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南山心远

4、渣男的标准

　　Z市是个省会城市，有全省最好的大学Z大，除此之外,这里还集中了很多二三流的本科院校，专科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静初到Z市后发现有很多高中老同学都在这里上学或上班。
　　不过，她不大喜欢跟人交际，在班级群里常年潜水，很少出声，知道也就知道了，也没想过跟谁聚聚。
　　这天快下班时，她突然在企鹅里接到一个消息：你现在在Z市？
　　发消息的人叫项韦，高中时曾有交集。静初犹豫了一下回道：“嗯，才回来，你呢，找好工作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道：“签好了，过几天走。有空不，走之前聚一下？”
　　静初想了想道：“晚上有空，白天要上班。”
　　那边又问：“那就今晚吧，你在哪里住？”
　　静初想想自己的路痴属性，犹豫道：“我在北环陈寨，你现在住在哪儿？”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那我们就在北环陈寨路口的沃尔玛门口碰头吧，我也在那一片住。”
　　听到是熟悉的地方，静初松了口气。虽然现在不会轻易迷路了，但她也不愿意大晚上跑到陌生地方去。
　　两人又约好时间，静初一看，也到下班时间了。
　　办公室经常就她一个人，什么时候下班全靠自觉。看看差不多了，她就收拾东西，关灯锁门。
　　静初身上不喜欢带现金，每天也就带十几块钱吃饭而已。想着项伟也是刚毕业，手里估计也不宽裕，自己好歹已经参加工作了，稍微好一些，于是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她先去旁边的ATM机那儿取了三百块钱带着，然后才往沃尔玛门口去。
　　沃尔玛门口是个小广场，周围很多小夜摊，卖零嘴烧烤、内衣袜子等日常用品，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静初看着人群发愁，正想着要不要在打个电话约个更确定的位置，就看到一个穿着白T恤，七分裤的男生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待走近了，静初看清了脸，发现几年未见，项伟也有了变化：他头发剪短了，不再像高中时那样留着故作帅气的三七分，面容也成熟了，脱去了少年的难以遮掩的青涩稚气，已经成为了一个俊朗的青年男人。
　　项伟在曾是个很另类的男生：他喜欢听歌，整天带着耳机，P3不离身；喜欢文学，能写出颇能唬人的诗歌；还写得一手足以配得上他才华的好字。更难得的是，他文科极好却选了理科，看起来没有很用功，成绩还相当不错。他几乎满足了女生对于才子的所有幻想，曾经吸引了文科班的才女不顾严苛校规日日来找他，很是为理科男生长脸。
　　静初喜欢文科却报了理科，倾尽全力成绩也只是一般，对这个理科班的大才子很是钦佩，两人原本是没什么交集的，后来有次调位置时，两人坐了前后桌，静初的同桌刚好是项伟的女生朋友之一。时间久了，就熟悉了，关系还不错。
　　这边，项伟看孔静初盯自己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静初回过神，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虽然变化挺大，但还没到认不出的程度。”
　　“那你发什么愣？走吧，我带你吃好吃的。”他语气亲昵熟稔，跟曾经的高中时期几乎一样，仿佛四年的大学时光不曾存在过。
　　静初恍惚了一下，局促也随之消散，阔别已久的同学再见面完全没有生疏，真是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项伟对这里应该很熟，他带着静初左拐右绕的，拐到沃尔玛后面一条巷子里，进了一间面馆。
　　正赶上饭点，店里生意很好，项伟熟稔的和老板打了招呼，找个两人位坐下。
　　面馆不大，但环境不错，桌子很干净，单页的菜单制作精致，看得静初暗中直流口水。
　　静初点了小份招牌面，项伟要了一大份，然后起身往门口放凉菜的橱窗那边走去，临走时回头交待道：“你坐着别动，占好位置，我去要个菜，还是喜欢吃辣是吧？”
　　静初边点头边道：“别点多了哈，我晚上吃得少，多了浪费。”
　　项伟将手在后面挥了挥：“知道了”
　　静初无聊，就拿出手机看自己的小说，一会儿工夫，项伟就拿了一瓶啤酒一瓶果粒橙回来，后面服务员端了两盘凉菜，一盘牛肉，一盘黄瓜。
　　那牛肉上撒着蒜蓉、香菜、鲜辣椒末，混合着生抽、料酒、辣椒油的香气。
