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莫俟

14、黑狗14

　　“妈，我想改掉我的名字。”大概是在小学四五年级。我因为这个名字被同学取了外号嘲笑，我气不过，回到家后就跟我妈发脾气闹着要改掉这个听起来偏向女性的名字。
　　我妈听了我闹着要改名字的缘由后，抱着我温柔的跟我解释道“啊熹知道为什么会取名叫凌熹吗？”

　　“为什么？”

　　“因为爸爸和妈妈心有灵犀一点通才有了你啊。所以你出生后就取了灵犀二字作为你的名字，但是你是个男孩子，就只取音，把字换了，凌字取了凌霄的凌，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想要你以后做任何事都能站在顶端。熹是，熹，炽也，光明灿烂的意思，也是爸爸妈妈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一片光明。这个名字是爸爸妈妈对你的期望也是见证了爸爸妈妈爱情的名字，啊熹不要该它好吗？”

　　“嗯。”我抿着嘴低头思考了好一会，郑重的点点头，“好。”妈妈抱着我笑的很幸福。而后我又想起妹妹的名字，又问道“那啊粟的名字又有什么典故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妈妈还是笑着，但是好似笑里已然没带着幸福的感觉，那时候的我压根注意不到这些变化，现在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像是我听了阿白的那些话后把自己的主观意识给代了进去。

　　“粟，嘉谷实也。啊粟刚出生时小小的就像是一个粟米似的，妈妈希望她以后能做一个有用的人，就像是粟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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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粟心里的这根刺”阿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是她的名字……”

　　我沉默着，阿白伸手把我手中燃尽了的烟拿走摁灭在烟灰缸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阿白的话，在我的认知中，我妈对我对于啊粟都是一样的，我们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即使是后来离婚妈妈也没有把啊粟留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中。而是选择带走她，即便我爸拒绝付啊粟的赡养费。

　　“那一次见到她，我特意留在你老家陪了凌粟几天，那时候的她状态特别差。在我走的前两天她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她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快件回到家，都没拆开攥着快件就跪了下去，蜷缩在地板上，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阻止不了，喊了急救把她送医院去了。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凌粟醒来后嗓子就说不出话来了。我走的那天她也离开那了。”

　　阿白用特别平静没有起伏的声调说着这件事，他说的的那些话像是钝锯似的，锯得我大脑空白了一瞬，胸口生疼。啊粟那么维护、爱着妈妈，妈的死给她的打击有多严重，才会导致她说不出话。我无法想象。

　　盘腿坐的我腿抽筋。我费力的伸直腿，用力捏着。

　　“啊粟醒来后曾问过我，‘我妈为什么不能因为我而好好活着？’我想了很久很多次但至今我也没办法回答她”阿白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被他有节奏的摁着，啪嗒----啪嗒----
　　我脑袋混乱极了，阿白说啊粟情绪失控，因为我妈的死应激反应失声，为了知道我被关戒断所的事会老家，找她不愿再见到的人求证。这些我都相信，但是啊粟的名字，我不相信，我妈是那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人，我不相信她会对着她的小女儿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

　　“熹”

　　“嗯？”

　　“我不知凌粟她会跟你说什么，”阿白捂着胸口极度认真的看着我，“但我这里很不安。”

　　“所以你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失落地回看着他。“给我做好这个心理建设？”让我知道，或许我妈真不是像我看到知道的那般疼爱啊粟。

　　“我也算是看着凌粟长大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完全看不明白她，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心疼她，但我更心疼你。”

　　我没有回应阿白，我们两个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地板上。阿白时不时吸上一支烟。而我则是一直关注这时间，我们两个没再说话，都在等着啊粟回来，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快到十一点，我想打电话问问啊粟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今晚都不回来了。

　　我接到了徐肆的电话。而阿白也接到了闽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