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言而无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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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是心灵救助的良药
天高云淡，空旷辽远，我走在校园的走廊里，杨柳树上的叶子已不像夏天那
么翠绿，浅浅的黄色已爬上叶梢，渗透在绿叶中，没有前些日子好看了。我想起
宇宽，火车站一别，再无音信，也许他真的怕影响我学习，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
期望，于是便跑回宿舍埋头学习。又过了一个月，依然不见宇宽的短信与电话，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树下踱来踱去，望一眼树上的叶子，黄色已占了主导
地位，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宇宽出事了，刚闪出这个念头，就被我否定
了，住校教书，能出了什么事。离中秋节只有一个月了，该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吗？
我好害怕，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睡不好，吃不香，总是胡思乱
想。星期五傍晚时分，我承载着重重心事回到家里，爸爸还没下班，妈妈在厨房
做饭，我本想把宇宽两个月来杳无音信的事告诉妈妈，还没出口，就想哭，连忙
告诉妈妈，我出去找同学玩一会，妈妈说，千万不要误了饭。
我直奔小公园里的那棵梧桐树，掏出手机，给宇宽打电话。
啊！小玲，你在哪里？
我刚回家，在公园里的那棵梧桐树下。你也回家了吧。
回了。你心情好吗？
这个
唉！我多日没和你联系，主要是
是什么？你快说呀！
要不，过几天再说吧。
不行，不管说什么，现在必须说出来。
我父母亲大人
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你大人怎么了，快说。
不同意咱们的亲事，不操办订亲的事。我快急死了。小玲，你
我顿觉头晕眼花，把手机关了，不能再听他说什么了。他说过，我是他的金
凤凰，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棵梧桐树下，他亲口和我说的。他父母亲大人把
门关了，我飞不进去了。呆呆地望着满树的黄叶，我不禁感叹，这么快，就黄了。
宇宽，我忘不了你啊！可忘不了又能怎样？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妈妈把包糖油糕端上桌，喜滋滋地说，小玲，妈妈
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特具家乡风味的红糖糕，快把凳子放好，咱们吃饭。爸爸也把
绿豆芽凉菜和大烩菜陆续端上桌，我却一头栽倒床上仿佛再也爬不起来。爸爸妈
妈爬在我床头急得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凉了，有点疼，爸爸要领我看大夫，我
说，不需要，没事的，你们赶快吃饭去，我过一会再吃。
躺了一会，估计爸爸妈妈吃得差不多了，我强打精神，坐在餐桌前吃饭，可
一点食欲都没有，妈妈问我是不是肚子还在疼？要是疼，就得赶紧去医院。爸爸
说，我看你有心事，是不是在学校受气了。
我把宇宽父母不同意亲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爸爸妈妈。
妈妈立刻破口大骂：他家瞧不起咱，咱还不尿他呢，山汉，酸菜，恶心，找
对象找谁都不找他，就当从来没这回事。我的亲乖乖，趁油糕和烩菜没凉，快点
吃。
爸爸白了妈妈一眼，说胡闹。然后，把目光转向我说，不想吃就现在不要吃，
等一会能吃了，爸爸给你热。宇宽的父母不同意和咱攀亲，和瞧起瞧不起不沾边，
人家是想给儿子尽早娶媳妇，显然和咱订亲不合适。不管他言而有信还是言而无
信，怎样处理这件事，你都不可以在他交礼之前动真情，否则就是自寻烦恼。看
看这，自己气得连饭都不想吃，宇宽知道吗？他管你吗？不仅如此，他还对你不
信任，怕三年之后你把他甩了。再说他口口声声等你三年，是真是假还是个未知
数。你当压根没这回事算了。找对象是双向的，不是单项的，他要是真的变卦了，
你挡不住。傻女儿，不要痴迷不悟了，好好温习功课，是正事，随着时光的流逝，
总会把他忘记，即使留下记忆，也与终身大事没有关系。
无论妈妈怎样诅咒还是爸爸怎样劝解，都无济于事，我忐忑不安，满脑子全
是王宇宽，不吃饭也是饱饱的，看了几眼电视，觉得没意思，妈妈让我早点睡觉
休息，我走进我的房间，妈妈跟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水，放在床头柜上，让
我喝。
我躺在被窝，妈妈给我掖好被角，我却没有一丝睡意，总想和妈妈说话。不
一会，爸爸也进来了，像哄小孩似的哄我，什么也不要想，争取早点入眠。爸爸
没事，从来不进我的小屋，今晚破例进来，分明是放心不下我，父爱母爱，亲情
无价，。我想着心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小屋，
