的画。上个学期已经学过画画的基本技法了,这学期则主要是开眼界,每次专业课就是听老师讲一个大师的作品风格特点、用笔技巧、画面构图留白等等。

      讲课的时间也不多,每次一个小时,留两个小时大家自己画,画画期间老师会随机指点,所以他们上课很自由,小班教学人也很少,和薛灿一起学国画的只有四个人。

      今天老师讲的是宋朝赵士雷的画。

      把他的一生不同时期的画都做了点评之后,老师就让他们画自己的作品。每个人画的主题都是自定的,只是每个月都要换一次主题,正好这个月是石榴花的花期,薛灿这个月就在画各式各样的石榴花。

      他们学校有石榴花,火红火红的,盛开在碧绿的叶子间,格外灿烂。上半年南方多雨,下小雨倒是没什么,就是下暴雨的时候花就遭殃了,花瓣被雨打下来铺在地上,也有一整朵都掉下来的,落在湿的黄土上。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养分不足,树底下除了树根处一般不长杂草,只有黄色的湿土。石榴花花期很长,从四月末一直开到九月,花开花败,从五月份开始就有凋零的,但在九月份结果之前,总是有新的花苞盛开。

      五月份天气放晴的时候,太阳就已经很毒辣了,但红色的石榴花依然在枝头绽放着。薛灿大一时偶尔会路过石榴园,有一次忽然觉得那一园子的花开的真心灿烂,他就动了画下它们的心思。

      既然是单独开了班的,画画的桌子自然也是学校专门定制好的,其他的配套用品,像吸水的羊毛毡,画画的笔墨纸砚颜料之类的就得自己买了。薛灿自从学画画以来,就被教导要爱护保养工具,画画这么久,他早已养成了好的习惯。

      调色盘、笔洗、笔墨都是日常摆好的,要画画的时候只要在毛毡上铺上生宣纸就可以了,他选了一根大白云来蘸墨,再用狼毫笔画叶子,正低头画时,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喊他。

      他抬头,老师正在指点对面的同学,全神贯注的一时半会儿不会注意这边。

      “有事?”他也放低声音,问旁边的沈周,他们教室摆了五张桌子,靠着墙摆的,人夹在桌子和墙之间,老师在教室中间转悠,方便教学。

      “社团里有新活动,要画一个海报,你有没有时间?”

      沈周说的社团是国画社,人不多,大多是大一大二的学生,国画专业性较强,社团里有国画班的同学,有学美术但对国画感兴趣的,也有其他专业但有国画基础的同学。

      海报这东西就相当于他们社团的招牌,要一定功底才能画好,一般要大二的来画,沈周可能是想偷懒,就打起了薛灿的主意。

      最好是有人主动提出来要画,就没必要搞什么投票抽签的来选人了。但大多数情况下是没人会毛遂自荐的,谦和礼让才能和其他人处好关系,有能力强出头可能会遭人妒忌惹来非议,没能力强出头又会被说自不量力遭人耻笑。

      “时间是有,不过你看有没有其他人想画吧。”薛灿一向低调。

      其实沈周在社团里是管事的,如果他直接指定人选,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

      “栖霞文学社有个征文活动,要和我们合作,帮他们画一个海报,我想着趁机搞一个国画作品展,还可以拉上书法社,一起想个大主题,在文化广场做一个作品展览。”

      学校有一个文化广场,经常被各个社团用来做活动。

      “可以啊。”薛灿边听边画,觉得他想法不错。

      “最近有人在拍毕业照,学校里还蛮热闹的,我们也可以热闹热闹。”

      “嗯嗯,到时候我就交作品吧。”薛灿手底下的作品多得很,除非是废稿,其他的画稿他都存着,时间长了就攒下一大摞。

      “你不想画海报啊?”沈周以为薛灿有什么为难之处。

      “不是啊,你可以先问问其他人嘛。”沈周还没在社团的群里提起,也没召集大家开会讨论这些事。

      “那好吧,”沈周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等事情都确定下来了我再和大家说。”他还没问书法社的人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等事情确定下来了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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