　　项伟看静初食指大动的样子，笑着拆了双筷子递过来：“这是店里的拿手菜，我们寝室哥几个隔些天就得来吃一顿，不然想得慌。”
　　静初早就馋得不行了，连忙接过筷子，一尝之下就要忍不住。她原本不大喜欢吃凉拌牛肉，嫌凉拌的牛肉味道淡。这家的却跟以往吃的不一样，又麻又辣，还有淡淡的甜味儿，鲜的不得了。
　　一连吃了两三块儿才停下来，拧开手边的果粒橙往嘴里灌，实在是好吃也实在很辣。
　　项伟看的直笑：“没骗你吧！尝尝这个，别看不起眼，也好吃。”
　　静初咽下饮料去尝黄瓜，果然很独特，也是酸甜味儿，静初吃的直点头：“确实好吃！这是我来Z市吃过最好吃的牛肉和黄瓜了。”
　　项伟得意的笑：“那是，这一片儿我们都吃遍了，就这家最好吃。”
　　静初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又夹了一片道“对了，你工作签哪儿了？什么公司？”
　　“去杭州那边，公司还行，咱们隔行隔得太远，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两人说着话，服务生端面过来，项伟边说边起身接面，先把静初的端下来摆好。
　　静初拿开胳膊让他放面“怎么跑那么远，我是吃了学校远的苦，毕业往家跑，你倒好，在家里上学，毕业往外跑。有女朋友吗？没弄成异地吧？”
　　“有，谈了两年了，杭州也是她选的，她先签的公司，到那边去了。”项伟给静初摆好，又端了自己的，放好后，边吃边道。
　　八卦大约是所有女生的天性，听到项伟承认有女朋友，静初顿时有点兴奋：“真的，那你们这是定下来了？以后决定就在杭州定居？那离家里可不近，生活成本估计也会挺高。”
　　项伟吃相豪迈，边吃边道：“什么定下来了，不到结婚就不算定下来了。”
　　静初顿觉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女孩子都愿意跟你一起规划未来了，怎么就不算定下来了？你这样会让女生不安的。”
　　说完觉得不太对：“不是你们感情出问题了吧？”
　　项伟看她念念叨叨，反应那么大，骇笑道：“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问题，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别说还没结婚了，就算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倒是你，言情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等你自己谈恋爱了就知道了。”
　　静初：“······你渣你还有理了。”
　　项伟觉得奇冤：“你这渣男标准定的也太低了，照你这样说，这世上无男不渣，你可别嫁了。”
　　看她要瞪眼睛，项伟连连讨饶，不跟她说这个，转而说起别的话题。静初看他避而不谈，只好作罢。
　　班里同学还是留在本省的多，出去的少，项伟在这里念的大学，跟大家的联系多一些。静初听他说了不少同学的近况，颇为感慨。
　　等吃完，天已经黑了。临出门，静初要去结账：“好歹我已经上了半年班了，手里宽裕些，我请你。”
　　项伟沉了脸：“毛病，再不宽裕，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哪有一起吃饭，让女生掏钱的。”
　　他腿长胳膊长的，三两下就把静初扒拉后面去了，摸了张毛爷爷递给老板结账。
　　老板乐呵呵的：“女生别跟男生争着付钱哈，让他请，应该的。”
　　静初争不过，看到老板又找了几十回来，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嘀咕他大男子主义不改。
　　两人出了店门，静初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项伟看她迷茫的神情，十分无语，率先走下台阶：“走吧,保准把你送到家。”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静初才觉得安心一些，两人边走边说，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了熟悉的店铺和街道。
　　静初立马找回了安全感，开心道：“到了到了，到这儿我就知道路了。天很晚了，不用送我了，你赶紧回去吧。”
　　项伟道：“不急，早着呢，先把你送回去，我顺便认认门。”
　　看他十分坚持的样子，静初只好带他往自己住的地方去，到了楼下，才道别离开。
　　静初叮嘱道：“路上小心，万一迷路了打电话给我”
　　项伟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