什么时候才入睡的。
太阳已升的老高，我还没起床，宇宽给我发来短信，大意是他正在做父母亲
的工作，可是收效不大，只要咱俩相爱，何必要订亲。希望我谅解他，为他分忧，
为他解愁。我把“相拥而泣”的图画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伤心的眼泪化作小溪，
妈妈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小玲，我只说你昨天夜里睡的晚，想让你早晨多
睡一会，今天我和你爸吃早餐都不忍心叫你。你爸爸加班去了，出门前，还嘱咐
我，要加倍关爱你，让你尽快走出感情的漩涡。你却在为一个负心的灰爬掉眼泪。
妈妈说着也泪流满面。骂道：王宇宽，出尔反尔，大坏蛋，不得好死。我哽咽着
说，不是他变了卦，是他爹娘不同意。我妈没理我，拿起图画看了又看，她越看
泪越多。还说，痴情女子负心男，又一个张敏王八蛋我害怕我妈把图画
撕碎，竭力分辩，宇宽和张敏不一样，伸手要图画。我妈把图画交给我说，你在
什么时候画的？在哪里画的？我简单作了回答。我妈抓起电话就给刘老师打。电
话那头马上传来刘老师的声音。
喂，伙计，什么事？
王宇宽言而无信，他家不订亲了。
什么？你重说一次。
他家不订亲了，你知道不？
不会吧。我不知道，宇宽没和我说啊，你一定要和我说清楚。
钱是人的骨髓，六万六千块舍不得出了，还支持念书呢？哼，纯粹是感情骗
子，一家老小合伙欺负人。
伙计，先不要发火，我现在就去了，今天星期六，小玲也在家吧。
我本不想惊动刘老师，但妈妈一定要这样，我也没法子。转念一想，这也许
是好事，宇宽是刘老师的得意门生，说不定刘老师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刚穿衣下床，刘老师就来了。
我妈一反常态，开口就骂，刘老师你说说，这个王八蛋，我女儿什么佩不上
他，他也不撒壶尿照照自己，猴嘴马胡一块搅，前额两指宽，后脑一把勺，两眼
无水旱地里的瓜，活脱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花麻。他以为我女儿就等着花他的六
万六，就他这德性，他给我家，我家还不要的，你快告诉他，不要再打电话发短
信骚扰我女儿，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无赖
老伙计啊！我也和你一起骂，不识好歹的玩意，王宇宽，灶火里的□□——
灰爬。
我从没有见过妈妈这样骂人，从昨天到今天，骂得五花八门，骂得体无完肤。
在家人面前骂就骂吧，可在刘老师面前还是骂，这就让我不能理解。更让我惊奇
的是刘老师也和我妈合伙骂，简直骂得痛快淋漓。
真想不到，刘老师的骂结束了我妈的骂，也将我的眼泪截止。我们三人不约
而同，放声大笑。
妈妈给我端来豆浆、麻叶，我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
刘老师问我为什么现在吃饭，是早餐还是午餐。
我妈抢在我前说，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餐都没有吃。
刘老师立刻瞪大了眼睛，顷刻间，作沉思状。我吃毕，她问我王宇宽究竟
是什么情况，我简单说了。她就邀我到她家坐一会。走时对我妈妈说，离中秋国
庆两节还有二十多天，骂归骂，但咱们不能妄下结论，到时再说吧。
我妈就笑了：只要小玲想通了，不哭不气，开心了，我就不发脾气了。
刘老师领我去了她家，详细了解了一下宇宽家的反应，认为他父母亲这种态
度，虽然对宇宽不够慈爱和信任，但也在情理之中，世人完全能够理解。宇宽的
压力够大的，相信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不能如期订
亲，订亲的时间可以退迟一段，给他充足的时间，做大人的工作
我不想再听刘老师多说，她一直都在替宇宽辩护，人家是得意门生，聪明睿
智，有脑筋，有文采，上学时期，稳坐班里的第一名，和对我的印象不一样，我
上学的时候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中等生。我认为定亲的时间无论如何，不能退迟，
我不喜欢一个违背诺言的人，更不能容忍一个对我三心二意的人。
刘老师，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只想让 “相拥而泣”的那张画变成现实，
正如你所言，谱写伟大而神圣的爱情赞歌，他若真心爱我，初衷就不会改变，支
持我上学，是他亲口所言，我三年的学杂费正好六万元，不是我爸爸妈妈不供我
上学，而是他对我的承诺。我虽爱他，但我更在乎他爱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
高攀他。
没有，绝对没有。没有你高攀他的说法，即使有高攀的意思，也是他在高攀
你。小玲，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抛却烦恼，活得开心。你妈
骂宇宽，我不是跟着也骂了，你想骂，也骂。爱之深，恨之切。骂人虽然不好，
但在感情领域，独个儿骂情人，也是自救、解恨、消气的一种好方法，你尝试一
下，看行不行？不管怎样，千万不要把自己气着。
我们师徒二人开怀大笑。在笑声中，我站起身，与刘老师挥挥手，表示告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言而无信
